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尼摩和他的玩笑(2 / 3)

序號為67的文獻:

走跳板

走跳板

老大殘忍又狡猾

滿口金牙和胡話

你看他多麼意氣風發

騙旱鴨子走跳板

旱鴨子

旱鴨子

甲板上跳華爾茲

現在卻掉進水裏

你看他好像就要淹死

走跳板的旱鴨子

……

燈光特意調成了暖色,偌大的餐廳中,近五百名士兵隨機分布,但一位舞者將人群吸引到了宴會中央。

莫爾坐在一桶橄欖上彈起三弦琴。卡爾端著兩杯橘汁,從晃動的人群中擠到了他旁邊,將其中一杯放在了莫爾旁邊的桶上,可惜很快就被經過的人打灑了。在他看來,意誌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這點:它能讓一個對琴一竅不通的男人在字麵意義上的“眨眼之間”學會彈琴,順便記住幾百首宴會用曲。他帶頭唱起《狡猾的老大》,跟唱的士兵們將跑調變成了一門藝術,他的琴聲根本蓋不住亂糟糟的合唱聲。

尼摩的舞技簡直糟透了,更糟的是他的酒量:在嚐試用鼻孔喝下一杯啤酒之後,他麵紅耳赤地跳上長桌,踢翻了幾瓶葡萄酒;桌旁的士兵們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場麵,距離最近的兩名士兵迅速移開了散落的湯匙和餐刀,拽走盛烤肉的錫製餐盤,接住尼摩甩開的深紅披肩,動作一氣嗬成。

“好了,弟兄們!全體目光向我看齊!看我,看我!”大喊之後,他雙手叉腰,挑起一段踢踏。

盡管醉醺醺的尼摩根本跳不出多麼華麗的舞步,掌聲還是接連不斷;金赤突然出現在莫爾耳邊,“嘿,莫爾,你會跳舞嗎?”貓笑嘻嘻地說,似乎也陶醉在宴會的氛圍中,“彈琴是遠遠不夠的;但如果你和尼摩一起跳一段,大家就都認識你啦。”

莫爾滴酒未沾,但他點點頭,將三弦琴交給金赤,“說實話,我跳的比他好多了。”他露出自信的笑,脫去上身的甲胄,在卡爾的幫助下擠過人群,爬上餐桌。

琴聲再度響起,歡呼聲被尼摩舉手叫停,盡管處在狂歡的狀態下,餐廳內的眾人仍是一支軍隊,那種長期養成的紀律性不會為酒精所麻痹。

“夥計們,這位新兵是來挑戰咱的,”尼摩晃悠悠地走近,他渾身的酒氣灑向四周,一把抓住莫爾的左手舉了起來,“這位就是瑞斯·莫爾,勇敢的年輕人,讓咱給他三十下心跳的掌聲!”他鬆開手,向莫爾鞠了一躬。

莫爾回禮,並在沸騰的人群中、灑滿酒漿的餐桌上挑起踢踏;掌聲果真持續了三十下心跳,四周突然降臨的安靜讓他的舞步戛然而止,隻剩下琴聲與他為伴。

莫爾看看尼摩,對方默默鼓起了掌,於是,呐喊和歡呼重新響起。莫爾打算再跳一段,但當他雀躍的右腳踩在一灘紅酒上時,他滑倒了,仰麵摔倒在餐桌上。

這熟悉的衝擊,讓一段回憶湧入腦海。

……

“第一電極,完畢。”

“第二電極,完畢。”

“線路,完畢。”

“一切指標均已檢查完畢。”

“開始實驗。”

“不,一定是你多加了一匝線圈,把這該死的實驗叫停!我去看看設備。”

隨著轟鳴聲響起,第二電極炸得粉碎,衝擊波將他撞向天花板;他,身為一個深諳牛頓經典物理學的男人,卻無論如何想象不出當時自己的受力分析圖。

他摸著淌血的鼻子仰麵躺在廢沫之中,警報燈忽明忽暗,警笛響起,他卻徹底聽不見,隻有耳鳴聲不絕於耳。

他正思考著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徘徊在內髒痙攣和事業受挫帶來的兩種痛苦間不能自拔,這時,他聽見一人跑來,用撬棍砸開玻璃,擰開門把手,衝進紅白相間閃爍著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