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正如他們所料想的那樣,麻杆兩人將箱子打開,小心取出來的東西,正是一件古琴。
周夏和徐耀輝兩人再次側目,對於古琴的鑒定,兩人都沒什麼太足的底氣,畢竟,和他們所擅長的領域,差別還是相當大的。
但兩人又不可能放棄,要是真品唐代古琴的話,這價值可就高了去,試著鑒定下總是無妨的。
雖然不太明白,但周夏他們心底都相當清楚,古琴作為四藝之首,是多項藝術的綜合載體,要鑒定的話,就必須涉及到木材、髹飾、斷紋、音質、品格、造型美學等方方麵麵,缺一不可。鑒定古琴的難度,也因此倍增,比鑒定其他藝術品要困難一些。
現在古琴的鑒定,主要依賴於一些資深的古琴演奏家。他們多偏重古琴的音質,對周夏和徐耀輝這兩個音盲來說,完全有點對牛彈琴的味道。
但周夏和徐耀輝他們也有他自己的優勢,畢竟,古琴的鑒定,也是有脈絡可循的。除了音質外,對古琴的材質,形體造型,曆史價值、科學價值和藝術價值,都是需要細細斟酌的。
“如果因為不會,就不去學著鑒定的話,那就永遠沒機會做出正確的鑒定。”周夏心底尋思著,同時,腦子裏也在快速回憶著他之前所見到過的,關於古琴鑒定的一些訣竅。
首先就是斷代,過去古琴界對琴的斷代有“唐圓宋扁”之說,也就是將琴體較圓的列為唐代,將琴體較扁的列為宋代。同時依據漆胎的斷紋形狀、琴材的老化程度推斷時代。
這樣當然也是有局限性的,其實,即使同一個古代斫琴家製作的同一款式的琴,因不同時期的審美觀念和琴材限製,琴體也圓扁不一。斷紋也會受時間長短、漆胎質量、區域氣候變化、使用頻率等因素影響,或早或遲產生。
周夏看眼下這件古琴的造型,倒是和唐代的古琴的造型相似。是那種典型的伏羲式造型,和北京故宮博物館那件著名的伏羲式“九霄環佩”琴風格倒是如出一轍。
這樣的造型和風格,都能夠體現出大唐那種氣勢宏偉、富麗堂皇的風格特征。
光這聲勢,就足以忽悠住不懂行的人,周夏看了之後,也不由得心生感概,這件古琴,哪怕是件仿品,也絕對算得上是高仿品,最起碼,在表麵的功夫上,它是過關了的。
而要給古琴作鑒定,除要具備一定的基礎理論知識之外,還要多聽多看。
“聽”是指用手撥動琴弦,聽其音色。一般而言,珍貴的傳世古琴一般所具備鬆、透、圓、潤的音色特點。
即便是五音不全的人,徐耀輝也沒放棄這方麵的努力,伸手撥弄了幾下琴弦,做仔細聆聽狀,隨後還大聲讚了兩句。
在周夏兩人聽來,這聲音還是相當不錯的,彈出來的聲音很悅耳。
不過,他們也明顯看得出來,這琴弦是新做的。
徐耀輝也就此問了麻杆兩人,麻杆也如實回答說,“確實是沒有琴弦的,我們想著一件古琴要是沒有琴弦的話,那是相當讓人覺得遺憾的事情。所以就請斫琴大師幫忙,給裝上了琴弦,同時,也對琴身,做了一定的修補工作,使其更為完美。你們也該知道的,這古琴在地底的時候,受了不少的侵蝕,我們覺得嘛,古琴作為最主要的功能,能彈還是相當重要的因素。再說了,即便是傳世的古琴,也不可能做到完美無缺,基本也都有經過修補,畢竟年代這麼久遠。”
“那可真是遺憾了,要是能保持原貌就最好不過,對我們來說,這音質其實並不太重要!”徐耀輝直搖頭,至於琴弦這點倒是無可厚非,如果真是出土的古琴,這絲質的琴弦,想要完整地保存下來可不容易。
麻杆陪笑說,“這是我們考慮得不周,不過東西絕對是好東西,徐老板不妨仔細鑒賞鑒賞。”
周夏則在仔細琢磨這麻杆話裏的意思,這家夥倒是精明得很,知道提前打好預防針。到時候即便是高仿品,讓他們看出了些端倪,比如新做所留下的痕跡之類的,麻杆也可以推說是他們所請的斫琴大師進行的修補工作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