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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月()

臥房裏紅燭搖曳,屋內的家具皆是紫檀木的,燭火淌過,透著一層薄薄的柔和光暈。

金色帷帳層層低垂,流蘇輕搖。大紅喜被鋪在婚床上,火光微微跳動。

此情此景,讓人隻覺得曖昧。

從踏進這間臥房開始,溫凜月便不會正常思考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盤桓不下——季書閑今晚要跟她一起睡。

她是未經人事,但張嬤嬤私下一早就跟她科普過洞房花燭夜男女之間該幹的事兒。

她當時聽得麵紅耳赤,尷尬萬分,恨不得遁地走。

然而聽過以後,立馬就給拋擲腦後了,壓根兒沒上心。畢竟在季書閑眼裏她隻是一個孩子,是小輩。而在她眼裏,季書閑也僅僅隻是長輩。兩人被迫成婚,自然隻會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因而她覺得自己是安全的,季書閑肯定不會碰她。這種事跟她沒關係。

但是季書閑剛剛卻說今晚要跟她一起睡。是她理解的那個“睡”嗎?

同床共枕,交頸而眠?

還是圓……房?

光想想,溫凜月便全身僵硬,她坐不住了。

她緊咬下唇,思緒遊離,越想臉上越熱,整個人仿佛被放進了蒸屜,經由烈火蒸煮,都快把自己給蒸熟了。

見小姑娘一臉糾結樣兒,季書閑便知道她想歪了。他剛那句話確實容易讓人產生歧義。他說的跟她一起睡,並非同床共枕,而是睡同一間屋子。

不過他是故意這麼說的,無非就是逗逗她罷了。當下見她這副如臨大敵,一臉的糾結樣兒,他不由失笑。

季書閑輕咳一聲,溫聲解釋:“阿月你放心,本王不碰你。隻是府中耳目眾多,咱倆要是不睡同一間屋子,傳出去不好聽。”

“府中耳目眾多?!”溫凜月一聽驚呆了。

她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聽到這句話後,像是觸發了什麼開關,猛地彈起來,脫口而出:“誰的耳目?”

“自然是陛下的。”季書閑陳述得尤其平靜。

“那您為何不清理掉?”既然知道府裏有耳目,還不趕緊處理掉,留著幹嘛,過年嗎?

“清理掉一個,還會有下一個,何必麻煩。陛下想打探便由著他打探好了。何況有些消息本王不便傳給陛下,也可經這些人的嘴傳遞出去。何樂而不為呢!”

溫凜月:“……”

嗬嗬,王爺您的心態可真好!

“那您知道耳目是誰嗎?”她提前知曉,也好有個心理準備。萬一哪天一不小心泄露了什麼重要消息,害了季書閑,那可就罪過了。

季書閑明顯不願讓她在這方麵深究,音色寡淡無波,“你房裏的都是自己人,旁的你也不必理會,掀不起大浪。”

見季書閑如此說,溫凜月也就不管了。橫豎他都會擺平的。她犯不著去頭疼這些事兒。

“所以說往後咱倆都得睡一間屋子?”比起王府的耳目,她更在意的還是這件事。

“做戲做全套,不睡一間屋子,怎會逼真?”

溫凜月:“……”

一男一女歇在同一間屋子裏,這一天兩天倒還好。可時間長了呢,長此以往,不是事兒啊!天天在一間屋子裏大眼瞪小眼的,這得多尷尬呀!

溫凜月光在腦子裏設想了一下,她便覺得頭皮隱隱發麻。

太難了!

人生艱苦呐!

季書閑自然也很清楚一男一女同住一屋有諸多不便,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語重心長道:“阿月,本王也不想這樣,但奈何咱們眼下處境艱難,有太多雙眼睛盯著了,府裏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們,總還是要需要花費些心思演演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