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的?”上古奇道:“是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殿下,我相信,若是您出手,白玦神君定是手到擒來,逃不出您的五指山!”三火來了勁,見上古瞪大眼,再接再厲勸道:“您的地位、神力、容貌在三界那是無人可敵,景昭怎會是您的對手?”

這樣***裸的讚揚上古還沒聽過,任是她一張老臉也有些泛紅,咳了一聲道:“這是什麼話?你讓我堂堂一個真神去和景昭爭風吃醋搶男人?”

三火見上古明顯動怒,倒也不怕,竟提高了聲音喊道:“殿下,我家神君儀表堂堂,位極三界,聽您這話倒是嫌棄於他,瞧他不上!”

上古愣了愣,見三火怒發衝冠,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抿了抿唇:“我不是這個意思……”頓了頓不知如何解釋,幹脆道:“當年我給他撮合了幾段姻緣,他記恨我到如今,若是我再拿這事去捉弄他,毀了他的婚事,恐怕他會把我丟出蒼穹之境。”

“嘿嘿,老龍敢擔保,以您和神君的交情,他是絕對不會生氣的。”

“三火,你說我絕對不會生氣什麼?”

清冷的聲音突然自空中傳來,兩人僵了一下,直著腦袋往上望,白玦一身青衣,駕著祥雲在兩人頭頂上不遠處。

“我是說……神君素來待人以厚,澤被蒼生,即便是老龍惹了大禍,神君也絕對不會生氣。”三火連忙道,整個人都似繃成了一根弦:“這池子還未挖完,老龍告退了。”

說完化成泥鰍大小,一頭鑽進了泥沼裏,死活不肯出來了。

上古暗笑一聲,擺正了顏色若無其事道:“你今日怎麼得空出來了?”

她和白玦的房間一西一東,中間隔了半個殿,一月時間除了屈指幾麵,平時連他的人影都看不到。

“妖皇今晚會來拜訪蒼穹之境,你若想見他,晚宴不如一起出席。”白玦從雲上落下,看了上古一眼,神情輕飄飄的:“我看你和三火處得甚好,剛才在說什麼,竟是連我來了都沒發現?”

上古縱使臉皮再厚,也不會承認她和三火在橫插他的那檔子婚事,遂轉過了眼:“隨便聊聊而已,妖皇……你說的可是森鴻?”

白玦點頭:“還有兩個時辰便到了,上古,他到底是一介之主,就算你不放在心上,也要注意儀態,莫失了氣度。”

上古自然知道白玦對她那日所穿的衣袍耿耿於懷,不善的看了他一眼,哼道:“還有兩個時辰,現在回去做什麼,難道還要我候著他不成?”

“那倒不是,我來喚你,是因為清池宮來人了。”白玦朝上古淌在水裏的雙腳看了一眼,眼眸動了動,一言不發的走了過來。

上古一頓,有些不明所以。

白玦靠近,蹲在地上,握住她的腳,用衣擺細細擦幹,白玦神情自然,上古卻是陡然一僵,眼底有些慌亂。

她小時候也算是白玦和炙陽帶大的,這等事平常得很,可是自從她成年後,倒是從來不曾有過……更何況是以這樣的姿勢。

她垂眼朝麵前半蹲的人看去,一身青衣,惜如當初,歲月似是沒有印下痕跡,黑發垂落至腰間,輪廓分明,睫毛細長,掌間溫潤暖和……上古猛然回神,幹咳了一聲,把腳從白玦手裏抽出來,套上木屐:“這樣就行了,你剛才說清池宮來了人,是鳳染?”

白玦不慌不忙的看著眼神躲閃的上古,道:“不錯,你怎麼知道?”

“若是天啟,恐怕早就闖進來了,還需要等你來叫我。”上古被白玦盯著,有些不自在,轉身朝蒼穹之巔飛去,身影甚是狼狽。

“上古,你在這裏住了不少時日,應該回清池宮了,既然鳳染來接,你便跟她回去吧。”

半空中的人影頓了頓,聲音有些不耐煩:“我知道,你幾時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先回去了再說。”

白玦頓足半響,眼底一片漆黑,終是歎了口氣,消失在原地。

半響後,三火從湖裏鑽了出來,他遊到湖邊,化成人形,若有所思的朝空中看了看,眼一眯,悄悄的朝蒼穹之巔而去。

後殿涼亭裏,上古隔得老遠便看到鳳染拉長了個臉坐在一群鶯鶯燕燕的舞姬中,心裏一樂,剛才的事眼一眨就忘了,走上前道:“鳳染,你怎麼不提前遞個信,我可以為你好好準備一番。”說完還對著鳳染朝那群舞姬擠了擠眼。

鳳染臉色黑沉,哼了哼沒理她。

“都下去吧。”

白玦的聲音遠遠傳來,圍著的舞姬和侍女行了一禮連忙退下。

鳳染臉色緩了幾分,抬頭見上古和白玦一前一後走來,神情僵硬,忙起身見禮:“見過白玦真神、上古神君。”

她極是客氣疏離,行完禮後規矩的站在了一旁,上古有些訝異,鳳染對白玦的態度幾乎可以用惡劣來形容,但更奇怪的是白玦竟毫不在意。

白玦徑直坐在一旁的石椅上,看了鳳染一眼道:“你來的正好,上古準備回去,待晚上妖皇拜訪之後,你們便可以一起回清池宮。”

上古見白玦已經做了決定,再加上蒼穹之境也沒什麼好玩的了,倒也沒反對。

鳳染點頭,仍是沉默的立在一旁,氣氛一時有些低悶,上古瞧了那板著臉的二人一眼,有些不耐,道:“那我進去睡會,等妖皇來了再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