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問何故,其徒孫詹睿所救,躬身施禮謝曰:“無量天尊,謝施主救貧道之徒孫。”詹睿笑曰:“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耳。”道士細視詹睿,驚曰:“咦!貧道見施主麵帶妖氣,定鬼魂纏之?”詹睿驚而否之曰:“吾身健體康,何來妖氣?”道士慍然,施拂塵馬車轎簾,厲聲喝曰:“休得藏匿!下轎縛?”炅十娘此道士法力高,己無處逃脫,下轎跪於道士麵前,求饒曰:“請仙道高台貴手,饒恕小女,小女雖鬼魂,然從未行惡也。”詹睿亦跪求曰:“適救樵童非吾也,乃其出手為之,視此薄情,求仙道饒之。”道士大笑曰:“既然如此!吾不僅饒之,而助之。”遂問炅十娘:“汝可願棄鬼魂而原身歟?”炅十娘驚喜曰:“此乃小女求之不得也。”
道士向炅十娘猛甩拂塵,炅十娘噗然倒地,現骷髏架形,道士運足氣力,向骷髏架吹之,骷髏架頓失,化作炅十娘原身。炅十娘頓覺精神煥發,首視之,見地上留有自身之倩,已脫離鬼魂而成凡人也,其喜之淚出,跪而大謝曰:“謝仙道讓吾還陽,重新人。”詹睿見之,驚喜萬分,扣頭謝曰:“仙道之恩,沒齒難忘,敢問仙道法,日後定來報答。”道士笑而不語,道童上前介紹曰:“此乃赤鬆子人,吾之祖仙也。”炅十娘與詹睿驚訝不已,赤鬆子乃漢朝人也,曾與張良雲遊四方,距此已一八年矣!赤鬆子道聲會,攜童瞬間無蹤矣。二人對膜拜,銘五內大謝之。
二人至房縣,詹睿之表弟趙玄尚未補官,等待入職。趙玄見表兄攜一貌少女,驚訝問之曰:“表兄,何來此少女?”詹睿謊曰:“途中購之,尚未成親。”趙玄遂為其操辦婚事,洞房置於宅之後院,二人盡歡也。
婚後,二人恩愛如膠似漆,盡情歡愉。數日之後,趙玄之補官聖諭至,遂上。趙玄聘詹睿為縣都頭之職,攜諸衙役民以行之。
一日晨,詹睿忽昏睡不醒,炅十娘呼喊,仍不醒,然食水喂之,皆張口,求醫號脈,如常人也,遍求杏,皆束手無策,詹睿成植物人矣。炅十娘心急如焚,憶赤鬆子人之法力,定能救之,遂點行裝,驅車前往武當山求之。
至武當山紫霄宮,炅十娘問之,方赤鬆子已下山雲遊,不何日歸還。炅十娘無奈,鬱悒下山,行至山腳,遇所救之道童,道童實言告之,言赤鬆子並未遠遊,其閉門謝客以靜心養性也。炅十娘聞之,欣然也,遂重返紫霄宮,跪於大殿前,長跪不起,苦苦哀求,言不見仙祖誓不還。三日過後仍跪之不起,暈厥倒地,赤鬆子其誠,命人救之殿後,炅十娘蘇醒,赤鬆子問其有何事相求,炅十娘詳述之。赤鬆子本無心理凡間俗事,然見炅十娘救夫心切,遂閉目,念咒語,片刻之後,睜目開言,謂炅十娘曰:“無量天尊,汝夫詹睿曾殺死望月庵之尼姑妙香,並焚庵宇,現妙香於地府告狀,告汝夫有殺人毀庵之罪,閻王開庭,攝汝夫之魂入地府,雙方對薄於大堂,各執一詞,數堂之後,閻王難以定案,故而汝夫久睡不醒矣。”炅十娘曰:“吾聞夫曾言之,妙香不守佛規,勾引香客,羞恥至極,並多香客遭其害,吾夫憤然滅之,何罪之有?”赤鬆子聞罷,向中招手,來一白一黃兩張紙,將黃紙於炅十娘,曰:“貧道見女施主發過命門,中有膙,必精通書法,請執紅筆用篆字,將汝夫生辰八字籍貫履曆書之。”炅十娘筆照行。赤鬆子剪刀將白紙剪成一紙人,然後將二紙焚於香爐內,謂炅十娘曰:“女施主可心歸家,汝夫之官司終矣。”
炅十娘返家,見詹睿果然蘇醒,詹睿曰:“吾與妙香大堂對簿,正辯之,忽見一白衣道士翩然而至,盡數妙香之罪狀,閻王當定案,判吾無罪歸矣,並言吾除惡揚善,加壽十年。”炅十娘曰:“此乃赤鬆子人助之,皆其所為也。”詹睿動,熱淚盈眶,向叩拜,大謝之。。
數月之後,詹睿見官場腐敗黑暗,彼此猜疑,相互欺詐,覺無聊賴,遂謂炅十娘曰:“吾見官場文恬武嬉,糜爛之極,人間榮華富貴如鏡中之水中之月,吾無心於官府當差,欲至武當山尋赤鬆子人,脫俗入道,必有大益也。”炅十娘喜曰:“妾身亦早有此意,吾自死而生,如一場夢矣,嚐人生如食蠟也,身不足惜,財如草芥,吾此意由來已久矣。”
夫妻二人主意已定,詹睿辭職,雙雙至武當山。後其修煉如何,尚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