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鄔佳麗還真的把劉佳麗當成了朋友。作為她把劉佳麗真的當成朋友的一個標誌,是在她已經明確表示不買劉佳麗的房子後,仍然保持與劉佳麗的來往,比如經常路過劉佳麗售樓處的時候來看看劉佳麗,比如時不時地送一些小禮物等等。既然鄔佳麗把劉佳麗當成是朋友,劉佳麗也就把她當成了朋友。劉佳麗把她當作朋友的標誌是她告訴鄔佳麗自己打算跳槽。
“跳到哪裏?”鄔佳麗問。
“證券公司。”劉佳麗說。
“好,”鄔佳麗說,“證券公司好,是白領中的白領,認識的全部都是有錢人,有錢的男人。”
鄔佳麗的這些話讓劉佳麗感覺她很有見識,也很真誠,於是劉佳麗就對她親近了幾分,同時更堅定了跳槽的決心。當劉佳麗真的跳槽之後,還專門給鄔佳麗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新的工作地點。
“那裏呀,我知道。”鄔佳麗說,“我的一個朋友正好住在哪裏。哎,對了,她一個人住,正好還要找一個人合住呢,她本來是找我的,幹脆你去住吧,離你上班的地方近。”
於是鄔佳麗就到證券公司來看劉佳麗,然後帶著劉佳麗一起來看房子,最後劉佳麗就真的搬過來跟郭晨霞一起住了。
劉佳麗搬過來跟郭晨霞合住的那天晚上,鄔佳麗還請劉佳麗吃飯,說是祝賀她的高升和喬遷。倆人在吃飯的時候,劉佳麗才知道鄔佳麗是做保險的。鄔佳麗以朋友的身份勸劉佳麗買保險,並且說了許多貼心的話。比如說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說深圳的男人更加靠不住,所以女人還是要靠自己,靠自己就要給自己買保險。還說買保險是如何如何的好。說實話,衝著鄔佳麗的這份感情,劉佳麗當場就打算買了,但是鄔佳麗言多必失,把保險說的太好了,好到隻要劉佳麗現在買了保險,過不了幾年就開始收益,而且收益的比投入的多,比如劉佳麗現在總共花了十萬塊錢,多少年之後她就可以收益二十萬,而且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一旦劉佳麗發生什麼意外,她或者是她家裏人還能得到一大筆賠償。那時候劉佳麗正好在證券公司接受培訓,她忽然發覺這些話跟他們接受培訓的時候聽到的差不多,於是她心裏麵就算了一下帳,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因為按照她的算法,如果保險公司按照這個規則支付客戶的收益和賠償,加上保險公司的日常開銷和保險業務員的個人提成,用不了幾年保險公司就要破產,一旦保險公司破產,她的保險本金和收益不都打了水漂?出於對朋友負責,劉佳麗把自己的顧慮照直對鄔佳麗說了。劉佳麗說完,鄔佳麗的臉馬上就變了。那餐飯也就成了她們之間最後的晚餐。
本來劉佳麗差不多已經把這個鄔佳麗忘了,但是現在她跟郭晨霞之間出了這檔子事,又想起鄔佳麗來了。畢竟,鄔佳麗是劉佳麗和郭晨霞共同的朋友,如果這個時候鄔佳麗出麵調解一下,或許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這麼想著,劉佳麗就翻出以前的電話號碼本,找出“鄔佳麗”,打過去。
空號。
再打。還是空號。
劉佳麗這才想起來,自己跳槽之後不也是換了一個手機嗎?反正現在換一個手機號碼便宜,換一個自己主動。換手機之後,自己認為將來有繼續交往價值的朋友,就主動打一個電話過去,告訴對方自己跳槽了,也換了新手機了,並且讓對方把新的手機號碼記下來,大家繼續來往,繼續做“朋友”,如果感到對方沒有什麼繼續交往價值,甚至早就不想跟他保持往來,比如像鄔佳麗這樣的朋友,如果繼續保持往來,又不買她的保險,反而別扭,幹脆就“忘記”打電話通知算了,正好吐故納新。
這麼想著,劉佳麗就知道鄔佳麗肯定也跳槽了,並且跳槽之後也換了手機,而且在換了新手機之後,也“忘記”通知她了。這就是說,她可能永遠聯係不上鄔佳麗這個“朋友”了。既然如此,希望通過鄔佳麗來調解黃守仁與郭晨霞之間的糾紛是完全不可能了。必須另想辦法。
在劉佳麗想著通過鄔佳麗調解糾紛的同時,郭晨霞也沒有閑著。
郭晨霞果然有律師,並且郭晨霞的律師已經找到了黃守仁,問黃守仁是打算公了還是私了。
“公了怎麼說私了怎麼說?”黃守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