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商爬上來,顧不上用意誌,叫道,“該死,你的手……”
“並無大礙,反正已經陷入絕境。”森納苦笑著,止住了傷口的崩潰,“這隻手是元素的寄宿,不會影響我自身。”
沒有過多寒暄,兩人順著夾縫爬向下層,喪失了原本的目的,他們不知該做些什麼,隻是不願再待在遠處,與瘟疫先生們保持一壁之隔。
回到三十一層的夾縫處,他們來時的裂隙還在,冰商見森納低頭不語,隻能咬牙講到,(我還有一個主意,隻是勝算不大。)
*說吧,現在還在乎什麼勝算?*
冰商於是說,(藍塔的第一千一百七十一層和第一千一百七十二層是合並的會場,那裏建有一處小型空港,如果我們能殺到那裏,並引來瘟疫先生大鬧一番,興許能劫持一架空艦逃走;就我所知,那裏的空艦都是即時起降的救生艇,不會有人阻撓,隻是抵達那裏絕非易事。)
*我們有得選嗎?*
冰商搖搖頭。
*那還等什麼?趁我們還沒餓到走不動路,趕緊開始吧;我們先通過夾縫爬到一百七十一層,盡可能保存體力,那裏有一部電梯,能夠直線上升一千層抵達會場。*
(是的,到時那裏會有整隊整隊的禁軍,甚至會有冰鑄者坐鎮,我們必須賭上性命,你害怕嗎?)
森納苦笑,*我當然害怕啊。我又不是莽夫,這一去,不成功便成仁。*
於是,兩位亡命之徒開始了這賭命的勾當。
……
序號為2622的文獻:
因為森納的逃走,它對兩位沒頭腦的手下指指點點,“笨!笨!笨!慢!懶!弱!”
兩隻同類怯懦地搖著手爪,發出不滿的嘟囔。
毛毛開口了,“你你,你,你,辦法,辦法,辦辦法,辦法。”相比於憨傻的小小,毛毛更加謹慎,智力也更接近於它,它明白,自己必須搞出一個絕佳的主意,一個讓兩位部下心服口服的辦法,一個絕佳的主意,一個讓兩位部下心服口服的辦法!它思考著,腦內濃腫的神經元釋放著對它們而言極其複雜的生物電,一個辦法的雛形漸漸形成。
“我,我,好主意,好主意!”它揮著手爪,將一隻手插在了自己的一張嘴裏,確保自己能夠同時說出兩個以上的字——單這一點就足以讓毛毛和小小折服,“我,毛毛,小小,學壞壞,學,爬,爬,上上,殺殺,吃吃,好!好!”
它口中的“壞壞”自然是森納,但對兩位弱智的同類而言,它的辦法還是太超前了,以至於兩位都無法理解,它隻好用詳細的語句,指著身下一具已然被肢解的禁軍屍體,解釋道。
“這,硬皮肉,硬皮,肉,”它從盔甲下方撕下一塊腐敗的肌腱,甩了甩,“硬皮肉,嫩!嫩!好!好!”
兩位同類為此開心地拍起了手,雖然它們對那隱身禁軍的隱形刀相當忌憚,但那扼殺不了它們對鮮嫩血肉的渴求;對它們而言,那腐爛的肉可比乳酪好吃多了。
隨後,它又拍了拍自己軀體後的牆壁,“壞壞,躲進去,爬上去,上去了!上去了!”這句話倒是簡單易懂,畢竟兩位同類都能聞到森納的行跡,知道他正朝著上方逃去,“壞壞,壞!騙我們!吃獨食!壞!壞!”說到底,它的智力也不足以理解森納的行動,隻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能力,把異教徒的行動解釋為吃獨食,它哪裏知道,自己口中的“硬皮肉”卻是森納二人避之不及的敵軍。
“上去!硬皮肉,肯定多!多!多!我們去,殺殺!吃吃!好!好棒!好棒!”
“是,是,是,怎麼?怎怎麼?怎麼?上,上?”毛毛認為它的主意不錯,詢問起細節來。
“學!學壞壞!爬!爬!走管管!水管管!管管,好!快!”它的演講激情澎湃、手勢豐富、細節生動,兩位同類連連拍手,不斷讚美著,“好!好!好好!”
說罷,三隻瘟疫先生朝著最近的洗手間蠕動;如果森納知道這些家夥的打算,應該會暗自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