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封塔後第三日(2 / 3)

地板上,那隻軀體隻剩一半、渾身布滿潰爛和病灶的瘟疫先生用三張布滿黃牙的嘴討好地笑著,三隻手爪共同捧著一個黑色、裹滿粘液的物件——正是冰商的儲物帽!

“黑的,黑黑的,軟的,軟,這,這這,這。”它抽動著液狀的身體,興奮地叫嚷。

二人大喜過望,森納伸手去接那帽子,萬沒想到,那趴在地板的怪物居然先他一步抽回了手。

“你這是做什麼?”森納驚愕地質問它。

瘟疫先生用一隻抓走攥住黑帽,另外兩隻手爪對它大張著的嘴巴們指指點點,“吃,吃,吃,吃,吃。”它居然沒有結巴,用流利的話語討賞邀功。

“先把帽子給我,我再給你食物。”森納詐它道,同時強硬地伸出了右手,左手將武器的尖端對準了這怪物頭部的耳孔。

瘟疫先生沒有屈服,堅定地叫著,“先吃,先吃,先吃。”

“反了你不成!”森納急躁的甩了甩手,他身後的冰商率先察覺到異樣,輕拽異教徒的後領,但森納還在嚐試討回戰利品,“給我!快!你這頑傲的畜牲!給我!”

這句話讓拜倒在地的怪物爬了起來,盡可能抬高了頭部的位置,緊抓著帽子不放的同時,兩隻空閑的手爪拍打著覆蓋著黏液的地板,陰陽怪氣地嘶叫著,“我,疼,疼。你,吃,吃?不好,不好,不好。”

森納為它的不順從而怒火中燒,揮舞武器,刺激那地板上的怪物後退,“快給我!”

天花板上,兩隻倒掛的瘟疫先生向前挪動著,唾液滴下,學著森納的樣子揮舞起爪子。

“你們兩個,給我抓住它!”森納指著天花板上的怪物,命令道。

它們沒有反應,而是鬆開了扣在天花板內的手爪,發出“撲哧”的跌落聲響,接連落在了地板上,張開手爪,呲牙咧嘴地護在了那隻最聰明、最狡猾的瘟疫先生身前。

見同伴沒有服軟,抓著帽子的怪物嘶嘶地笑了,“不聽你的,不聽你的,毛毛,小小,聽我的,我的。”森納也是首次見到這怪物如此熟練地講話,但他身為人類的驕傲絕不允許這怪物忤逆自己!他將武器掄出圓弧,打算用武力教訓這兩隻狗仗人勢,不,狗仗狗勢的怪物。

見狀,兩隻瘟疫先生吼著用意不明的詞語,作勢欲撲。

“你敢?”

它們果真敢。

若不是冰商及時拉拽森納的衣領,將他拽倒在地,那兩記撲殺很可能命中異教徒的小腿:兩隻怪物明顯是衝著森納膝蓋上的傷去的。

眼見談判無望,後方那狡猾的瘟疫先生怒號,兩下將手爪中的黑帽扯成碎片,塞進口腔,“壞!壞!壞!殺!殺!殺!”

聽到命令,名叫“毛毛”和“小小”的兩隻怪物發狂了,咆哮著湧向二人,六隻手爪同時揮動,攻勢強勁;冰商知道森納無法在這倒地的狀態下一邊後撤、一邊還擊,情急之下,他雙手抓住森納的後衣領,用全速倒退向門口,用後背頂開門板,帶著搭檔撤出了洗手間。

森納很默契地配合著冰商,在被拖行的同時格擋著怪物的進攻;萬幸,那兩隻怪物不像它們身後的同類那麼陰險,攻擊毫無規律,也毫無配合可言,異教徒全部順利地擋了下來。

冰商將搭檔拽起,兩人拔腿就跑,目的地自然是來時的裂隙,他們身後,三隻怪物窮追不舍,速度居然和兩名人類旗鼓相當。

(這下全完了。)見自己的帽子被毀,森納的手下盡數叛變,冰商欲哭無淚,絕望地奔逃著,望向身邊的同伴,同伴回以絕望的微笑。

*沒錯,全完了。*

兩人奔至走廊盡頭,迅速鑽入裂隙,站在了兩部停運的方形機器上;考慮到他們在上下貫穿的夾縫中無法跑過瘟疫先生,森納隻能朝那齊肩寬的裂隙傾注法力,“退後!抓住邊沿!”他朝冰商大喊道,冰商沒有絲毫猶豫地照做了。

森納盡全力釋放酸液術,但也隻足夠融化那裂隙的一半,眼看那些發瘋的怪物即將殺至身前,森納無計可施,將梅花刺換至左手,斬下了自己右手的食指,切口處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沸騰的酸。

在那強力的酸湧下,裂隙及時融化了,怪物們隔著發熱冒泡的牆壁厲聲嘶嚎,森納捏住傷口,他的右手已經消失了二分之一,隻剩下無名指、小指和手掌的一半,傷口處散發著淡藍的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