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去到倉庫的?”宋從極問道。
陳必想了半天,“不知道。我一睜開眼,就在那裏了。”
宋從極:“倉庫裏是否見過什麼人?”
陳必說話極為緩慢,似乎很是費力,“我醒來的時候,屋子裏什麼都沒有。我的身上都是鐵鏈子,被困在一個籠子裏,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去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開始的時候,每天都有人從房頂送吃的下來……但什麼都看不到……”
宋從極:“知道被關了多久嗎?”
陳必搖了搖頭,“那裏隻有黑夜,一開始根據平時的習慣,我還在地上劃了痕,想記錄時間,後來眼皮就很沉,就一直在睡覺……好像醒不過來……我有時候能聽到外麵傳來的聲音,但是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做夢的時間好像一直很長……”
宋從極:“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陳必:“我們這樣的苦力,整天都是埋頭幹活,沒有機會去得罪誰的……”
宋從極還想再問,陳必說著說著,眼皮又合上了。
巫醫摸了摸他的脈搏,“又睡過去了。他補了一下午陽氣,估計需要再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白優在旁邊突然插聲道,“他這樣最多隻能撐七日。七日內要是還抓不到凶手,拿到極樂散的解藥,他必死無疑。”
“什麼意思?你不是給他補了陽氣了嗎?”巫醫不解地問道。
白優神色微斂,“回光返照而已。”
“……”
白優:“極樂散摧毀了他的心智,但那個陣法卻毀了他的身體,沒有人能在陰陽失衡的情況下活著。現在補了一些陽氣進去,無非是強行讓他清醒罷了,真正致命的是極樂散在他身體裏留下的那些毒素。”
“凶手實在太歹毒了……”有悔忍不住在旁邊罵了一句。
七日時間不多。
白優知道宋從極需要盡快尋找線索,但她也不便過多暴露自己,隻好對宋從極說道,“那夜回去之後,我與父親討論過關於陣法的事情,父親說一般隻有對陽氣有著極端需求的人,才會不惜利用這種陣法進行陽氣的補給。”
“什麼人會這麼缺陽氣?”天相在旁邊搭腔問道。
白優:“要麼是將死之人拿來續命,要麼就是……陽事不舉之人。當然,將死可能好找點,但不舉恐怕……難度稍微大一些。”尤其如果對方地位還不低的話。
所有人:“……”
“天相。”宋從極出聲。
天相瞬間會意,“屬下這就按白小姐提供的方向去找。”
宋從極:“聯係他的家人,帶來天玄司見他。”
天相:“是。”
“等一下。”白優走了過去,仔細地看了看床上的人,“他手上小指過三節,應該有一個男孩,婚姻線上紋路走向曲折,這孩子身體不太好。可以打聽一下最近半年報案尋夫的人裏,身體孱弱的男孩家庭,應該就是他的家人了。”
這都能看出來?
天相有些難以置信,“謝謝白小姐,我這就去找。”
說著,他帶著人馬快速離開。
白優的目光停留在陳必的身上,陽氣補給終究不是長遠之計,本想留下來再觀察一下,宋從極卻突然叫住了她。
“魁鬥,你隨白小姐一起回侯府。”宋從極對身側的心腹下令道。
眾人皆是一愣。
白優奇怪地看向他,“大人是……何意?”
宋從極:“凶手既然會殺你一次,就會殺第二次,在找到凶手之前,白小姐最好呆在侯府不要輕易出門,魁鬥是我的親信,他在便沒有人能傷得了你。”
白優看了一眼陳必,轉頭對宋從極說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在天玄司住下更安全?大人若有需要,隨時都能找到我。”
“不必。”宋從極神色微冷,拂袖轉身:“送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