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扁頭屍(3 / 3)

“記者同誌,我廠是安全合格企業!這次事故主要是違章操作,當事人該負主要責任。”

“死者已矣,此事暫且不論,剛入廠時,我擰了一把消防水開關,一滴水沒有!這作何解釋?”

“這……正好這幾天廠部安全員就檢查,這不被死人這事故擔擱了嗎?”廠長可能看我有些來頭,有點怵。“辛苦了,上去喝杯水吧。記者同誌!”

“不必了,我是為公民的生命財產負責而來,水,哪裏都可喝;而生命,隻有一次!”

“那就不送了,記者同誌!不過有句話告訴你,我們老板後台很硬,能在這裏混十多年,幾千人的大廠,沒本事,行嗎?”

“有錢並不代表一切,生命不分貧賤,每人僅一次,富不多,貧不少,請轉告老板——珍惜自己的同時,也珍惜別人。”

在前麵說過,我業餘在寫恐怖小說,凡是自認為恐怖的事情,我都會反問一句:能不能寫成小說?甚至有時還故意親曆現場或製造恐怖情節,隻要自己覺得後背有些涼的玩意,我都會寫出來與讀者分享。

就象這次安全事故死人,我一直在想,能不能寫成小說,肯定了幾次,又否定了幾次。死了個人,尤其是沒身份沒地位的打工者,真沒什麼;解剖屍體,也沒什麼,不就流點血,拿出塊肝嗎?

我決定略施小計,今晚留在工廠,尋找靈感。我與獨眼保安商量了一會,保安不同意,理由是害怕掉飯碗。就在我們兩人獨處時,我掏出一百元塞給他。“小兄弟,我在寫些東西,欠點靈感,行行好吧!”

保安還是很堅定,但在錢的前麵,他的白眼珠似乎也放出光來,態度緩和了許多。“這怎麼行!”說話語氣後勁不足。我與他半推半就了一番,他說十二點以後過去。

我在外麵吃個小炒,隨便也給保安打了一份,他便與我稱兄道弟,說有好工作一定給他介紹一份,我拍胸脯打包票。時間很快到了十二點,他脫下衣服就走了,大概是陪女朋友去了,我看到廠外麵有個女孩在等他。

我鎖好大門,關好小門,偌大的一個工廠怎可一個保安?不明白。四周很靜,兩個車間更靜,又似乎有些響動,我知道除了我之外,A車間還有一具屍體,被解剖的屍體。

我手執探照燈,腰配武裝帶,頭戴保安帽開始巡邏,做保安感覺挺爽,隻是眼鏡,鼻梁上架著,不協調。整個空大的車間一片漆黑,擺放屍體的地方有燈,但也有一些響聲——唰,唰……嚓,嚓……什麼聲音?

我緩緩地走過去,探照燈不離那塊地方,隻聽到“啪——啪——”兩響,有腳步聲,接著窗戶處又有響聲,什麼東西?血!窗戶上怎麼會有血印。探照燈射過去,不大,但很明顯,一個鮮紅的血印印在窗戶上,這是什麼東西賤踏的,不象人的腳印!舊式推拉窗戶很破爛,還在輕微晃動。

我照了照屍體,還是那樣,但屍體旁的血印一團,一團的,這種情形告訴我,有什麼東西剛剛從這裏離開?屍體上沒什麼異樣,我轉身要離開——

“叭——”很大的響聲。猛回頭,手!屍體的手為何改變了位置?左手,拿工具的左手,不是放在胸部嗎?為何伸直在地上?護頭的手還在護著頭,怕什麼東西吃掉腦漿似的。

我不敢再看,掉轉頭打開車間的門,“啊——”一聲驚叫。一個人直挺挺地在我麵前倒了下去,他是誰?似乎剛從辦公室下來,他口吐白沫,到底是不是人?我匆匆逃離,回到值班室打電話。

“小楊。”我有些激動。那個保安姓楊。“這裏出事了。”

“什麼?你說什麼?”小楊說。“你是**記者?”電話中還有一個嬌滴滴女聲——誰打的,來嘛,真掃興。

小楊趕到現場。“這是財務室的會計。”是他!這麼晚了在廠裏幹嗎?“你值班時,他進去的?”

“沒有。”小楊說。“你在時他進的吧?”

“沒有。”我說。“我敢肯定你走後沒一個人進來。”

“一定是他白天沒走,躲在廠裏的。”

“躲在廠裏幹什麼?”

“鬼知道!”

“現在怎麼辦?”小楊問。

“你繼續上班,如果他醒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我說,邊脫下衣服。“我走了,記住,今天之事不可對任何人說。”

“我知道。”小楊說。“敢拿飯碗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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