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是做什麼工作的呀?”周小桃問。周小桃在問的時候,臉上還掛著微笑,語音中還透著親切。她的這種微笑和親切引起了劉大任的不滿,所以劉大任仍然板著臉。周小桃不管他,繼續微笑,繼續親切。
“噢,幫蔡老板管理出租屋。”黃守仁說。說的有點不好意思,臉竟然都紅了。
“是承包,”蔡大鵬馬上替他補充,“承包出租屋,跟承包工廠和商場的情況差不多。”
劉佳麗想笑,事實上劉佳麗一直都是在笑,但是笑與笑不一樣。劉佳麗剛才是一直在微笑,看著爸爸笑,看著媽媽也笑,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似乎是忍不住要笑出聲來。她沒想到男人竟然都這麼能說,本來黃守仁把二房東說成是“管理出租屋”的就夠有新意的了,沒想到蔡大鵬又能把它說成是跟承包工廠差不多,說的劉佳麗都快不認識黃守仁了。
“怎麼承包呀?”周小桃問。周小桃對“承包”還是了解的,他們農場現在除了人沒有被承包外,其他的東西基本上都已經被個人承包了。既然了解,那麼她就有興趣進一步問清楚。
黃守仁嘴角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來,看看劉佳麗,再看看蔡大鵬,仿佛是請示他們怎麼回答,或者幹脆就希望他們中的一個代他回答。但是他們沒有代他回答,而是用眼神鼓勵黃守仁自己回答。
黃守仁回答:“就是蔡老板把兩棟樓房交給我管理,每個月固定交給他多少錢,多出來的歸我自己。”
回答完之後,黃守仁突然感覺自己頭上有汗珠,於是用手捋了一把。
“多少?”周小桃問,“兩棟樓房?多高的樓房?”
“八層樓。”黃守仁回答。黃守仁已經適應了周小桃的提問方式,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
“八層樓?全部是你家祖傳的?”周小桃問。八層樓可不是個小樓,他們農場的最高建築是四層樓。
周小桃這個問題顯然是問蔡大鵬的,當然要蔡大鵬來回答。
此時車子已經上了濱海大道,一路沒有紅燈,所以蔡大鵬開車不費力,也可以騰出精力來回答周小桃的問。
“算是的吧,”蔡大鵬說,“我是深圳本地人,本地人差不多都有出租屋,我一個堂兄有六棟樓呢。”
“六棟?”周小桃吸了一口氣,吸的劉大任都眼睛一亮。
“行了行了,”劉佳麗說,“媽媽您怎麼成了查戶口的了?”
周小桃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終於安靜下來,靜靜地欣賞著濱海大道兩邊秀麗的景色,但是並沒有真正被吸引,一方麵這裏的景色並不比海南美,另一方麵她還在想著兩棟樓六棟樓的事情。對她來說,這才是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