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容瑾走遠了,莫偉小聲找伊楓嘀咕:“唉,我以前一直以為外國女孩都是很火辣的那種,慕容瑾看著很清純的樣子啊,像懵懂的精靈。”“你才是外國人。”“話說學校裏的美女帥哥還真不是吹的!段飛那會兒真沒開玩笑……這兒隨便找一個去我原來的學校都是校花校草級別的。”“你原來那個學校是有多醜啊……”“不開玩笑,真的,慕容瑾比我原來學校的校花好看。”“慕容瑾可是女神排行第三位,當然好看啊。”“還有夏爽也好看,而且夏爽有氣質,好有靈氣。我都沒聽說夏爽是排行榜第幾名。”“夏爽倒是真沒進排行榜。”“為什麼啊?”“排行榜是普通班的人排的,他們普通班的人都喜歡比較成熟火辣的,他們覺得夏爽太小了。”“哪有太小?夏爽跟我們差不多大啊,白白嫩嫩嬌小伶俐多可愛。”“你們都是蘿莉控嗎?我們這兒覺得夏爽漂亮的全都是東亞人要麼是中東人。”“不會吧?你們不喜歡蘿莉?蘿莉不可愛嗎?”
嗖一下猛然有動靜!伊楓莫偉一驚!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東西迎麵飛了過來!
“我看你們倆一直聊到現在在幹什麼!”段飛一跨步衝了過來!一伸胳膊風馳電掣間接住了什麼東西!伊楓莫偉嚇出一身冷汗,看清楚了段飛猛撲過來接住的是一個砸過來的零件,這玩意兒打到身上腦袋上得掛彩的!
段飛放下零件,甩甩手沉眉:“勁兒砸的夠大啊!”
兩人又看零件砸過來的方向——楊傑轉過身來,手裏接著三個零件:“漏了一個……”
一共砸過來四個,楊傑攔下了三個,漏了一個砸過來被段飛接住了。
“愣什麼!躲躲!躲躲啊!”段飛揪起兩人望著對麵吼:“沒看見嗎普通班的打起來了!”“小心!”
瞬間又有個什麼飛了過來!莫偉往後一閃差點沒摔下:“這是這是什麼!?”這是裝零件的筐子。
“聾了啊!叫你們躲躲啊!傻了啊!?”段飛摟住伊楓莫偉又擋了一板凳腿,雙臂緊緊護住倆人發火道:“吳奇快把倆傻孩子拖走!媽的……”
吳奇迅速拖起了兩人,一轉身蹲下躲在桌子後麵:“小心!”楊傑沒空管莫偉這邊,護在幾個女生身前:“快走!”
“怎麼了……怎麼了啊!發生了什麼!?”莫偉幾人躲在桌子後麵,突然間幾個迷彩服的也跑過來躲在莫偉旁邊!莫偉一臉疑惑,他們過來幹什麼?但看過來的這幾個人戾氣也不是很重、還算麵善的,壯著膽子問:“怎麼了啊?”一人無奈道:“你自己不會看麼?那邊兩位小祖宗又打起來了!”莫偉疑惑:誰是小祖宗?想罷忍不住探出腦袋去看,隻見又有好幾個迷彩服的逃過來了:“我說他倆就沒有哪一天不打架的!快跑!被砸中就完蛋了!”“這倆人能不能打斯文點兒!這滿天飛的是什麼?!”
誰啊?大家都躲起來了!莫偉正想著,達九子規拉著慕容瑾也躍上桌子一跳跳進裏麵躲起,莫偉手足無措急道:“大家都不去攔嗎?”一人回複莫偉:“你想攔就去攔啊,又沒人不準你去攔。”話音剛落,又是一個板凳飛過來砸在麵前作為遮擋物的桌子上……
“別打了你們倆!”“別把教官招來了好不好?!”
聽聲音還有幾個人留在戰場拉架,莫偉從縫隙中看去——隻見陳逸跟那個深色迷彩服溫柔男生打在一起,旁邊站著兩個男生大吼著舉板凳防著滿天飛的破銅爛鐵,還有戰神少年淡定舉著桌子罩在頭頂坐在一邊。
“臥槽別拽大爺衣領子!弄壞了你小子賠不起!”“你他娘的先放開我袖子!”
“別打了你倆!搞什麼!你倆把零件丟哪兒了!?筐子呢!?我們桌子怎麼隻剩三條腿了!?”“我說你倆非要把教官招來了,咱五個連人帶桌子被轟出去才快樂?”
“隨機砸死一名幸運觀眾。”
一陣混亂,許久,終於平靜下來……
倆人互相放開對方,氣喘籲籲整理整理亂七八糟的衣服:“喂!你們要躲到什麼時候!回來了!”
大家這才陸陸續續地從桌子底下鑽出來,莫偉剛想鬆了一口氣,突然一個迷彩服男生停下腳步轉身拍拍莫偉的肩,悄悄壞笑道:“跟你說,他們倆打架的原因,跟你脫不了幹係哦!待會兒說不定他們201的會找你。”“啊!?什麼201的?”男生衝普通班那邊抬抬下巴:“深色迷彩服的三個人,再加剛剛留在原地拉架的那兩個人,201寢室的。”說完就走了,走到一半又回過頭強調一遍:“他們會找你的!”
“怎麼了,剛剛他跟你說什麼?”楊傑不知何時突然過來了,莫偉指著那個男生說:“他說201的會找我的……還說剛剛他們打架跟我脫不了幹係……”楊傑順著莫偉指的方向看去:“的確。”“他是什麼人啊……?他剛剛是在嚇我嗎?”楊傑低下臉道:“他沒騙你。”“那他是好心過來提醒我的嗎?”“應該是的,他性格挺溫柔隨和的。”
做完工了,莫偉沒心情數數自己一共做了多少分,隻想著普通班的為什麼要找自己?又要幹什麼?媽媽現在怎麼樣了?
做完工放學的這段時間,莫偉幹脆拒絕了伊楓段飛的一路保護,心裏越來越複雜,根本不願意一直躲避,更不願意一直被別人保護,莫偉隻想先把一切都搞清楚。
“既然要來找我,就快點來吧!把事情都講清楚了!”莫偉想,走到學校最顯眼的操場中間就坐下來。
“他們到底要幹什麼?這個學校裏為什麼兩個班日日不休地爆起戰爭,我才來兩天而已,我什麼也沒幹。”莫偉坐在操場中間悵然想著,這裏地廣人稀,操場上隻有莫偉一個人。
“我是莫偉,來自中國中西部一個貧富差距很大的地方。我從小沒有爸爸,媽媽一個人把我養大,我在一戶人家的別墅旁住了十四年,因為媽媽說靠著別人家搭房子的話,可以節省了一麵牆的磚。於是那個小屋子不斷地被雨澆塌再被修好、被風刮翻再被修好。我從小就聽我媽媽的話,我媽媽替別人洗衣服打零工掙錢養家,我在學校裏好好學習,我告訴自己,雖然窮苦,但是我依然可以是最優秀的。我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我完全不用補習任何課程,憑自己一個人的努力就可以比其他人更優秀,從小到大都是學校公認的優等生。後來……出事了……我還沒有成年,可我已經無法再立足生活下去了。接下來的一天,我隻能為媽媽造了一輛簡陋卻很結實的輪椅車,可是推著媽媽未成年的我又能怎麼辦。就在我即將崩潰時,有個神秘人打來了一個電話,隻告訴我一句話:
‘去自由區吧。’”
地理課時看到書上的世界地圖,莫偉頭昏眼花,莫偉反複在心裏詢問這是哪兒?自己一定走了很遠很遠很遠。媽媽不知道在哪,莫偉來這裏的時候被蒙了不知幾天的眼睛,還因為服了藥稀裏糊塗,隻知道一路輾轉,車、船、飛機、馬……漫長的旅途,但起碼能保證不會被餓死,最終他們把他丟在了那片荒蕪曠野,那時莫偉已經與媽媽分開了,到現在也不知道媽媽會被安排到哪裏,大家都告訴莫偉,自由區是個好地方,這裏天高雲淡歲月靜好,這裏少有束縛與規則,這裏是地圖上尚未詳錄的一塊場地,不屬於任何國家管轄。莫偉此時覺得,任何自由都是虛假的,升學班的學生被普通班的學生壓製,而大家所有人都被教官壓製,大家要做工,否則沒分生活,大家去搶工做,又要打架,不去搶工,則餓死。孑然一身、幹淨到與這裏沒有一絲一縷糾葛的莫偉都要被牽連進暗鬥……毋庸置疑,這個地方的艱難超過了莫偉本不弱的實力。
“就你一個人?段飛伊楓他們沒有跟著你?”
莫偉傻坐著一抬頭,那人正站在麵前剛剛好擋住了太陽,看不清來者是誰,但不用想也知道是大概會是誰。
他隨性地坐在莫偉身邊了,莫偉心想這估計是那個剛剛跟陳逸打架的溫柔男生,如果是其他兩個深色迷彩服家夥的話,八成早就一腳踹過來當做見麵禮了。
猜錯了,並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不認識的男生,淺色迷彩服,中國人樣貌,和吳奇一樣平淡清朗的類型,還挺麵善。
“你這身子骨不夠啊,得練練。”男生上手掐了掐莫偉肩膀,莫偉無奈哼哼道:“我隻想說……為什麼你們總是跟我們過不去?楊傑他們跟你們有什麼仇什麼恨我不知道、也管不著,可是我到底有什麼不妥嗎?”男生收回手:“隨你怎麼想。”“你們到底是想幹什麼?如果是看我不順眼的話,現在就打一架算了?我才來幾天啊……我惹誰了?我到現在都還沒倒過來時差呢!也還沒弄明白這裏的生活到底都有哪些莫名其妙的破規矩!我現在這個樣子能做什麼影響你們的事情啊?我什麼也不想做,什麼陣容勢力也不想加入,我隻想趕緊適應了這裏安安靜靜地生活、好好上課學習好好做工賺錢。”“嗬……做工賺錢我能理解,至於在這裏上課學習……”“我又不像你們,我媽媽為了撐起一個家那麼辛苦,她希望我能好好學習將來做一個安安穩穩的人,自從來到了這裏,我明白我自己根本不行,我現在感覺我不管是吃飯睡覺我都要從頭開始學了!媽的,我第一次出國,他們不是罵我笨嗎,那倒是給我時間去重新學啊……我再也不要給我媽媽添負擔了,我會聽她的話,她希望我在這裏好好奮鬥、好好學習,直到可以回中國的那一天……你們為什麼成天玩樂打架我也不懂,但是我隻明白一點,我有自知之明,我不屬於你們的世界,我不會加入你們的任何戰爭遊戲……”
男生突然笑了一聲:“別辜負了人家,人家可是等著你們幫著幹一票呢。”
“不可能!我才不會!”莫偉豁出去了:“你們就是想把我拖入你們的世界跟你們一起沉淪墮落!可我就是不願意!至少我現在隻想趕緊適應了這裏的生活!我現在不願意跟你們同流合……”話還沒說完!男生猛掐住了莫偉的脖子把莫偉按倒在草地上:“你再說一遍?”“你……你繼續掐吧……什麼仇什麼怨今天一次性折騰完……然後放我走……”
雙方僵持沉默,男生咬咬嘴唇狠狠放開莫偉起身:“傻……真不知道你這智商你是怎麼進來的,什麼也不知道去問問,一天到晚就知道跟伊楓段飛他們玩,這麼幾天裏你都明白了些什麼玩意兒……”轉身就走了。
突然他又回頭:“喂!既然你什麼也沒明白,我就提醒你一下!晚上別到處跑,免得看到了不敢看的東西被嚇得哭著要回家!補充一句!想回家可沒那麼容易!”
他走遠了。整個操場隻有莫偉一個人了。
莫偉長歎一口氣,暈暈乎乎仰麵躺在地上——這下應該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