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商點點頭,沒有繼續這一話題,“我們現在是在哪?”比起問一些雜七雜八的瑣碎事情,他更想搞清楚自己此時的方位。
“藍塔第三十一層,南區和北區的夾縫處,如果你恐高,可別輕易往下望,這該死的狹縫居然是上下貫通的;我的手下把三十至六十層的儲能燈供能係統砸了個稀碎,現在正在塔內大搞破壞,禁軍無法兼顧搜查與防衛,就抽走了這幾層多數的搜查人員,不然,帶著你這個拖油瓶,我早就被抓住了。”
冰商用憤怒的表情掩蓋自己的尷尬,回複道,“你沒有丟下我,是你此生做過最明智的決定,我不但能祝你逃出生天,還能幫你打贏這場仗。”
森納顯然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得了吧,你現在連蹲都蹲不穩,談何幫助我?”冰商這才意識到,自己蹲坐時,雙腿在不停地打顫,但還是逞能道,“致幻劑的副作用而已,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把你拖進幻覺?”
異教徒看出了他的虛張聲勢,輕蔑地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喝的致幻劑至多能在體內存留一千一百下心跳之久,至於你昨天喝的那些量,早就因為你的大量出汗代謝掉了;與其忙著和我鬥嘴,不如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我可是滴水未進很久了!”
冰商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時還能做些什麼,兩人沉思了片刻,突然聽到背靠著的牆壁後方傳來腳步聲,同時輕手輕腳地轉過身,采取了趴伏的姿勢,將耳朵貼在了牆麵。
(想不到你也是個行家。)冰商和異教徒對視著,為了不發出雜音,他用意誌傳達道。
*我是割喉者,和你算是同行。*
(那還真是幸會,不知你在這行裏混跡了多久?)
*近兩千個星期了。*
(那還真是巧啊!我也從業近兩千星期,為何從沒見過你?)
*同行不見同行,這不奇怪,我可是久聞你的大名了。*
直到此時,看著森納那雙滿是笑意的眼睛,冰商方才猜出,此人是一名異教徒。
(你莫不是一名異教徒?)他還是不敢確信,直接問道。
*這還用問?格林雇你來時沒跟你講過嗎?*
(那個叫格林的是異教徒?他拿著那把西龍地的名刀‘大蚊’,出手闊綽,我還以為他是戴維的政敵呢。)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不認識我就算了,你連‘王禍’的首領都沒聽說過嗎?*
(我騙你做什麼?)冰商沒好氣地回答,險些脫口而出,(我是一名商人,不喜歡扯上政治。)
牆的另一邊,腳步聲漸漸變響,又漸漸變弱,看來是巡邏者照常經過。見危機接觸,二人同時結束了屏息,更顯得氣味相投。
森納見他還是蹲不穩,就遞一隻手給冰商,想攙扶他一把,卻被自尊心極強的冰商拒絕了。
冰商艱難地轉過身,提議道,(我有一計,可以扭轉局勢,但不知道你實力如何,可有本事執行我的計劃?)
異教徒用意誌哈哈大笑,並委婉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信徒首領中,隻有我不具備軍隊,但信徒們還是派我來和水鏡作戰,你猜這是為什麼?*
虛弱的冰商沒有多餘的心思和他爭論,隻是簡單地嘲諷道,(因為你沒軍隊、爭不過其他人?)
說者無心,奈何聽者有意,這一句話戳到了森納的痛處,隻是憑借著出色的演技,臉上並沒有表露出情緒波動。
(行了,沒時間調侃你,我姑且信了你的鬼話,計劃是這樣的: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拿回我的帽子,帽子內還有一瓶致幻劑,有了它,我就能掩護你我二人在塔內來去自如,甚至能繼續我暗殺的事業……)
*你想得倒是簡單,*同樣身為行家,森納提出了有理有據的質疑,*首先,你那收容帽肯定被扣押在六十層以上,且有重兵把守,要是運氣不好,利布撒爾本人都有可能在那裏,我們一傷一病兩個割喉者,憑什麼對付水鏡的元帥?其次,你那致幻劑的運用確實巧妙,但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水鏡肯定摸清了你的套路,再想用致幻效果牽扯禁軍,可能性恐怕微乎其微。*
冰商無奈地點頭,(前半句話,你說的確實在理,取回帽子確實困難重重,)可他隨即又高傲起來,反駁起異教徒的後半句話,(但你認為水鏡的禁軍能搞明白我那致幻劑的原理?別開玩笑了!你能說出我法術的運作原理嗎?不妨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