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見識到了外界那些修真者的強大和豐富特權之後,她便想找一些誌同道合的友人,聯手創造一個童話——
隻要擁有足以淩駕一切外在阻力的力量的話。
在傍晚的時候,祁川遇上了一支流民隊,似乎是因著北方的饑荒結伴逃過來的。
很容易她就混進了長隊,畢竟以她那糟糕的形象,很難不被人認為是難民。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有人能夠認出她“喂,你這家夥,先前不是我們這的人吧?”
問話的是祁川插隊後站在她身後的“難民”——一個長的油光水滑的白嫩小胖子!
“你才不像是難民吧,連逃難都要拖家帶口的嗎?”祁川毫不客氣的反駁了回去。他怎麼看都比她還要可疑吧!
那小胖子是被一位頭發有些斑白的健壯老人給摟在懷裏的,而走在他身前的似乎都是一家人,時不時會回頭對這爺孫噓寒問暖。
那小胖子明顯不大,約莫五六歲的模樣。而這一路的長途跋涉仿若也沒對他造成什麼影響,顯得格外的頑皮。
他雖然不明白祁川對他莫名其妙的敵意,卻也知道是在罵他,兩嘴一撇就委屈的縮成一團擠在自家爺爺的胸口上:
“爺爺~她欺負我!”
“好好好~爺爺幫你教訓她啊。”老人被孫子纏的沒法,無奈把孫子扛在肩上掛著,伸出兩隻空手“啪啪”的打了兩個空巴掌。
小胖子也沒看見具體的情況,聽見聲響便覺得自己“大仇已報”,舉臂高呼“哦哦~爺爺真棒~”
“真是個活寶!”老人歉意的向祁川拱拱手,卻怎麼也壓不下眉眼間的笑意。
同行的一家子也都被這小家夥的行徑給逗笑了,歡聲笑語中祁川也忍不住的遊離起目光來……
家人嗎?真好。
等到了下一站可供眾人歇息的臨時避難所時,夜已經很深了。露水的濕氣很重,遠方吹來的風也帶著一股來著山林深處的屍腐味兒。
小胖子早已昏昏欲睡,卻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自家爺爺搭著話,祁川也坐在不遠處下意識豎起耳朵聽著。
那是一個關於慕容一族救援站的神話……
也是因為這個美好到她完全不想戳破的夢想,更是為了混口飯吃、好好活下來,在那一天,躲在某位富人家中泔水桶旁的她,抓住了夜半時分闖入他人府邸搶人的暗衛衣衫:
“他們說……隻要跟你們走,就能夠吃飽穿暖。這……是真的嗎?”
那暗衛猛的被暗處一個蜷縮一團的不知名的物體一拽,汗毛都豎起來了。剛想爆個粗口把那髒東西丟開,卻無意對上了月光之下,那個瘦弱女孩格外堅毅的目光。
最終,看著祁川身上緋紅一片、幾乎遍布全身的凍瘡、和薄薄的一層破爛外衫。他還是輕歎口氣,把小女孩從屋簷角落裏邊抱了起來:
“那……你可要給老哥我爭口氣啊。”
他沒有告訴小女孩的是,如若被尋到的孩童並非天賦異稟,接受處罰的會是他們這些個,從出生起就被父母或他人將一生都獻給慕容一族的老暗衛。
好在,從有意識起,就為了能夠活下去、獨自闖蕩江湖的祁川,就和一匹警戒、剽悍的小狼一般。完全不是那些雖天資聰穎但從小錦衣玉食、飽受寵愛的富家子弟們可以比擬的。
唯一隻在識字這一方麵有所露怯,但暗裏有那位暗衛老大哥不時的接濟,祁川很快就適應過來,越發在雨盟中混的如魚得水。
但其它嬌生慣養的小屁孩們可就不一樣了,就像是年齡到了被迫塞進幼兒園的熊孩子一樣,剛開始那些天基本上就都沒幾個消停的。
且在熊孩子這一群體裏邊,哭鬧是可以傳染的。本來都還沒人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們一覺醒來就突然換了個地方。
但隻要其中有一個家夥反應了過來,開始歇斯底裏的哭嚎著要父母、要長輩、要吃奶、要上廁所,保證不過三秒鍾就有一大片的人也跟風哭鬧起來,堪稱是一呼百應。
可這些個粗獷的暗衛大叔們可不是溫溫柔柔的幼兒園阿姨,鬧的實在是令人煩躁了,就把哭嚎的最凶的那幾個單獨拎出來,丟在高台上邊。
先一人一個暴栗,再劈頭蓋臉的咆哮一頓。待徹底將熊孩子們震住之後,冷哼一聲:“鬧什麼?挨個說清楚!”
然後就是在熊孩子們意識到危險,根本不敢再大聲哭嚎說話之後,挨個把他們話裏麵的需求和希望拉出來粉碎:
“嗬,回家?從今往後這裏就是你們的家。爺奶爹媽?!他們早就不要你們了!再敢哭,我頭給你擰下來!”
“想要穿好衣服、想要吃好吃的?!還是先好好想想該怎麼在之後的訓練中不受懲罰和活下來吧!”
諸如此類的洗腦內容,不斷在這些尚未形成自己獨立思維係統的小孩兒身邊重演。
為了讓他們變成不會思考、沒有知覺而武力高強的怪物,心理催眠是一方麵,更多的還是武力方麵的錘煉。
這,也是那群小屁孩們流血流淚、叫苦連天,祁川卻一如既往的順利的方麵。畢竟,對於一個在亂世之中艱難熬著活下來的小狼崽子麵前,毅力與堅韌就像是空氣一般,貫穿了她整個人生。
但也因為如此,她和其餘那些孩童是那麼的格格不入,讓人羨慕的同時更多的是眼紅和嫉恨。
憑什麼啊?
憑什麼他們在這裏受苦受難被爹娘拋棄墜入虎穴,一句話說的不對就要被那些暗衛摑巴掌,一個動作不對就被人重傷到骨頭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