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魂鎖皮
乾隆年間,河滿城有年青秀姚欣,其英俊瀟灑,風倜儻,雖勤學上進。然仕途不濟,秋闈進省府定功,欲中舉,連續年落孫山。此年考試榜,得其依然榜上無,其落魄歸,臨近家鄉,覺無顏麵見家鄉父老,至府河,將行李與書籍、紙張、筆硯皆拋落河中,隨後入水欲溺亡之。
姚欣入水,亦亦趨至深處,河水欲沒頭頂之時,有二壯漢遊至近前,將其救之。其嗔二壯漢多閑事,不應攔其亡。二壯漢亦不睬之,將其至岸邊,從一老過雇資,揚長而去矣,原老雇二壯漢所救也。
年榜之時,總有落第來此尋短見,老已見慣不怪。其帶姚欣購新衣之,後請姚欣至飯店食之,二人始談。老曰:“吾乃一藝人也,以耍手藝為生,吾曾救輕生讀書多矣,後助其考功,吾可助汝成也。”
姚欣聞罷,燃起希望,其甚好奇,問老貴姓大,能有何高技妙手助其成。老姓卞石,其拍胸曰:“食足請隨吾歸。”
卞石將姚欣領至一小四合院內,此其居處,從正房出一女行禮迎之,其薦曰:“此吾女兒春秀也。”姚欣揚目視之,頓呆矣,春秀之極也,如年畫所描仙女般,其折纖腰以微,皓腕撩輕紗,眸含春水似波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如鮮綻,如削蔥,小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無不動人心魂矣。
姚欣置於東廂房內,日茶飯伺候,半月過矣,卞石絕口不舉之事,亦不排其事,恐其閑散無聊,帶些戲院門票,請其入戲院觀賞,散其心也。
戲院茶社有說書、唱大鼓、彈琵琶等多矣,然終不缺皮戲表演。此皮戲曲源於方,一種用蠟燭或酒燈等源照射獸皮成人物剪以表演故事之民間戲劇。表演之時,藝人於白色幕後,邊操縱戲曲人物,邊用曲調唱述故事,同時配以擊樂和弦樂,其平麵人偶以場麵景物,乃民間藝人用刀雕彩繪而成皮製也,故稱之為皮。皮人的四肢與頭部分雕成之,用線聯綴竹棍而成,以表演之時能動自如。一皮人,用竹棍操縱之,藝人手靈,讓觀眾眼繚亂。不僅手上功夫絕妙高超,口上尚說、念、、唱,腳下製動鑼鼓。演皮之屏幕,用一四尺見方白紗成。白紗經魚侵透後,變得挺括透亮。演出之時,皮緊貼屏幕動,人與彩繽紛景色切動人,如身臨其境也。
姚欣此前隻聞之,從未親眼目睹,其觀皮戲表演後,喜歡之極。有時歸至家,意猶未盡,學著戲中人物之唱腔,興唱之。
一日傍晚歸,姚欣正學唱之時,卞石與春秀從外歸,聞之,卞石拍手讚曰:“妙!續唱之,與同也。”其赧色之。著,卞石揭開謎底,原其正給姚欣病,來年後可赴考場,功。
如何病?用卞石之言釋之,姚欣中書毒已深矣。其讀書不會擇其用而用之,皆亂用之,心竅淤塞,讀成書呆矣。卞石之經驗,其病分兩,首乃化淤排毒。此須遠離書籍,將身心投至一吸引力嗜好之中,比如皮戲,用此衝刷毒害。待毒刷盡,後致力於赴考而輕功成也。
姚欣聞後茅塞頓開,其觀皮戲入迷矣,不久其不滿足於模仿、學唱,欲拜師學藝、欲親手操作之。一日,其入戲院觀皮戲,折子戲欲終之時,其入後台,欲結識班主而拜之。掀開圍簾,其頓呆矣,於幕後說唱正乃卞石父女二人也。奇異,有時皮人四肢與頭部雖用線聯綴竹棍而成,然不用竹棍操縱,其靈自如,唱作念似人也!
春秀見姚欣吃驚,其亦驚也,然卞石似早會如此,微笑點首而示之。姚欣跪拜卞石,曰:“吾日方生以耍皮戲為生,請小生一拜,吾願拜師學此藝,請師父之。”卞石哈哈笑曰:“哈哈……吾願之。”
日晨,卞石將姚欣帶至廂房,開鎖推門,讓其大開眼。三間廂房內置滿格架,成排格架上擺滿二尺見方之木盒,木盒貼有標簽,標簽注明戲,如《廂記》,《玉堂春》《梁祝》等戲,木盒內疊各種精鮮豔之皮。卞石讓春秀其學習皮戲之表演技巧,春秀勉應之。
經學,姚欣逐漸識出門道。城內皮戲班有數家,對比較之,精致乃卞石一家也。其製作皮突出色,數家戲班之皮用驢皮、騾皮、馬皮、羊皮製之。然卞石除此,尚有鹿皮、水牛皮、兔皮、狐皮、虎皮、豬皮、狗皮等製之,凡能脫皮動物皆有之。另獨處乃卞石之皮有時能擺脫線控,表演自如,實匪夷所也!其不得其解,甚異之。
姚欣請春秀此何故也,春秀笑而不答。另有異,其見屋內東角落有一雕木盒從未開啟,盒上無標簽,貼有封條,不內裝何物。其問春秀,春秀告,此盒內有秘密,嚴禁開啟。春桃之答,讓其疑惑,其欲開視之,方解心中之疑。
一日,姚欣乘父女倆外出,小心翼翼將雕木盒封條揭之,開觀視。見盒內裝一套皮,隻無裝線控,乃半成也。見盒內有一青年男子皮,一身白衣,黑發、黑鞋,麵塗黑色,唇塗口紅,眉目秀,其不何戲皮也。觀之良久,未見有何秘密,遂將木盒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