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索取的同時,學會善待 二、人類發展了,環境“倒退”了
幾百年來的資本主義工業化運動,走的是一條犧牲優美環境、獲取經濟增長的道路,最終並沒有給這個地球帶來安寧,給人類帶來真正的幸福。人類已經越來越認識到:犧牲優美環境,換來經濟增長是得不償失!
西班牙為發展經濟而犧牲環境付出了沉重代價,其他發展中國家應引以為戒。據路透社馬德裏1998年8月30日報道,在西班牙內陸靠近南部多尼亞納國家公園的地方,地麵上板結著幹燥、有毒的淤泥,河水汙濁發黑。為了求得經濟的發展,西班牙付出的沉重代價的典型表現是有毒物質四處流淌。它們在1998年早些時候威脅到了廣袤的多尼亞納自然保護區,造成了西班牙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生態災難。
據路透社倫敦1998年10月1日報道,世界自然保護基金會當天發表一份報告指出,自1970年以來,自然界的30%已遭人類破壞。報告對1970~1995年全世界森林、淡水和海洋生態係統受破壞的程度進行分析的結果表明,在此期間,世界已經失去了近1/3的自然財富。報告說,人類消耗給環境造成的壓力在過去25年增加了1倍,而且還在繼續加大。人類的生產活動,對自然資源(如糧食、魚類、木材和淡水)的消耗以及二氧化碳等汙染物的排放,都給自然環境造成壓力。工業化國家的消費者對自然環境造成的壓力相當於發展中國家的25倍。
近幾十年來,隨著科技開發和經濟發展,地球的自然資源被過度消耗而趨於短缺。同時,每年排入大自然的廢棄物達數十億t,大大超過了生態係統的自我調節能力,使環境質量不斷惡化。大氣、水質和土壤受到嚴重汙染,以致成為危及人類生存和勞動環境的社會公害。
聯合國環境署的一份調查報告指出,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都麵臨著環境問題的威脅。如美國就大約有8.000萬人的健康受到空氣汙染的危害。在世界的貧窮地區,與環境有關的疾病每年奪去1.100萬兒童的生命。
地球上98%的水是鹹的,可用的淡水隻有3.050萬km3,而現代工業用水不斷增加,煉1t鋼需要水100~200t,造1t紙需要水250t,“合成纖維需要水5.000t,1t蔗糖需要水1.000t,發1度(kW?h)電要水3L(熱電廠)或6L(核電站)。工業“三廢”(廢水、廢氣、廢渣)每天汙染水160萬m3。
中國鄉鎮企業環境汙染日趨惡化
我國鄉鎮企業迅速崛起,打下了“三分天下有其一”的江山,舉世矚目。這是中國經濟改革最輝煌的成就之一。然而近年來環境汙染正以驚人的速度在中國鄉村蔓延。據國家權威部門公布,環境汙染給中國造成的巨大經濟損失,高達680億元/年,相當於8次唐山大地震。過去汙染的源頭在城市,現在,鄉鎮企業環境汙染日趨惡化。有資料顯示:進入20世紀90年代,全國鄉鎮企業一年排放工業廢水183億t,排放工業廢氣122萬億m3,工業廢渣產生量115億t。目前,我國已有82%的江河湖泊受到不同程度的汙染,2.800多km的河段魚蝦死絕,遭受“三廢”汙染的農田麵積已達15億畝。
在長江流域——從四川宜賓到黃浦江畔,縣級城鎮670多個,鄉鎮數不勝數。雨後春筍般的鄉鎮企業散布在長江兩岸,汙染源猛增至3萬多個。攀枝花、重慶、武漢、南京、上海五大沿江城市排放的汙水,在長江幹流形成的汙染帶累計長500km。據1988年統計,長江工業廢水中的汙染物排放量分別為:汞1528t,鎘5925t,鉻4682t,砷1.146t,鉛4698t,酚3.483t,氰化物2.738t,石油類汙染物289萬t,化學需氧量3286萬t。長江的水汙染還來自農藥、化肥,流域內每年施用農藥70餘萬t,其中有機氯農藥占一半以上。伴隨著經濟增長和產值翻番,長江的汙染也在倍增。有的江段一天死魚5萬kg。兩岸嚴重汙染土地麵積高達70%。“無邊白屑飄飄下,不盡紅浪滾滾來”,這是2000年3月8日全國政協委員姚峻用這兩句話形容沿長江而下看到的景象。他急切地建議:莫讓長江變成下水道,整治長江上遊水質汙染刻不容緩。據1998年統計,四川省、重慶市廢汙水排放總量共達30多億t,而年生活汙水處理能力不到4億t,加上從事長江幹流運輸的10萬多艘船舶每年的油汙、生活汙水和糞便直接排放江中,使長江的水質不斷惡化。水土流失也十分嚴重。長江上遊水土流失麵積已達355萬km2。同時沿岸堆積的固體廢棄物對水質造成長期潛在的威脅,每年汛期,經洪水衝刷和雨水淋溶,固體廢棄物中的有害有毒物質嚴重汙染水質,並將大量固體廢棄物衝入江中,特別是難降解的白色泡沫塑料順江而下,形成白色汙染帶。
在黃河流域的河南省境內,鋁土資源豐富,這一帶,除國家興辦的鋁廠和有計劃開采的6處礦井外,還分布著大量的鄉鎮企業和個體采礦點,開掘了500多個礦坑。煆燒鋁釩所排放的氟造成大麵積汙染,農作物年年減產,人畜中毒屢屢發生。僅鄭州市登封縣鄉村,由於食用鋁土窯分布區高含氟的青草,全縣有一半以上的耕牛患了喪失役力的氟骨症。
在淮河流域,全流域麵積269萬km2,耕地18億畝,近2億人口,每年生產全國1/6糧食,1/4的棉花和油料,每年向國家提供約1/4的商品糧。然而,淮河16條主要支流有一半以上河段的水質由於汙染嚴重而完全喪失利用價值,幹流和其他支流均受不同程度的汙染。有的河段兩岸滲透汙染達25km左右,人畜中毒、死魚、禾苗燒死、糧食絕收等事故時有發生。有的地方,農民一年育秧3次,秧苗都因水汙染而死亡。
太湖地處長江三角洲,位於富饒的滬、寧、杭三角地中心,橫跨江蘇、浙江兩省。北臨無錫,南瀕湖州,西依宜興,東近蘇州,水域遼闊,有“三萬六千頃”,“周圍八百裏”之稱,是中國五大淡水湖泊之一。太湖地域北接長江,南鄰杭州灣,西瀕丘陵山區,東望東海。因此冬無嚴寒,夏少酷暑,氣候溫和,物產富饒,魚蝦豐盛,自古是遐邇聞名的魚米之鄉。..
據《工人日報》1998年12月24月報道,在“聚焦太湖”前線指揮部裏,來自江蘇常州溧陽古瀆鄉村民韓並慶和陳錫山跪倒在地,捧著一遝有千人簽名並摁手印的舉報信,哭訴鄉裏兩化工廠汙染了水源,使鄉親們沒水可喝、怪病頻生的遭遇。據統計,1998年12月2日“聚焦太湖”前線指揮部成立至今,共接到各類汙染舉報近200起,其中企業違法超標排汙占90%以上。對此,水利部有關負責人提出,對1998年達標行動後仍然向太湖超標排放汙染物的企業,水利部門將吊銷企業的取水許可證。
據新華社無錫1998年12月30日報道,來自“聚焦太湖”前線指揮部的消息說,太湖重點水域將難以按照規劃要求,在今年年底以前全麵禁用燃油動力船。據有關負責人介紹,船舶汙染是太湖汙染源之一。統計表明,太湖地區現有船隻近3萬條,大部分為掛槳機船,由於船機、船槳技術含量低,產品質量差,燃油、潤滑油長年跑、冒、滴、漏,嚴重汙染太湖水體。據2000年7月5日南京《經濟早報》報道,太湖水質惡化勢頭,目前已基本得到遏止,但太湖治汙進展情況距國家目標仍有一段差距。如17%的工業汙染源達標排放後汙染反彈,汙水處理廠建設相對滯後,重點湖區生態清淤工程尚未實施,網圍養殖規模需進一步壓縮,農業和交通方麵汙染還沒有從整體上得到有效控製。從國家考核的水質目標看,8條太湖河流和14個省際交界斷麵分別有4條河流和3個斷麵的水質劣於5類標準,總磷指標居高不下,尤其是常州武進巷目前還處於黑臭狀態。又據《人民日報》華東版2000年7月6日報道,2000年5月份水質監測資料表明,太湖湖體各湖區水質均劣於5類標準,無一達到國家“治太”目標。目前,太湖流域水質狀況與國家“治太”目標相去甚遠。針對目前太湖流域綜合整治工程進展較為緩慢狀況,江蘇省人大常委會向省政府進言:太湖水汙染治理必須加快,否則難以實現國務院既定的太湖水汙染防治目標,2000年太湖“水變清”計劃也會落空。
國家環保總局等單位於1998年12月31日曾發布了“聚焦太湖”的零點行動,但汙水還在排入太湖,大港公司附近大片農田被印染水嚴重汙染。為此全國人大環資委主任曲格平說,太湖的治理是一項長期的、艱巨的工作,1998年的“零點行動”僅僅是一個從“零”的開始,我們一定要有長期作戰的思想準備和奮鬥精神,隻有這樣,才能讓太湖水重新得到恢複並永遠保持它的清澈。
在珠江流域,在海河流域,在遼河流域,鄉鎮企業環境汙染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著、蔓延著,我國廣袤的田野上,淨土越來越小,淨水越來越少。
據《中國環境報》1999年6月1日報道,近一個多月,安徽巢湖市自來水水源遭到嚴重汙染,巢城區域14萬居民飲用水質量已難以保證。5月28日記者趕到巢湖市環城鄉賈塘圩中溝入湖口處,看到大量汙水正向巢湖流淌,並看到汙濁的河麵、湖麵上黑波蕩漾,還聞到一股熏人、濃烈的腥臭味道。距此不到400m遠的巢湖市供水有限公司第一水廠取水水源已被向下流淌的這股汙水所包圍,第二水廠取水水源也難逃厄運。據該公司負責人透露,1999年春節前後,尤其是從4月20日起,這股汙水開始驟增。據附近群眾反映,這股汙水是從上遊雙橋河和西聖工業區通過賈塘圩排灌站排過來的。一位生活在圩堤附近的鄭姓居民對記者說,想起來真害怕,這些連牙齒都不能刷,甚至不能澆地的汙水,竟成了老百姓的飲用水源。據《經濟日報》2000年4月1日報道,治汙“零點行動”結束不久,安徽巢湖、雲南滇池廢水排放又出現反彈。據安徽省水環境監測中心的監測表明,一些企業仍在超標排放,入湖汙廢水和主要汙染物仍居高不下;滇池流域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中國環境監測總站提供的《全國環境質量變化分析》表明,滇池所有監測點水質均劣於5類,氮、磷汙染依然嚴重。據國家環保總局汙染控製司負責人介紹,巢湖等流域在實現工業企業廢水達標排放之後,當地一些企業受利益驅動,無視國家法規,超標排放汙水,這是必須予以製止的。
湖泊,能蓄水泄洪,航運灌溉,又能調節地區氣候,還能用來進行水產養殖。它是水禽水鳥的棲息地,也是汙物的淨化者。它為人類帶來的巨大利益,同圍湖墾殖增收一些糧食的眼前小利是根本無法比擬的。湖泊是人類寶貴的財富,但人類大規模的生產活動,常常把某些有害物質排入湖體中。例如造紙工業廢水含有大量的有機物,會使水體呈現黑褐色。湖泊對排入水中的有害物質,有一定的容納限度和自淨作用。但超過了水體的自然淨化能力,便引起危害、使水體受到汙染。水體中的汙染物質和汙染形式是多種多樣的,如有機物質汙染、油汙染、農藥汙染,以及一些金屬汙染物等。
在造紙工廠、食品加工廠以及城市生活汙水中,含有大量的營養物質,如氮、磷、鉀、蛋白質、脂肪、木質素等,如果將它們排入水中,正是水中微生物和藻類等浮遊生物的好“食料”,從而促進了它們的大量繁殖。越來越多的水生生物生長繁殖、死亡和腐敗的出現,從而引起水中氧氣的大量消耗和減少,使水質惡化。
鄉鎮企業在創造巨大財富的同時,也製造了觸目驚心的環境汙染和生態破壞,這不僅給農民的生產和生活帶來難以想象的災難,而且給整個社會發展埋下了無窮的後患。由於求富心切,在選擇發展項目時,鄉鎮幹部不管什麼工廠,隻要賺錢,能上就上,不能上創造條件也要上。大辦鄉鎮工業,確實可以用幾年時間得到幾十年辦農業所不可能得到的經濟效益。這樣,一批又一批汙染嚴重的小工廠,就在田園和山鄉“安家落戶”了。自80年代中期以來,淮河流域的小造紙、小化工、小印染、小製革等廠紛紛上馬,盲目發展。安徽省阜陽地區有一個小鎮,僅僅幾年時間,小皮革廠就發展到500多家。河南省某地方圓不過百餘平方公裏,竟密布著1.000多家小皮革廠。這類小工廠,工藝簡單,技術落後,而且沒有治理汙染的設施,其工業廢水無疑成了淮河流域嚴重的汙染源。沿淮兩岸,這類小廠成千上萬,星羅棋布,每日排入淮河的廢水、汙水將近700萬t。
鄉鎮企業推動了當地經濟發展,卻給下遊造成了連鎖汙染,危害深重。1994年七八月間,淮河上遊連降暴雨,河南、安徽境內許多地方相繼開閘放水,積蓄了一年左右的2億m3汙水傾瀉到江蘇境內,造成一起特大汙染事故,直接經濟損失高達17億元。國務院曾明文規定,鄉鎮、街道不準從事汙染嚴重的生產項目,堅決製止汙染轉移,嚴禁將有毒、有害產品委托或轉移給沒有汙染防範能力的鄉鎮企業。但是,一些大中城市明知故犯,有的企業因汙染嚴重被迫關閉,為了東山再起,就另起爐灶,向鄉下轉移。外商也乘機而入,把大批汙染密集產業向我國鄉鎮轉移,農藥、油漆、染料、電鍍、電池、石棉、塑料薄膜、泡沫塑料、發泡劑、滅火劑、製冷劑等高汙染的外資企業,在廣大鄉村見縫插針,遍地開花。據有關部門統計,1991年,外商在中國設立的生產企業11.515家,協議投資額為8771億美元。其中,汙染密集產業中的企業高達3.353家,占總數的2912%,協議投資額為3227億美元,占投資總額的3680%。有人為此驚呼,外商到中國是投資,還是投毒?
國家環保部門的一項調查顯示:在被調查的573萬個鄉鎮企業中,屬主要汙染產業的工廠達366萬個,10年間發生汙染事故1.983起。目前,全國紙張產量的40%,硫磺產量的60%來自鄉鎮企業。
發展鄉鎮企業,是為了脫貧致富,實現小康,如果這個小康給農村帶來的是後患無窮的汙染,這無疑是比貧窮更可怕的一種災難。鄉鎮企業確實把千千萬萬的農民推上了富裕的道路,許許多多的農民甚至成了令城裏人羨慕的“大款”,據說,這些富裕起來的農民生存問題已不存在。實際上恰恰相反,在許多地區,正是鄉鎮企業給富裕以後的農民帶來了新的更嚴峻的生存危機。專家認定,在中國,40%的鄉鎮企業成為最大的汙染源,農村環境汙染由點到麵向全國蔓延,淨水資源汙染危害加劇。
淮河沿岸居民針對河水汙染嚴重問題,編了一首順口溜,形象而生動地反映了他們的生存現狀:“50年代淘米洗菜,60年代洗衣灌溉,70年代水質變壞,80年代魚蝦絕代,90年代身心受害。”流域內有一個小鎮,鄉鎮工業成就顯著,人均收入居全縣之首。可是,這個鎮周圍的飲用水均受到嚴重汙染,癌症發病率高得驚人,鎮上青年人應征入伍,體檢時竟無一人合格。時值2000年淮河汙水仍不斷向下遊排泄。據2000年6月8日《揚子晚報》報道,地處淮河下遊的盱眙縣多年遭受淮河汙染之苦,造成經濟損失數億元。2000年6月初淮河流域普降大雨,因長期幹旱,積蓄在淮河上遊河道中的超標汙水伴著雨水向下遊排泄。且這次汙水有明顯的混濁並帶有異味。岸邊出現大量死魚。
長江兩岸是我國重點開放帶,近年來,沿江許多地區因飲用汙水引起的癌症和各種疾病與日俱增。一些鄉鎮企業這邊向長江索取水資源,那邊卻把長江當做天然排汙溝,不顧一切地排放汙水。沿江170多個自來水廠,有一半水廠生產出來的水不符合飲用標準。自己排汙自己吃,自食其果。
礦產資源不合理開采造成的損失及災害
由於人們對礦產資源不可再生性認識不足,對宏觀的社會效益重視不夠,加之某些政策、法規的滯後性和管理上的疏漏,致使一些企業,特別是集體、個體的鄉鎮企業不僅在煤礦、金礦資源的開采利用上隻顧眼前的、局部的經濟效益,而且在其他一些礦產資源上亦濫采亂挖、采易棄難、采富棄貧、采主脈棄細小餘脈等不合理的破壞性開采的同時,將環境的保護置之一邊,造成了嚴重的環境汙染,破壞了生態平衡,釀成了一係列的災害性後果。
山西省是我國煤炭能源基地,鄉鎮企業中小煤礦和土法煉焦占很大比例。由於開采方式落後,有的地方丟失的煤炭比采出量還要多。陝西省有1.000多處小煤礦,隻有極少數礦井符合國家規定的正規采煤方法,資源的回收率隻有40%。江西省先後4次治理整頓小煤窯,但每次整頓後均不同程度死灰複燃。急功近利的小煤窯往往低水平建設,煤炭回采率平均隻有10%。
雲貴川3省土法煉硫在局部地區已造成毀滅性社會公害。土法煉硫磺,生產方式十分落後,大量的硫和鐵以三廢(廢水、廢氣、廢渣)形式流入環境,造成煉硫區黃煙籠罩,毒氣熏人,廢渣堆積如山。有的煉硫區方圓幾平方公裏內空氣中二氧化硫濃度超過國家標準5~50倍。三省煉硫區堆積的硫渣近2.000萬t。整個煉硫區山光嶺禿,寸草不生,大片耕地變成了“死土”,上萬農民喪失了維持生存和養育後代的基本農業生產環境,有的停產20年還不能恢複正常農業生產。
雲南金頂鉛鋅礦附近眾多的機關、工廠和個人紛紛上山采礦,1985年以來挖了600多個礦洞。他們為采得1t可以出售的礦石便扔掉7~10t工業礦石,被丟棄的鉛鋅礦石漫山遍野,含鋅量高達31%;僅5年間,便消耗、浪費了寶貴的工業儲量礦石800萬t,潛在價值95億元!所含鋅、鉛金屬儲量135萬t,相當於國家同期進口的鋅、鉛金屬的3倍以上。
由於黃金生產的可觀的暴利和管理上的種種困難,大量的含有汞及其他金屬的廢水、廢渣隨意排放,造成大麵積水源汙染和土壤汙染。這些汙染源均分布在大小河流的發源地附近,大量含有汞、化學添加劑和其他金屬的廢水流入或滲入山區小河,並隨水流向下遊地區擴散。一個100t的選礦廠一年排放的尾礦即達3萬多噸,不幾年便可填平一個小山溝。這些數量巨大的尾礦大量堆積在上遊山川,一遇暴雨便隨洪流滾滾而下,使河流含沙量成倍增加,濁流滾滾,同時也將各種汙染物帶到廣闊的下遊地區,人們用這些汙染了的河水灌溉農田,在這些深受金屬毒害的泥沙沉積成的衝積扇上種植各種蔬菜、莊稼,長年累月地飲用這些汙染了的河水,勢必對人體造成各種危害,甚至會使20世紀50年代發生於日本的“水俁病”現象在我國重新上演。
大部分脈金分布在人煙稀少的山區,礦山未開發前植被豐富,山林茂密,草甸遍布。隨著礦山的開發,一些林地、草地變為簡易公路,大量的喬木被砍伐,用做礦柱、搭工棚材料,取暖或做飯用燃料,還有大麵積的未利用的林木、草地被廢石覆蓋或在火災中毀滅。
含氰廢液處處流,含氰廢渣處處倒。1887年,人們第一次從氰化溶液中提煉出金後,氰化提金法便在世界各地逐步推廣、應用。氰化提金中常用的溶劑是氰化鈉(NaCN)、氰化鉀(KCN),它們都是極毒的物質,對人的致死量僅為200mg左右,易溶於水,水解時常形成劇毒的氰化氫(HCN)氣體。由於氰化區和生活區交叉使用,一些氰化中毒事件在礦區屢見不鮮。
在氰化過程中,除了使用氰化物作溶劑外,還普遍使用其他化學藥劑,例如:過氧化氫、過氧化鈉、醛氟酐等催化劑;各種礦石溶洗劑;石灰、苛性鉀等保護堿;硫化鈉、氯化鋇、三氯化鐵、氨水、苯酚等除硫、砷、鉬、銅及其他雜質的除雜劑。這些化學劑的使用,除了本身存在的汙染外,又生成許多新的汙染物,使汙染成分複雜化。由於各種化學劑的使用與汙染,下遊的人們照常在河中捕魚、捉蟹、撈蝦,嚴重汙染環境及影響人體健康。氰化氫、汞蒸氣、二氧化硫、二氧化碳、二氧化氮等有毒氣體使局部地區空氣嚴重汙染。
目前,礦區各種汙染的惡果已在許多方麵明顯地顯露出來,正逐步引起人們的警覺,但許許多多潛在的危機還沒有被意識到。礦區環境亟須治理,不然我們將愧對祖先,有罪於子孫。
長年大規模無組織的瘋狂采金活動,已使阿爾泰山中脆弱的植被慘遭破壞。山為亂石,河是泥漿。每到山洪暴發季節,到處是一片泥濘坑和泥石流。昔日的草被、樹木全變成今日狼藉的灰石堆,上遊溝澗中淌來的清清溪流竟漫溢成青灰色和土黃色變幻不定的濁流。失去植被的河岸不斷在浸蝕中崩塌,整齊的白樺樹時有歪倒或漂流而下。這裏樹木被砍伐和被棄毀情況十分嚴重。
山東某縣的土法淘金遍布全縣16個鄉鎮的280個村莊,從業戶達1.665家。有關部門提供的資料表明,用土機磨生產1g黃金,就有1g黃金同時白白流掉。僅此1項,全縣1年損失黃金1.000kg以上。黃金生產排放的汙水還使全縣9條河流、6座水庫、50多座塘壩、1.000多眼水井受到汙染而不能飲用。
甘肅河西走廊黃羊河上遊的雙龍溝至黃花灘一帶長17km的河床裏,有來自本省10多個市縣和青海、寧夏、陝西、新疆、西藏等省區的4萬多人大規模開礦淘金,是西北最大的淘金場。由於管理混亂,技術落後,不僅丟失大量金礦資源,而且使植被慘遭破壞。數萬采金者砍伐林木當柴燒,或用林木來編笆支護井壁。據有關部門實地測算,河床兩岸和上遊水源涵養植被毀滅性破壞麵積有78萬m2,原有綠茵草場也變成了七高八低的沙礫石料場。與此同時,水源遭到嚴重破壞,黃羊灌區設計灌溉麵積24萬畝,已有1/3受旱。
浙江省臨海永安溪更樓鄉一帶因為大量采沙,毀壞防洪林8萬多株,耕地10多畝,直至1997年12月記者接到讀者來信趕赴臨海,發現那裏的采沙機仍在工作,兩岸的河道嚴重被毀。為此,一些有識之士認為,挖沙賣錢是求富心切,短期行為。更有甚者,為了挖沙致富,使洶湧的海浪吞噬了家園。據《民主與法製報》1997年1月15日報道,蓬萊市登州鎮的西莊村至欒家口一線,有著11km的海岸。這裏,海潮再大,也隻是泛起層層白波,形成綿延十幾公裏的銀鏈。大海的溫柔應歸功於一道水下沙壩,那沙壩叫“登州淺灘”。登州淺灘綿延距海岸千米遠的水下,它長約66km,在這道沙壩上水深最淺處11m,最深處也不過5m,平均水深33m,它是8.000餘年來逐步形成的天然水下屏障。1986年7月的一天,登州淺灘上方的水麵上出現兩艘鋼鐵大船。這是長島縣海運公司的兩艘采沙船。自1987年至1991年,該公司在登州淺灘的采沙總量已達96萬t。當一些人為可觀的經濟效益喜笑顏開的時候,大海卻悄悄板起憤怒的麵孔。登州淺灘開始消退:平均水深加深到44m,海底資源遭到破壞!海底屏障遭到破壞!綿延10餘裏的白波銀鏈不見了.,洶湧的海水沒有阻擋毫無顧忌地直衝海岸。人類自造的悲劇發生了。山東蓬萊市素有“人間仙境”的美稱。但自1989年以來,離蓬萊閣約3km以外的某些沿海村莊,卻成了災難之地——波濤洶湧的海浪似一匹脫韁的野馬,吞噬良田,掀倒樹木,摧毀公路,湧向民宅……這裏的人們無力勝天,唯一的出路隻有逃離美麗可愛的家園。
1990年正月初三約午飯時分,風雲突變,北風狂呼怒吼,大雪扯絮飛花,海浪翻滾狂嘯,3m高的巨浪以泰山壓頂之勢撲向西莊村,10間青石黑磚的房子頃刻間被吞沒了!僅僅是十幾天前,這個村已遭到過海浪的襲擊。那一次,村後的4排幾百棵碗口粗的梧桐樹被海浪“吃”掉;155畝良田變成滄海;舊煙台至濰坊公路被衝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