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海盜與陰謀(2 / 3)

如今,溫氏內部傳播著一個消息,據說,年邁的溫總裁想要退休了,而且早已寫好了遺囑,想要傳給自己的孫子溫斯奇。

這是一個典型的家族式企業,企業中的要職均是由家族人士掌管。就拿溫斯奇來說,他是溫家的單傳血脈,如今在溫氏集團中擔任著企劃部的總經理一職,他有著一張俊朗的麵孔,出色的工作能力,謙卑的處世態度,對於長輩十分孝敬,對於員工十分仁慈,然而因為堅守著自己所謂的做人的原則,所以總是會頑固不化,引得一些高層的議論紛紛。他狂躁的性格與他的爸爸溫財誌完全不同。

溫財誌在公司擔任財務總監,公司大大小小的收入支出都要經過他的審核與批準,性情溫和的他是公司出了名的"大孝子""和事佬""工作鐵人",從這些稱呼來看,就知道他在公司的做事風格了。他在公司有著良好的人際關係,平時做工作十分嚴謹但卻也會圓滑處世,從來不會與同事或其他員工鬧出不愉快,而且他最為讓人佩服的是對於工作的熱忱,那是無人能及的,公司上下經常可以看到他可以不眠不休地處理工作事務,為的就是把工作做到最佳。

另外,除了溫斯奇這個單傳男丁之外,溫嘉良總裁還有兩個孫女,也就是溫斯奇的姐姐。大姐早已嫁為人婦,成為一個大型貿易集團的總裁夫人,而二姐卻遲遲沒有解決自己的人生大事,如今在公司擔任公關部總經理。關於二姐的傳聞有很多,有些人說二姐是因為經曆了一次感情失敗,所以再也不相信愛情與婚姻,於是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也有些人說,二姐從來都不服溫家重男輕女的思想,在極力反抗終於可以進入公司工作之後,她便把目標放在了繼承人這個位置上,希望可以憑著自己的溫家血脈也得到公平競爭繼承人的權利。

關於溫斯奇的媽媽,那是一個極為本分的女人,本就受過高等的教育,有著良好的文化修養,把溫家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宜都處理得妥妥當當,也算是溫家內務的一棵頂梁柱。

這就是溫家直係血脈的家庭成員,其他附屬的親戚關係大都是溫斯奇媽媽的娘家人,也從來不敢奢望去爭奪溫家的財產。因此,從這樣的人物關係來看,溫斯奇的繼承人位置也就像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而且,在溫斯奇很小的時候,溫嘉良就有意地去培養他做接班人,他經常會與孫子待在一起談話聊天,並且十分注意培養他的商業意識,很多大小商業洽談的場合他也會帶著年幼的溫斯奇,讓他從小感受商業氛圍,從而在他幼小的心靈中可以埋下經商的種子,為日後的家業繼承與企業傳承做好充足的準備。到了斯奇十幾歲讀初中時,他便忍痛把孫子送去了西方國家留學,為的就是讓他從小接受西方思想文化的衝擊,並鼓勵斯奇可以多嚐試一些冒險運動來磨煉自己的意誌,與此同時,溫嘉良又以濃鬱的東方傳統文化觀念來教育孫子,畢竟溫氏的根基在東方海王城,溫氏的主要核心部位也在東南亞地區,未來的繼承人必須不能脫離對故鄉的了解與熟知。

對於溫氏即將迎來的重大人事變故,媒體紛紛報道揣測,然而,此事的關鍵當事人溫嘉良卻離奇地冷靜,對於外界的傳言不發表任何的言論。

"爺爺,太可惡了,那些人簡直......"說話的是溫斯奇,人還未到,聲先到,一進總裁辦公室便開始了自己的"報告"。

"咳咳......"溫嘉良給孫子傳去一個責備的眼神。

溫斯奇看到爺爺正在接待一個重要合作集團的孫姓董事長,於是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隻見他優雅地向在座的兩位點了點頭,表示為自己剛剛的唐突而感到抱歉,然後壓低自己的情緒對總裁座位上的爺爺說道:"總裁,不好意思,打擾您接待貴客了,那我待會兒再來彙報吧......"

"哈哈......不用不用,我正要走呢。"說著,孫董事長上下打量了一下溫斯奇,用讚許的眼神點了點頭,然後向溫嘉良告別,由溫氏爺孫倆一同送了出去。

"爺爺,哦不,總裁,您聽我說,簡直是太可惡了......"

"慢慢講,不要激動,跟你講過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靜。"溫嘉良看著眼前義憤填膺的孫子,感到又好笑,又可氣,這脾氣總也改不了。

"這要怎麼冷靜啊?您想想啊,我們的'巨航三號'貨船又被洗劫了,還好船員們都無大礙,隻是貨物與錢財全部被洗劫一空了。"

"哦?"溫嘉良若有所思地聽著,但又好像思緒與神情都不在孫子所談論的話題上。

"是啊,你說這些人也真是的,這麼多年了,我們一直都有給他們好處費,大家都是相安無事,各走各道,所以這麼多年來海上大小商船被劫,唯獨我溫家的貨船可以平安通行。但是,近一個月這些海盜不知是反悔了還是胃口越來越大了,竟然三番五次地搶劫我們溫家的貨船,你也不讓報警,不讓硬戰,還交代船員以保命為主,這樣反而讓那些海盜更猖狂了。"

"員工的性命是第一,他們活著我們才不至於擔上人命的責任,而且啊,員工是公司主心骨,不關心他們的性命,公司還怎麼生存?這件事容我再想想,把最近的海運計劃延遲一些......然後安排一個高層會議,具體商談一下這件事。"

"嗯,好的。"

"還有,你這周末有什麼安排沒有?"

"哦,沒有。不過我打算去碼頭探探風,看看有沒有其他情況。"

"嗯,好,你去看看情況。然後晚上沒事到天方夜譚頂樓觀景餐廳去一趟。"

"幹嗎要去那裏?爺爺要請我吃飯嗎?嗬嗬......"溫斯奇用異樣的眼神調侃著自己的爺爺。

"不是我,和你吃飯的要比我看著養眼,她可是孫氏鋼鐵集團大亨的女兒,最近剛從美國留學回來,想要在她父親的公司上班。孫董事長和我都覺得你們兩個男未婚女未嫁,不妨見個麵,培養培養感情......"

"爺爺,我都說了,我的婚姻大事我想自己拿主意,你們就不要操心了。而且,再漂亮的美女經你們這樣一介紹,就好像政治聯姻一樣,完全沒有了那種感覺......所以啊,爺爺,您就幫我推掉吧!我還是回來和我那可愛的媽媽一起約會吧,嗬嗬......"說完,溫斯奇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溫嘉良無奈地搖了搖頭,早知道孫子就會這樣,看來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晚上,在溫嘉良的書房裏聚集了爺父孫三個人,溫財誌與兒子溫斯奇坐於溫嘉良的對麵,拿著最近的進出貨資料翻閱著。溫嘉良則手裏拿著煙鬥一口一口地抽著,淡淡的煙如輕紗一樣緩緩地在空間漂浮著,每一次消失都會有新的輕紗再次揮舞起來;他的眼睛盯著前方的某一個方向,眼神中充滿了空洞,因為他真正的目光在心裏,一遍遍地探測著某些東西,希望可以把最近數次貨船被劫的事件給搞清楚。

"爺爺,您說,這些海盜是不是嫌我們給的錢少,所以想反悔?"

"不......應該不會。"溫嘉良仍在思索著,他似乎有其他的想法。

"爸爸,我也覺得可能是那些不講信用的海盜,年年收受著我們溫氏給的'過路費',但眼看著我們溫氏一日比一日壯大,所以心有不服,不再滿足了,於是便盯上了我們溫氏的貨船,中飽私囊......"溫財誌有些憤憤不平地說道。

可是,溫嘉良仍然隻是輕微地搖了搖頭。

"爺爺,那您說......會不會是其他部落的海盜......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也隻是通過一個中間人的渠道年年付給過路費,我們所知的也就是有一個海盜團夥,既然有了這麼多年的交易,他們輕易不會如此冒犯,那麼可能是海域上又新組了一夥海盜,他們並沒有收到任何好處,所以也就毫不避諱地洗劫我們的貨船......"

"對對,也有這種可能......可是......我們也沒有與這個團夥搭線的渠道啊。"溫財誌覺得兒子說得也在理,頓時也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想主意怎樣把這群海盜也給打發了。反而是溫嘉良,他聽完麵前一對父子的談話後猛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溫財誌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說......再想辦法把這群人也給打發了?"

"是啊。爸爸,不然我們溫氏的海運損失太大了,風險也很大......"溫財誌看著手中的資料,似乎有些心疼那些損失。

"現在的問題是,想打發容易,可就是欲投無路,拿著錢也不知道該給誰啊。如果情況過於嚴重,那不如報警。一來可以借政府的力量把這幫貪婪的餓死鬼們徹底消滅,二來也不用像填無底洞一樣地無休止地用財力來填補他們,一撥兒可以,兩撥兒也行,那要是海麵上的海盜團夥越來越多,我們豈不是隻需顧著給他們繳稅了,還有什麼贏利可言?"溫斯奇有些氣憤,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大的一個集團為什麼要如此巴結著一個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

"他們就是一群打不死的惡魔,如果政府可以把這些海盜徹底消滅的話,那他們也不會至今還猖狂於海麵上,這些年我們溫氏也不至於一直委曲求全。而且啊,現在也不能斷定有幾個海盜,海盜的領地欲那麼強,怎麼能忍受其也團夥搶生意?所以啊,先搞清楚事情再說,報警肯定是行不通的,激怒了那些海盜,恐怕日後我們溫式很難脫身,就像俗話中所說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們是商人,沒有必要拿自己的利益去冒險。"溫財誌強烈反對兒子的提議。

"那有沒有找到那個中間人問一下情況,看到底是那幫海盜反悔了呢,還是如斯奇所說的,是另一夥海盜所為?"溫嘉良問道。

"哦,這個我早就安排人去找過他,但是沒有找到,所以,這更加堅定了我的懷疑,也許他早已歸了那夥海盜的隊,夥同他們一起搶劫我們的船。"

"我比較好奇的是,海盜是如何做到把貨船洗劫一空,而不傷船員毫發。"溫嘉良看著負責調查此事的斯奇。

"這個我問過了,那些船員對於貨物失竊完全沒有什麼印象,都說是海盜采取的是夜攻,趁著船上人員們都睡著了的時候下的手。有幾個比較有經驗的老船員懷疑可能是被海盜們下了迷藥或迷煙,不然不會毫無知覺,就連守夜的也沒有任何發現。我個人認為這個可能性的確很大。"溫斯奇把與那些船員溝通調查的結果做了簡短的彙報。

"是啊,爸爸,這個事情我也感到奇怪。一般來說,海盜搶劫不擇手段,殺人放火、傷殘老弱婦孺的事情他們也幹得出來,又怎麼會顧及船員的性命,費盡心思地隻取貨,不傷人呢?"說話的是溫財誌。

"我好奇的還不僅僅是這個,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第一次這種方案可能成功,然而,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這接連幾次,海盜都一一得手,按理說我們經過一次的教訓就加強了防備,海盜不可能如此順利地得手啊。"溫斯奇用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看著總能逢凶化吉的爺爺,希望可以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該死的,這幫海盜,為了搶奪我們溫家真的是費盡了心思啊。如此這樣采取智取手段,可能就是在抗議,不傷人,隻奪貨,可能就是他們僅存的一種仁義,他們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溫嘉良沒有再說話,而溫財誌與溫斯奇父子也因為老爺子的沉默而不再言語,祖孫三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

......

過了大概十分鍾,溫嘉良終於發話了。

"你們說......會不會是我們公司內部出現了奸細,夥同海盜作案?"溫財誌與溫斯奇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門外"啪嚓"一聲碎響。

"誰!"溫財誌對著門外大叫道。

"誰在門外?"溫嘉良大叫嗬斥道,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家中有一些偷聽、暗打小算盤的小動作。

"哦,爸,是我。我本想著給你們端些茶水過來,可是到了門口腳卻被地毯給絆了一下,結果崴了腳,不小心打碎了茶具......"說話的是溫斯奇的母親,這果然是一個優雅的女人,雖然已年過不惑,但卻風韻猶在。

從這個優雅的女人眼中掠過了一絲驚慌,很明顯,她聽到了什麼。但是再看看她一身的茶水茶漬,溫嘉良沒再追究,交代她下去收拾一下。

"爺爺,您也這樣想?其實......一開始我也這樣懷疑過,可是幾乎所有船員的口述都一樣,我們也無從查起啊。而且,現在公司內部出海的人員本就人心惶惶,為能撿回條命而慶幸,但又為不知哪次會失去性命而擔憂,如果我們再貿然地對員工進行調查恐怕會引起慌亂,會影響公司內部的團結。"溫斯奇說道。

"是啊......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會不會是我們想得太過於複雜了呢?畢竟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任何跡象顯示是內部勾結外人所為啊。"溫財誌也覺得需要謹慎行事,因為最近公司出了太多的亂子,如果再搞內訌,那公司可真的就風雨飄搖了。

"那你們有什麼......"老爺子正要說話卻被一陣敲門聲所打斷了。

"進來!"

"哦,爸,剛有一封信送到,說是很急,必須讓您親啟。"溫斯奇的母親把信放到溫嘉良的麵前,然後轉身離去了。

"哪裏來的快遞......怎麼連個寄信地址都沒有......"溫嘉良一邊拆著信,一邊嘀咕著。

一邊看著信,溫嘉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讓溫財誌與溫斯奇也一臉的好奇,不曉得是什麼樣的一封信可以讓爺爺的臉色變得如此的凝重。

突然,隻聽"啪"的一聲,溫嘉良把這封信拍在了桌子上,氣呼呼地說:

"太可惡了!這幫無賴倒是主動找上門來了。你們看看......"

溫財誌先是拿起了信看了看,然後又傳給兒子溫斯奇。溫斯奇先發話了:

"這些人也太猖狂了,憑什麼這樣和我們談交易。這不明擺著爺爺是當家嗎?什麼叫找下一任當家人去談判。而且,這麼一來,就可以確定還是那一夥人,不然怎麼會這麼了解我們家的情況,如果關注算計,這種了解可不是一日兩日的小打小試啊,他們的語氣十分幹脆果斷,肯定是'老朋友'。"

兒子的話一說完,溫財誌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知道啦,那夥海盜可能是打起了下一代的主意,怕新一任的接班人上任後會不履行對他們的承諾,所以便想要先打通後麵這一層關係。"

"可是,那也不必要以這種方式啊。他們如果真心想要打通下麵的關係,這樣大動幹戈反而會壞了事啊。這一點我想他們應該不會不了解。"

"那些搶匪、江洋大盜的想法誰知道啊......也許也是想到硬來會吃虧,所以便來了這麼一出,想要通過談判來。那......爸,您打算怎麼辦?派誰去......"溫財誌小心翼翼地看著老爺子,想看看他有什麼樣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