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走出房間,看到小楊跌跌撞撞地從廁所那頭跑過來,一臉的驚慌。
“大白天的,瞎叫什麼?”
“鬼……鬼……”小楊上氣不接下氣。“臉上好多血!”
我向走廊盡頭望去,隻見廁所門口走出來一個佝僂的身影,是大伯!
大伯的樣子確實有些嚇人,他的臉上濺滿了鮮血。為什麼臉上有血?看到大伯向我走過來,我不禁微微後退。
“大伯,你這是?”
“你們今天到底怎麼了?一個見到我大喊大叫的,另一個呢,好象我會吃了你似的。”
“你臉上的血?”
“血?哪裏?”大伯說。“哦,對了,他是誰?怎麼從來沒有看到過?”
“他是我的朋友。”我說。“他第一次來,你怎見過?”
“也是一隻眼睛有問題,簡直是另一個我。”大伯說。
“你臉上的血從哪來的?”我問大伯,同時從屋子裏找出一個鏡子,展在大伯麵前。
“哦,哈哈哈。”大伯發出一串爽朗的笑聲。“剛剛殺了隻鴨,可把我累得——”
大伯笑了,他是很少笑的。他的笑象幽深山穀中的罌粟花,笑是本意,笑的後麵不知隱藏著什麼東西一樣。隨著笑聲消失在樓梯處,我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他是誰?”小楊問我。
我把我所知道的有關大伯的一切都告訴小楊,說了很久,卻又什麼都沒有說清楚,到最後,甚至連他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
“難道不覺得這個大伯的身上有很多疑點嗎?”小楊說。“比如,他為什麼一個人住在這公寓裏?”
“你問我,我問誰呀?”我說。“那我住在這裏誰又能理解呢?”
“我們有一萬種理由對此人提高警惕,不可有半點理由輕視他,雖然他是個獨眼老人。”
“不要把周圍的事情想得太複雜,還是保持簡單明了的心境好。”我說。“我與他相處得不比你少,難道還沒有你了解他?”
“還有,為什麼隻有他知道被白螞蟻咬過之後要泡在冷水裏?”小楊緊皺著眉頭說。“他有預知,還是曾經經曆過?”
聽小楊這樣一說,我反倒有點後背發涼,我竟然跟一個根本不了解的人相處在一起達這麼久,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不知他又去了哪裏?墳場燒香?還是出沒在那些無主墳塋的茅草從裏?
三
小楊的女友來時,看到是這麼個地方,死活也不願住在這裏。小楊說好歹也是個窩,還不用花一分錢,這樣的好處上哪去找;再說記者不是也住得好好的嗎?
她向我投來一瞥,清澈的眸子盈滿了春水般的柔情,耳際也稍稍泛起一團紅暈,隨即轉過臉去,我看到他的後脖頸處有一塊巨大的疤痕,或許這就是他與小楊做朋友的原因吧。
女孩的心思我豈有不了解的,畢竟曾經我也是個少女殺手,經過我的手成長成為美麗女人的不多,也不少。她看到我的房間裏有台電腦,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她也知道玩這個東西?”我問小楊。
“以前培訓過,知道聊天打字什麼的。”
“土包子!什麼聊天打字的。”她回望了一眼,如果沒有那個疤,真是名副其實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呀。她的笑容停在臉上,可我分明看到那笑意對衝著我來的。
“喜歡玩就玩吧!不過我裏麵的東西可別亂動哦。”我語氣盡量溫柔,我怕她誤會是我委婉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