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楠的鼻子就有些發酸,眼淚就差點掉下來,為孫顏,也為自己。她歎了一口氣,伸手擦掉孫顏臉頰上的一抹灰痕,努力堆出一個牽強的笑臉,說道:“別責怪自己,也別委屈自己,也許,不怪我們不夠好,有的男人天生不值得!就像一句歌詞說的‘深情是你擔不起的重擔,情話隻是偶然兌現的謊言。’”
“你呢?前夫給兒子的撫養費增加了嗎?”孫顏默然半晌,又問。丁楠曾告訴她,想讓呂波增加撫養費,如若不成,就變更撫養權。
“別提了,一時答應,一時不答應的。他這人就這樣了,多少年了,說話做事沒什麼信用,背信棄義的家夥,缺乏做人的基本素質。人家自己還美其名曰叫靈活呢。”她對呂波是既無奈,又不屑。
“我靠!對自己親兒子還這樣?什麼人啊?我那位還一分不給呢,法院白判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全都是一幫王八蛋!”孫顏罵道,語氣憤激。
“不能指望男人,靠不住,隻能靠自己,讓自己盡快強大起來!”丁楠說。這可真是多年的泣血經驗。
“對了,那個W市的怎樣了?見了嗎?”孫顏問。
“見了。前幾天來北京了,又回去了。不過在北京時,有點不愉快。他和人發信息,我直覺覺得是個曖昧的女人,要搶他的手機看,他不給。回去後,他一直對這事耿耿於懷,說我不信任他。嗬,我還生氣呢,還是我的心結呢,信息沒什麼的話,為什麼不能給我看呢?現在我們雖然還聯係,但冷淡和客氣了很多。”丁楠說。心中的煩惱似乎要溢出來,之前的踏實感,安全感,幸福感,似乎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沮喪和懊惱,還有迷惑和彷徨。想起了張愛玲,覺得自己似乎都低到塵埃裏去了,他卻還在那裏不領情,說勉強來的感情不幸福。愛情都是這樣嗎?酸甜苦辣全都有?
“哪個女人不看男人的手機啊?沒看過《手機》電影嗎?心裏沒鬼,為什麼不能給你看?肯定有事,這種男人,你要小心了。”孫顏的潑辣勁又上來了。
“他在網上看起來很正,但我總覺得他在現實裏有點邪,而且偏執,強勢。我本來沒想和他做那件事的,沒想到他用那麼大的勁強迫我,還說是因為喜歡才情不自禁的。”丁楠沉思半晌,又說。
“別聽男人那套混賬邏輯!就是自私,就是占有欲,就是不負責任,就是為了滿足他們自己的性。沒聽說過那種性愛觀啊?‘如果你不能帶她走上婚姻的殿堂,那麼請不要脫下她的衣裳’。”孫顏嚷道。
“很震撼的性愛觀!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的。”丁楠若有所思地讚道。
“是啊,不是有那句話嘛,女人有愛才有性,男人無愛也有性。別聽他們嘴裏蜜糖似的,心裏還不一定是什麼動機呢。”孫顏說。
“聊點別的吧,不聊這幫臭男人了,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丁楠說。想到了《紅樓夢》上的話,說男人是泥做的,是肮髒齷齪的,女人是水做的,是清白純真的。可這世上的臭男人們,總是會辜負女人的美好。
“前段時間,我爸媽帶寶寶來北京了,住了十來天,沒把我搞死。寶寶病了,我媽也病了,我既要照顧寶寶,又要陪我媽去醫院,差點沒把我累病。寶寶一好,我就讓他們趕緊帶回去了。現在真後悔沒聽你的話,把孩子給他。”孫顏抱怨著。
“現在孩子不在你身邊,偶爾來一下,你就煩,以後你自己帶,會怎樣哦?我的現在就是你的未來,我早讓你給他。不過說真的,女人心煩心累時都會抱怨,但真的要給他,又肯定舍不得了。孩子是一項長期的事業,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哦。”丁楠用過來人的口氣說。
“我是願意給他,是我爸媽不願意啊,他們舍不得。我說了,舍不得,你們就自己帶,我是不會帶的。”孫顏發狠地說。
“別說氣話了,到時候情況變了,你還得自己帶。”丁楠以洞察十年後世事的敏銳眼光,笑著對她說。
孫顏不再作聲。
“說說這畫怎麼回事吧。”丁楠示意了一下手中拿著的畫問。
“也是我爸早年在位時,人家送的。我爸媽說,找人看看是不是真的,是真的話,就換了錢,再弄一套小房子,放那兒養著。”孫顏說,倒是毫不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