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8你被解雇了
微風徐徐,這的確是一個打高爾夫的好天氣。球童壓低了帽子,走上前把球固定,然後熟練的退到一邊等。
果嶺上的紅色小旗子已被盡收眼底,隻需要完成最後兩杆便能夠結束這奇怪的遊戲。但如果是麵前的男人,大概是一杆也說不定。
在這家高爾夫球場工作了許久,見過了太多‘旗鼓相當’的客人,在球童眼中高爾夫以至都不是一項能用於競技的體育項目。他們不要求自己打的多好,隻需求動作標準,揮舞球杆時有貴族風範,恨不得跟同行的另一個人成為連體嬰。
眼前這人卻絲毫貴族的格調,他喜歡像個農民一般單肩抗著球杆,遮眼瞭望的容貌極盡矯揉造作之能事。
但即便如此,他的同伴卻還是沒有趕上來。
球童回頭望了眼另一個客人的方向,即便能看出對方非常努力,卻依舊不能避免被侮辱的結局。
那仿佛鍾擺一般的揮杆動作看上去是那樣兒戲,但當球杆和白球觸碰的那一霎時,球童以至能感覺到某人的心坎裏被重重一擊。
這樣的情況有兩次,他方才知道高爾夫也是一項能如此欺負人的遊戲,以至還會讓他產生憐憫。
從球具中抽出一根球杆,球童再次來到那**者身邊,遞了過去。
“先生,請試試八號杆,說不定還能打出一記老鷹球。”
“七號杆就能夠了。”
本應該保持沉默,但球童卻多嘴了一句,“如果用七號杆力道要大一些。”
薑俊昊受用的笑了笑,這比賽進行到此時,他已經覺得無趣。金英敏並不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希望這場高爾夫能擊潰他你死我活的勇氣。
回身看著那依舊堅持的背影,沒有間接弄斷球杆走人證明了金英敏那絕好的涵養,這最最少不用讓他擔心對方會爆粗口。
遠處的身影努力揮杆,薑俊昊眯起眼睛看了白球的弧線,對球童輕聲說了句,“小心。”
球童天性的一縮頭,白球沿著他身側滑落,落在地上無力的滾動了幾下。
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讓他們距離太近的好,“先生,該您擊球了。”
薑俊昊卻並不著急,他問道,“我們的數據怎麼樣?”
“兩位的擊打次數相同,都是十六次。”難道他是想等那人上來?意識到這樣可能引發的後果,球童再次建議道,“先生,會館對老鷹球設置了不小的獎勵,不斷都沒多少人能拿走。”
“不急,這比賽應該結束了。”
薑俊昊依舊麵帶淺笑的說道,球童見勸說無果,卻也不能再說什麼。
距離終點越來越近,金英敏顯得有些焦慮,合身的高爾夫球服前後胸上都帶著大塊水漬,即便步履穩健,卻還是難以掩飾虛弱的呼吸。
球道的長度不至於讓他消耗如此之多的體力,但當薑俊昊那鍾擺般的動作第二次出現在他眼前,金英敏還是難以遏製澎湃的怒氣。
他就好像加入了一場非自願的貓鼠遊戲,薑俊昊優良的高爾夫水準到底是從何而來也不能再讓他好奇。他隻是用盡力氣擊打白球,然後一步一步的向對方走去,不是為了體現自己的隱忍,而是在用另一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堅持。
高爾夫打的再好,你在這球場上再得意,也不能改變你接下來的命運。
帽簷下顯露的發梢滑下一滴汗水,兩人的距離越發接近,被用來安慰自己的理由已經越發的沒有約束力,但他還是再強迫自己忍耐下去。
就當是給那個小子的最後憐憫,反正你要離開,我寬恕你。
迎著那一次次衝擊他底線的淺笑,金永敏同樣難看的笑了出來,他問道。
“怎麼不擊球?看起來你應該是贏了。”輸也要輸的有涵養,相反極盡侮辱贏了的你,一定是感覺無處著力。
“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反正都贏了。”
薑俊昊雙手撐著球杆,杆頭被戳在草地上,笑盈盈的眼睛裏帶著明顯的戲謔之意。金英敏突然想到了李秀滿對薑俊昊的評價,如果說他是一隻養不熟的貓,那他金英敏自己,又把自己置於何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金英敏回答道。
他拿起球杆,沒再好像剛剛無數次那般抗在肩頭,而是走到了白球邊兒上,衝著終點的方向悄然比劃了幾下。
除了當事者兩人之外,其餘的人都在後退,他們就好像未卜先知,清楚當事者接下來的任何一句話,都跟他們沒有關係。
“我一開始就跟你說過了,我覺得除了抓在我自己手裏的東西,其他的都不真實。”
金英敏嘲諷的輕笑了下,“你用來邀請我打高爾夫的籌碼,好像並不是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