路川一聽樂了,“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恐怕是煊姨的主意吧?”
慕容韻微微一笑,並未答話。
“望兒命苦,從小大家都嬌慣著他,已經被慣壞了,不知道上進,哪裏是我在與不在的問題?不過既然你們都商議好了,那我下山去便是。但是
,你們得給我指個去處。不然我現在走了,等爹娘回來又派我的不是,我可吃罪不起。”
“瞧你說的,就跟我們要攆你走似的。”
路川一笑,心中暗道:“你們這不是攆我是什麼?天地雖大,哪裏有我的去處?要有地方去我早走了,能死皮賴臉待在這兒惹你們生厭嗎?”
“要不你去陸安州,讓丹雲和莫鈺陪你逛逛?正好洛兒說天氣暖了,有幾件衣裳想讓人給他倆帶去。”
“我平生最不喜歡聽的就是奉承話,去王府又不知道要聽多少諛悅之辭。”路川心裏這麼想,嘴上可不敢說,便笑道,“也好,我去看看丹雲的徒弟成不成器。之後再去一趟金陵,等回來也就快過年了。”
“你去金陵的話,要不再順便去一趟蘇州?我置辦點東西你帶給我娘。”
“去看望老人家是應該的,不過泰水大人想見的人恐怕不是我。”
“我不是得照顧刀爺爺和望兒,離不開嘛。”
“唉,等過幾年望兒藝成出師了,我翻修翻修金陵的宅子,咱們搬回去,離蘇州近,大家也都習慣。”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路川便早早動身,前往陸安州。
陳丹雲去年受故友陸鬆之邀,受聘於興王朱佑杬,在王府教世子和陸鬆之子陸炳習武。陸鬆乃錦衣衛出身,子襲父職,後隨朱佑杬到陸安州就藩,現在王府中任正六品儀衛司典仗一職,為人忠厚老實,其妻範氏是世子的乳
母,兩家雖然身份相差懸殊,不過走得卻近,世子是正德二年出生的,陸炳是正德五年出生的,二子上下隻差兩三歲,實際上陸炳就是王世子的書童。
陳丹雲過年在家時,不止一次對路川講世子和陸炳如何聰明過人,更說陸炳年紀雖小,卻是難得一見練武的天才。路川嘴上雖然沒說,可心裏並不服氣,因為他從來都不服陳丹雲,故此也不相信陳丹雲的徒弟能勝過他的徒弟。
懷著這樣的心情,路川不一日便到了陸安州,打聽到王府的所在,徑直來到王府門前,遞上牙牌,命人通報陳丹雲。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見陳丹雲帶著莫鈺和一位王官,三個人接了出來。
陳丹雲小跑到近前便問:“大哥你怎麼來了?”
路川笑道:“被你的賢內助和我的賢內助趕出來了唄。”
莫鈺笑道:“路兄恐怕是管教望兒太嚴,惹嫂子不高興了吧?”
陳丹雲道:“這些無知的婦人。大哥既然來了就在這兒好好住下,等過些日子我同你一起回去,非得好好說說不可。”
莫鈺卻笑道:“大哥,這兒又沒有外人,你就別逞能耐了,我嫂子一瞪眼你敢不跪下?替路兄出頭,小心你自己也被趕出來。”
眾人哈哈大笑,陳丹雲狠狠瞪了莫鈺一眼,不過莫鈺卻絲毫不以為意。
路川拿下包袱遞給陳丹雲說道:“這是洛兒讓我帶給你的。”
陳丹雲把包袱接在手中,心
裏甜滋滋的,不禁笑道:“大哥,我與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我的好朋友陸鬆,他父親和我父親在世之時相交甚篤,我們倆是父一輩子一輩的交情。陸兄,這位便是當今武林第一人,小北魔路川。”
二人互道過景仰,眾人一邊並肩往裏走,一邊說話。
路川問道:“你的寶貝徒弟呢?不叫出來讓我瞧瞧?”
陳丹雲笑道:“拜見師伯自然是少不了的,不過在此之前請大哥先見一見王爺。”
路川聞言眼眉當時就立起來了,斜眼看著陳丹雲說道:“我來送兩件衣服而已,你怎麼能驚動王爺?”
陸鬆趕緊解釋道:“王爺聽說路兄大駕光臨,非要見不可,我們這些作下人的也沒有辦法呀。”
路川不再言語,時間不大便到了銀安殿外。陸鬆和陳丹雲先行通報,未幾,就聽有宦官尖著嗓子叫道:“傳路川覲見。”
路川麵沉似水,應聲邁步走進殿中,負手而立,冷眼看著朱佑杬,一句話都沒說。
“大膽路川!見王爺因何不跪?”
路川冷笑一聲說道:“路某為妹婿送衣物而來,不曾想要拜見王爺,王爺召見故此才到,不知為何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