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他究竟出了什麼事?在這節骨眼上,他怎麼能隻身退出?是出了什麼事?還是另有任務?
我撥通了他的電話。
象隔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終於聽到了李警官那深沉的聲音,象吃了一顆定心丸般,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或許警察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在我們最危險的時候,我們最先想到是警察的出現,那種代表正義的力量的出現。
警察也良莠不齊,警察隊伍之中也有敗類,所以當一個警察要犯罪時,對社會的傷害、對人的傷害就要容易得多,就要大得多。
但我相信李警官不是這種人,這也是我一想到他就心定氣寧的原因,這也是我把他帶到那棟複雜公寓樓的原因。
“我不能來了。”
“怎麼?不能來了。”我說。“敲碎了牆壁,掏出了那麼多的白骨,你說不來就不來了。”
“不是不想來,是來不了。”
“上級另有任務?”
“不是。”李警官有些無奈地說。“我已經被調離了這件案子,不再負責了。”
“怎麼回事呀?你的上級領導是不是有病?”我說。
“沒有,他是個瘋子。”李警官說。“做錯了事要我也承擔後果,要我也違背自己的良心。”
“那——南蠻灣那裏怎麼辦?”我問。“如果你不在,我們真的心裏沒有底,弄不好的話,說不定哪一天我們也會神秘消失,然後再過幾年,你們警察也會在那棟爛尾樓的牆壁裏發現我們的骸骨。”
“根據化驗,那些骸骨都是三年之前澆注的,暫時——你們現在應該不會有危險。”李警說。
“可是我們還是會感到恐懼。”我說出心中的那種虛空感。“這已經不單單是骸骨的問題,我總感覺到會在我們的身上發生些什麼?”
“人死如燈滅,萬念俱灰,鬼神之說純是無稽之談。”
“道理誰都懂,可是就是心裏害怕。”
“那好吧,隻要你有什麼新的發現,一定要告訴我,我會以一個普通朋友來幫助你。”李警官又肯定地說了一句。“就算脫下這身警服,我也不會放棄這件案子,絕對不。”
“好,有你這句話,我心裏有底了。”
三
在這棟公寓裏也住了這麼久了,我才發現我竟然從來沒有完全認真地巡查過這棟樓的每一個角落,這是十分可怕的事情,把自己放置在這樣一個不可知的環境之中,而且隨時都會發生意外的荒郊野外,真是不敢想象。
七層樓,每一個房間,都與我住的一般無二,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可是走到樓梯下的貯物間時,我猶豫了很久,我不知道這些堆滿鐵鍬鐵鏟的小空間內,會藏匿著什麼可怕的東西,很明顯,這些東西有人時常翻動過的痕跡,這棟樓已經停工差不多三年了,誰還會動用這些鐵鋤鐵鍁呢?
我,我們——娟子去的時候我們用過,被泥土擦得雪亮的那把,閃著藍光,就是我們用過的。
“啪——”什麼聲音?
一把鐵鏟倒了下來,“咣當”一聲,在這寂靜的狹小空間裏,那聲音顯得非常清脆,直逼耳朵。
“喵——”一隻貓從雜物堆裏竄了出來。帶著一股腥氣,嬌豔的影子般,機靈的拐過牆角,消失了。
就在快要消失的一瞬間,它突然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閃著藍光,簡直不象是貓的眼睛。難道是我驚擾了它的好夢,還是它作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蒼惶逃竄?
我移動了一些工具,探頭探腦的往裏麵看,一把雪亮的鐵鏟展現在了我的眼前。這究竟是誰在用?我記得娟子下葬時我們沒有用過這把鐵鏟,而是門口那把——
我握著那把鐵鏟在手裏,心裏突然有一股衝動,很強烈的衝動,一種要把鐵鏟揚過頭頂向某種東西砸去的衝動。這把鐵鏟應該經常有人用,握在手裏很熟悉,好象剛剛離開自己的手似的,似乎還帶著剛放開它的主人的手上的溫度。
真是一把帶著妖氣的鐵鏟,我放下了它,眼睛卻觸到另一塊東西——門。
這個貯物間怎麼會有另外一個門,這個門後麵是什麼?會是一個房間,還是——?
我手握著門上的鎖把,猶豫著該不該旋轉,我不知道打開這扇門後會看到什麼?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一定會看到什麼——
“吱——”的一聲,聲音很輕,我已經夠小心翼翼了,為什麼還會發出那可怕的聲音?門開了,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一股冷氣自門內撲麵而來,潮濕、陰冷,似來自地獄一般。
我點燃打火機。
天啊——秘道!一條秘道直通向遙不可知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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