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生離死別(2 / 3)

(逃跑也不行嗎?)他用右手支起麵頰,灰心喪氣地問。

“你沒感到這裏的空氣幹得可怕嗎?如果大河獸樂意,它可以隔著整個會場抽幹你體內的全部水分,當然,它不喜歡那麼做,它曾今最熱愛的娛樂就是扯出人們的內髒,將其鋪在街上。”

(唉……該死,如果我死了,是不是相當於占了克利特一個便宜?)

律師點點頭,“哈哈,你是說這勺子的契約?這種樂觀的精神值得稱讚,但哪怕你死了,克利特也會保證你的屍體帶著這把勺子一同下葬,直到星期五,哈哈哈,惡魔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會場二層和一層的交界處,利布撒爾還在接近,唐納德的弓弦緊繃,等待著元帥的命令。

終於,當利布撒爾抵達座位的盡頭,即將踏上舞台的第一級台階時,大河獸有所動作了。

在這無比壓抑的時刻,大河獸舉起一隻爪子撓了撓腦後的角,僅僅是這一個小動作,就讓二層觀戰的眾人汗毛倒豎;唯一沒有慌神的人是元帥,利布撒爾提著劍展開了衝鋒,他右手的彬龍寶劍帶著盔甲上的雕文放出金光,這加持武力的劍響應了主人的征召,劍鋒朝著地麵散發盈盈氣浪。

“殺!”利布撒爾大喝一聲,雙手舉劍,縱身一躍跳至舞台上方,猛衝兩步就拉近了與那撓著犄角的怪物之間的距離。

元帥持劍下劈,隻聽得金屬相撞聲不絕於耳,大河獸沒有理睬這把抵在它頭盔上的寶劍,而是忽閃右臂,抓住了唐納德射來的箭矢。

利布撒爾點點頭,“好。”他雙臂發力,令那怪物不得不挺直脖子,對抗他的臂力。

唐納德收弓在背,對眾人說道,“快撤!”無麵騎士們迅速從來時的門疏散,唐納德則不緊不慢地拽起座位上的兩人,“你們兩個,最好跟緊點。”說完,他也快步跑出門去。

(冰商和他的同黨怎麼辦?)莫爾居然還有閑心問這種問題,阿勒法無奈地回應道,“不要思考這個愚蠢的問題了,我們快跑。”

當二層的眾人尚未完全撤離時,舞台中對峙的雙方就已經正麵交鋒起來;利布撒爾撤去手臂上的力,抽劍於身側,橫劈向大河獸的左肩。

大河獸當然不會躲閃,它的右爪攥著唐納德的箭,憑借它那長於常人的臂展,將箭戳向了元帥的後背,隨著箭頭的碎裂,那箭炸開了,障目粉塵包裹了二者,這突如其來的粉塵讓大河獸再次動用了汲水術,一個比之前略小的漩渦聚集在它腳下。

利布撒爾趕在粉塵被吸收之前舉起劍,左踏一步,依靠肌肉記憶從側麵砍向大河獸突出的脖頸。

這一劍奏效了,大河獸的頭顱滾出了煙霧,那紫色的光點猛烈抽動著,似乎驚訝於這排山倒海的一劍。

可即便失去了頭顱,大河獸仍舊吸收了全部的粉塵,它的身軀意識到自己的腦袋掉在了地上,趴下身在地板上摸索著。或許強悍無比的它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砍下頭顱,因而不習慣這種身首異處的操作方式;或許它那笨重的身軀遲遲不能爬向正確的方向,摸到那顆長角的腦袋;又或許,它認為這種沒有腦袋的存在方式很有趣,所以沒有急著施法殺死對手。總而言之,它沒有陷入那久違的狂怒,施展它足以屠城的本領,就這麼傻乎乎地慢慢挪動向自己的頭顱,讓這終極博弈走向尾聲。

利布撒爾自然不會放棄這一良機,他後撤一段距離,後撤過程中,用右手抓住了大河獸頭顱後的犄角,將那顆戴著頭盔的頭顱提起,用盡全力將其掄向舞台下的一扇門。完成這一步後,利布撒爾轉身朝後,拔腿就跑,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沒必要在此處等死。

不過,他跑動兩步後,立即意識到自己的任務並不是牽製大河獸;這名兢兢業業的元帥想起,自己的任務自始至終都是斬殺冰商和其同黨,和大河獸並不相幹,為此,他居然再次轉身,持劍跑向舞台下的那扇門,這扇門正是冰商和森納逃跑時的選擇。

不巧的是,大河獸的頭顱也被丟進了這扇享有殊榮的門。利布撒爾搶在大河獸四處亂摸的身軀之前,衝進門內,門後是一間獨立的化妝廳,並無其它出口,大河獸的頭顱正在那鋪著紅色天鵝絨地毯的走道上打滾,利布撒爾索性提起它,吸引大河獸的身軀摸索著跟來,這名無畏的元帥放慢腳步,沿著血跡走向深處。

當他邁出最後一步,在拐角處看見負傷的森納時,披頭散發的異教徒正用右前臂捂著下腹的傷口,背靠著化妝間的門,左手舉著冰商的匕首,麵無懼色,甚至露出了微笑。鮮血不斷淌著,但卻是從他的手腕處湧出,而非他腹部的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