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殘兵敗將(3 / 3)

麵前那高不可測的霧牆讓我產生一種不祥之感,但在霧中奔跑總歸好過和身後的怪物硬碰硬。

起步,我奔向西方。

出乎我的意料,那霧聚攏的速度比我更快,我隻來得及邁出不到十步,那霧卻已然占領了全島,大河獸自然也暴露在了霧氣中。

“永遠不要將後背暴露給敵人。”我想起這句老話時,它已經利用那霧出現在附近某處,一把將我掀翻在地。

“該死。”我爬起時,那怪物正直立在我麵前,發出如哭似笑的呢喃,它的雙手不斷揮舞著,似乎在嘲弄我。

我一拳揮向它的胸甲,指節生疼,反衝力讓我向後滑動了至少五步遠。

它毫無反應,隔著霧氣,我看出它頭盔內有東西在發光。

我立即認出那東西,一股欽佩之情連帶著同情湧上心來。

那是一隻手,一隻燃燒著的左手。

……

意識到自己走錯方向時,莫爾已經身在濃霧當中;他為自己的愚蠢而悲痛,也很可能因為那愚蠢而喪命。

在這片霧中,他隻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麵,連東方和西方都分不清楚,更不用提穿越樹林前去西哨塔,隻得將錯就錯,先前往南哨塔,再通過南哨塔與西哨塔之間的直行通路到達撤退點。

霧氣太濃,他的眼鏡片上已經凝結出小水珠;莫爾明知自己無法在椋鳥時前到達了,可他不肯放棄希望,懷著僥幸心理,他還在一瘸一拐地奔跑:他的左腿已經不太聽他使喚了。

他忍不住哭了出來。

從大河獸的爪下逃出、失去了左手的他居然要死於認錯路,加之自己筋疲力盡、憔悴無比,莫爾的心理壓力讓他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這時,聽到那家夥熟悉的聲音,他居然感到從未有過的親切。

“大人,您恐怕迷路了,這是通向南哨塔的路。”

是拉圖維奧!這名盡職盡責的不歸者一路跑到了西哨塔,卻始終沒有見到莫爾;他思索了一番,猜到莫爾或許迷了路,就決定去南哨塔與主堡之間的路上尋找一番,幸運的是,他所走的是一條樹林間的捷徑,剛出樹林,便誤打誤撞碰見了莫爾。

“感謝艾薩克在天之靈!”莫爾萬分激動,“幸好遇見了你!請給我帶路,在這片霧中,我實在分不清方向!”他明顯還不知道拉圖維奧就是為了尋找他才來的這裏。

“好的,大人,請您跟緊。”

……

序號為362的文獻:

盡管雇傭了罕德拉堡從紐曼到歐米伽的全部十二名法學博士導師,他們還是維係不了足以困住那怪物的法術。軍隊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而且鬥誌渙散,他們付不起與那家夥再戰一次的代價。

法師代表紐曼說:“如果你們還想讓那玩意待在聖安澤外,就必須雇比我們更出色——雇傭金也更昂貴——的法師,重新布置法術網絡。”

總統知道他別無選擇:雖然現任首席法學博士後導師,通稱“阿勒法”,和他政見不和,但隻要錢給到位,雇此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傭金如紐曼所言,高得離譜;而且阿勒法要求由水鏡提供所需的施法材料,他提供的清單很短,內容隻有一項,但連最傑出的藥劑師也沒見過要求如此之苛刻清單,若不是水鏡和沙勒曼兩大國家本著“不惜一切代價”的原則全力支持,中央沒有哪個法師能夠集齊如此之稀有的材料:十公升的金屬元素。

最後,在水鏡的五名無形禁軍守護下,尼采來到了荒蕪的戰場上、來到了大河獸麵前:一日夜前,這裏還有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高聳的建築群,現在,這裏隻有遍地的內髒和血,燒焦的鎧甲灑在斷壁殘垣間,炭黑色的地麵訴說著眼前那怪物的暴戾。

那怪物已經被法術封住了手腳,但仍極具威脅性,不斷向前挪動著,發出非人的笑聲;它隨時有可能突破法術的限製,再度開啟殺戮。

禁軍隊長提著一個小型靜態箱,其中便是十公升金屬元素

尼采將他的長矛插在怪物前方,要求隊長將箱中的元素潑在長矛柄上。

“潑?”隊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廢話,不然我要十公升這麼多做什麼?你要保證元素灑在長矛柄上,別潑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