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生離死別(3 / 3)

“大河獸的頭?哈哈哈哈哈,利布撒爾,可真有你的!”森納的右手已經徹底殘廢,他用僅剩的手緊抓著匕首柄不放,匕首的鋒刃隨著他手臂的顫抖散發著微弱的藍光,似乎象征著這垂死異教徒燭火般的生命。

“受死吧,叛徒,你明知會有此日。”元帥將大河獸的頭顱拋在身後,雙手持劍,劍尖對準敵人,但他又意識到冰商不在此處,亦不在異教徒身後的房間內,於是他沒有立即刺死森納,開口問道,“冰商在哪?”

這一句話的猶豫,給了森納施法的時機。

森納用盡最後的力氣站起,高舉他朋友的匕首,那武器表麵瞬間爬滿龜裂,氣溫驟降,這狹窄的走道中居然下起了大雨;因為大河獸先前抽幹了此處全部的水蒸氣,這法術施展就更為順利,森納驕傲的笑容當時被一層慘白的凝霜覆蓋,這名身懷絕技的割喉者就此死去,成為了一具僵硬的冰雕,但連死亡也沒能阻止這法術的進行,雨勢蔓延著,朝著元帥的方向湧現,絲毫沒有停止的趨勢。

利布撒爾意識到不妙,但那傾瀉而下的液氮和液氧在他身後擴散,將大河獸的頭顱吞沒,流動的藍白色液體沿著走道流淌,所到之處無不是被徹底凍結;利布撒爾隻來得及逃到拐角處,就被追來的寒潮奪取了熱量,左腳的鐵靴沾在了地毯上,再也邁不出一步。

理論上,元帥此番必死無疑,但可笑的事情發生了:大河獸的身軀蹣跚著跟來,它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頭顱被凍結,喪失了殘存的思考能力,陷入了宕機狀態,胡亂釋放著法術;它幹瘦的身軀站在地毯上,一個個漩渦朝著四麵八方展開,吸力強勁,不但將利布撒爾扯離了危險,還將致命的液體吸入其中,元帥趁機奪路而逃,留下大河獸麵對那洶湧而來的寒浪。

利布撒爾活了下來,當他提著劍、拖著凍傷的左腿跑至安全地帶時,那白霜已經徹底覆蓋了舞台,但也停止了擴散;一聲空艦引擎啟動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勇敢的元帥隨口抱怨了一句,坐在一處座位上,扶著下巴,靜靜等著自己的左腿解凍,等待著再次迎戰大河獸。

……

序號為26的文獻:

當森納和冰商帶著傷跑到化妝間內時,二人已經喪失了戰鬥能力;空港明明近在咫尺,就在這化妝間的隔壁,但這一壁之隔,就是生死之別。

看見森納揮動武器將要砍向他那破損的右手,冰商急忙勸阻道,“不要衝動!我們或許還有別的出路!”

但這句話已經太遲了,森納毫不猶豫地切下了右手僅存的手指,酸液混合著鮮血,迅速溶解了眼前這牆壁的四分之一,眨眼間,森納的右手就消失殆盡,隻剩下手腕處深紅的鮮血。

異教徒丟下了武器,將右手腕壓在腹部,避免自己立即失血而死,同樣血流如注的冰商想要攙扶他走過那裂隙,一同前往空港。森納笑著搖搖頭,“答應我,朋友,答應我你會殺掉水鏡的總統。”

“走啊!”冰商有些想哭,“我們已經可以逃離了,等一段時間,我們一起來……”

森納已經站不直身體,冰商急忙扶住他的腰,“哈哈哈哈,我要向你道歉,冰商。”異教徒的聲音細弱無力。

“為什麼道歉?”冰商試圖拖著他走向那出路,但憑他的體力已經無法做到這點。

“我們兩個肯定會死一個,”森納講述著,臉上逐漸沒了血色,“我很狡猾啊,殺戴維這件事,生難,死易,嘿嘿,我就選了容易的。”他盯著自己的搭檔,露出釋然的微笑,“快去,我估計利布撒爾不會害怕大河獸的,那個家夥既然是衝著我們來,那就沒什麼能阻擋他,你那雙襪子也不行……嘿嘿嘿……”

冰商知道朋友已經離死不遠,隻能咬牙答應道,“我答應你,我的朋友,戴維現在已經是死人一個。”

森納欣慰地點點頭,“快去吧,我可不會那麼快就死掉。”

冰商將自己的武器交到森納左手中,他不顧時間緊迫,大聲講道,“這匕首是我所珍愛的物件,現在我把它送給你,隻要用意誌命令它,這把匕首就能夠冷凝接觸到的一切液體或固體,但低溫首先會傷及使用者;如果你感到難以忍受,它能迅速結束你的痛苦……”說完,他撿起了森納的梅花刺,“這把武器就給我好了,我發誓,戴維會死於你的武器。”

“好的,我也發誓,絕不會讓這匕首落入敵手。”森納握緊這份禮物,輕輕推開了冰商。

冰商背對著森納離開了。

森納顫顫巍巍地走到門外,慢慢合上門,蹲下,靠著門板,等著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