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月()
溫凜月那一覺睡得著實有些長,一直到傍晚她才醒。
身上的熱度已經退了,可全身乏力,使不上勁兒。
她這是病了嗎?怎的這般難受?
倏然睜眼那刻,除了感受到渾身酸疼,腦子也稀裏糊塗的,一片混沌,什麼都想不起來。
睡得太久,導致眼皮子又沉又重,幾乎睜不開。
她努力撐起眼皮,盯著床縵上的金色穗子發了會兒呆。輕輕搖了搖沉重的腦袋,待找回點思緒,她方喊人:“藍畫,藍衣。”
兩個丫鬟一直在耳房侯著,聽聞溫凜月呼喚,迅速推門而入,驚喜萬分,“王妃,您醒啦?”
溫凜月扭頭看向窗柩,角窗緊閉,屋子裏燃著燭火,光影明滅未定,也瞧不見外頭的天色。
她啞聲問:“什麼時辰了?”
“卯時剛過。”藍畫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溫凜月扶起來,往她腰後塞了隻帛枕,讓她靠住。
原來自己竟昏睡了這麼久。
“我可是病了?”溫凜月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衣裳,不是她昨晚睡前穿的那套裏衣,已經被人換過了。
“和太醫說您是傷口感染,發熱了。”藍衣打來熱水,將帕子浸濕,再擰幹,細致地為溫凜月擦臉,“您出了汗,衣裳全濕了,奴婢替您換過了。”
果然是病了,難怪渾身綿軟乏力,這般難受。
藍衣替她擦幹淨臉,將水端出臥房給倒掉。
藍畫立在一旁關切地問:“王妃餓不餓,可要用膳?”
“王爺呢?”
“王爺出去了,還未回府。”
“那我等王爺回來一起用膳。”
“王爺說了,您若是餓了就自行用膳,不必等他回來。”
“我還不餓。”突然病了一場,溫凜月眼下全無胃口,一點東西都不想吃。
藍畫的那張小圓臉上露出濃濃的驚訝,“王妃您昏睡了一整天,可是顆粒未食,如何會不餓?”
溫凜月虛弱地笑了笑,“我確實不餓,沒胃口。”
藍畫:“沒胃口也得吃點東西墊墊肚子,老這麼空腹可不行。”
她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奴婢吩咐廚房熬點粥過來,粥養胃。”
溫凜月眼疾手快抓住藍畫的胳膊,攔住她,“不必了,我真不餓。”
藍畫卻非常堅持,“那王妃吃點糕點好不好呀?廚房的崔嬤嬤是江南人,做糕點小食的手藝尤其地道,您隻要吃上一次,保管會喜歡上的。”
說著就從手邊的案幾上端來一小碟桃花酥,拈起一塊就遞到溫凜月嘴邊,期待地望著她,“王妃快嚐嚐!”
溫凜月:“……”
自打今早看過溫凜月那一身鞭傷,又得知她剛從掖幽庭出來,藍畫和藍衣都心疼壞了。隻想對這姑娘再好一點。
桃花酥被做成了桃花的形狀,還是粉色的,表皮撒一層白芝麻和糖晶,瞧著很是精致可口。
盛情難卻,溫凜月隻好咬住那塊桃花酥。
原不抱多少期待,沒想到味道居然出奇的不錯。比她以往吃過的桃花酥都要美味。
迫不及待又咬了第二口。一塊桃花酥,她三兩口就啃完了。
“奴婢就說好吃吧,崔嬤嬤的手藝可是一流的,王爺那麼不喜甜食的人,偶爾也會吃上幾塊崔嬤嬤做的糕點。”藍畫眉眼帶笑,又遞給溫凜月一塊。
溫凜月挑出重點,“王爺不喜甜食嗎?”
藍畫:“是啊,糕點、蜜餞之類的甜食王爺最是不喜,平日裏連甜湯都不愛喝。”
這倒是溫凜月所不知道的。她隻知道季書閑這人熱衷棋道,是棋迷一個,旁的生活習性她就一概不知了。她對於他的了解是這樣的淺薄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