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快步走了過來,看著癱瘓坐在地上的她,語氣有些顫抖:“小米,你在這裏多久了?”
“爺爺,告訴我,莫莫究竟在哪裏,幹什麼?”申小米抬起一雙淚眼朦朦的翦水眸子看著爺爺。
爺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心卻依舊是玲瓏剔透的,從她的表情和問話中聽出她聽見了剛才自己和宇兒的爭執,但應該不知道是申家發生了大事。申家的事情很棘手,麻煩,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麼好主意,再說她現在有孕在身,情緒波動和長途車程都不適合。更重要的是,她如果回去還會影響宇兒處理事情。
“小米,來,地上涼,你又穿著睡衣,小心感冒,走,爺爺扶著你去床上躺下。”
“爺爺,我剛才聽見你跟莫莫發火了,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很過分的事情啊?”小米看出爺爺一臉莫可奈何的表情。
“小米,男人在外麵總會有些事情需要處理的,夫妻之間最忌諱的就是猜疑了,你應該相信他,不管他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為了這個家更好。”不能跟她說實話,但能理解她的疑惑,任何一個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胡思亂想。
“就因為我們是夫妻,我相信他,所以我才有權利知道他在幹什麼?”申小米是一個比較有原則的人,在這件事情上她從來不認為自己很無理取鬧。
信任是雙方的,憑什麼他可以隱瞞著她,還不容許她了解真相?憑什麼她就必須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去想?
“爺爺,您跟我說實話,莫莫是不是在外麵有其他的人了…。”她的小手使勁捏著床單,聲音低到自己都幾乎聽不見。
非常不想往哪方麵去想,去猜,但誰讓她是一個女人,沒法控製女人在這方麵的敏感和多疑。
信任,說起來不難,可現實中有太多因為信任而發生的悲劇。
“小米,宇兒對你是什麼心思你還不清楚嗎?你怎麼可以在這時候去懷疑他呢?小米,你不該啊!”為了申家,宇兒不顧性命安危去冒險,目的隻有一個,都是為了最愛的女人。
說到底,爺爺還是有私心的,他是很喜歡小米,但在小米和宇兒同時放在天平秤上,毫無疑問的天枰傾斜到宇兒那一邊。
聽見爺爺輕微的責備聲,小米更覺得委屈,卻也沒有再問什麼,她記得爺爺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會偏心的時候,莫莫是他親孫子,即使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爺爺隻會幫忙瞞著。
“爺爺,我知道了!時間還早,我還想再睡一會,您先出去吧!”躲在被子裏,此刻特別想爸爸媽媽,如果他們在這裏,一定會維護著她,絕對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小時候不管惹了多大的禍,爸爸從來不會說她不好,每次都安慰她睡著後,自己拿著家裏值錢的東西去別人家賠禮道歉。
在父母眼裏,自己的孩子永遠都是最好的,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賜給孩子,再苦再累都心甘情願。
可是,又有多少孩子來不及孝順父母,等到想起的那一天為時已晚!
越想越覺得自己欠了父母很多句‘你們辛苦了’‘對不起’‘抱歉’‘謝謝你’之內的話。
慌忙的從床上翻出手機撥打了爸爸的電話,沒有人接聽,家裏的座機也打不通?
怎麼回事?莫名的心裏七上八下,又打了申小暉的電話,他支支吾吾的說家裏電話好像壞了,爸爸媽媽跟著社區去遊玩了,應該沒有聽到。
爸爸媽媽去遊玩了?申小米有點半信半疑,國慶節她還跟爸爸說想讓他帶著媽媽出來,然後帶著他們一起去外麵走走看看,爸爸死活不肯出來,說大山裏待習慣了,過不慣外麵的喧鬧。
怎麼突然出去玩了還沒有說一聲呢?
申小米躺在床上,心裏更加的淩亂,總感覺很多事情不對勁,眼皮一陣陣的直跳,俗語說左眼跳災,右眼跳財,可是她一會左眼跳,一會又右眼跳,一會又左眼和右眼一起跳,算個什麼事?
該不會出事吧?誰呢?家裏,還是…。有想起了剛才被驚醒的噩夢,莫莫渾身都是血,難道…。
撥出去的電話馬上又掐斷了,不會啊!剛才他還在給爺爺電話呢?
那人都把她忘記到不知道丟去那個角落了,她幹什麼想他啊!一想到他心裏就憋屈,胸口陣陣的難受。算了,不想了,那個男人那麼自大,自以為是,總喜歡和她吵架,吵不過的時候就會淪為冷場!
被子蒙著頭繼續睡,可是眼皮還是一直跳,一刻都不歇的跳,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眼皮在發抖。
*
莫淩宇跟著小張清晨六點鍾就趕到了申家村,市委書記早就在村口等候著,兩人一起在幾名保鏢的帶領下去了申家,鬧事的家屬很早已經過來了。
鄉下地方不是泥土就是黑炭般的垃圾,沒一會時間,莫淩宇的灰白襯衫就染上黑灰,泥土,臉上都是烏七八糟的東西,但渾然天成的氣質依舊沒有埋沒,相反,更有王者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