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鄉入黨(1 / 3)

王金寶放下二哥的電話,頭腦裏又想起了舉報結束後,他在母親的提議下賣了宅基地去山西大學深造,寫、唱歌,上電視專訪的一係列故事。

那年,王金寶聽了王Z忠老師的建議,從省城回來,就果斷的辭去了焦化廠的工作,準備拿著結算出來的工資去山西大學深造,不料就在這個時間,在北京退伍的弟弟領回了一個漂亮的媳婦,一家人高興的不得了,父母手頭沒錢。王金寶作為二哥,為了支持弟弟的婚姻大事,就把準備去山西大學深造的學費全部拿出來,又支援了弟弟。之後,他為了抓緊時間掙錢,就要去當地的小煤窯上挖煤,可是母親知道後堅決反對,於是就主張把家裏的宅基地賣掉,征得父親的同意後,他們很快就和小賣部的二祥爺簽寫了《契約》。

王金寶心事重重地對著電視屏幕解說著:晚上我一夜沒合眼,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寫,就寫出了《宅基地》的一篇。

王Z忠老師感慨地揮著手,演說道:他寫到宅基地,寫到村長。當時看了之後,我就感覺到這小夥子很想要去改變他的生活的那股頑強的勁兒;有的人,寫的文章吧,本來他是想說真的,但是看了以後讓人覺得很假,而他的東西本身是有虛構的,但是讓你看了之後覺得很真。

王金寶賣了宅基地,讓父母從舊村裏搬到了二祥爺原來的幾間低矮的小房子裏住下,因為這裏緊挨著學校院,吃水又比較方便,把父母安頓好之後,他才去了山西大學深造。結果哥哥嫂嫂聽了愛忠哥的挑撥之後,要求母親把宅基地《契約》再從二祥爺手中要回來,母親不願意,就這樣爭吵了起來,結果教室裏的孩子發生了打架事件。一個男生把一個女生推到在地,胳膊扭傷,女孩正是王玉峰的堂弟王亮清的女兒,雙方的父母在學校又打了一架,王亮清揚言要把尤代秀告到教育局,最後還是母親衝出來,當即把王亮清製服:你看?你要是告得把我媳婦的教師鬧得給撤了,我就吊死在你家門上!學校的事件平息後,結果哥哥和嫂子還是又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遠在北京的弟弟,父母最後又將賣宅基地的餘款全部給三兒子。

王金寶麵對攝像頭講述著自己的故事:就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就即興創作了一首《光棍兒光》的歌曲,那年真好在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場雪,那天天氣不好,正下著雪我推著自行車往回走的路上,突然一個靈感來了,我也不知道這種靈感來自哪裏,張口就唱出了《光棍兒光》。

詞曲、演唱:王金寶。

歌詞:

光、光、光棍兒光

光棍兒生在雲頂山上

走一條條溝來

還要爬一道道梁

頭頂藍天踏碎心願

一步一個腳印在歌唱

吆哎嗨哎嗨吆

光棍兒癡情少年狂

緊抓一把黃土向天揚

《光棍兒光》這首歌曲,它是反映一個農村大齡青年為了自己的理想不折不撓,追求奮鬥的一種精神。雖然他現在是光棍,但是他有理想有追求,相信自己的明天會更好。

一個學期的緊張學習很快就結束了,金寶離開了他心愛的山西大學,回家過年時又正好趕上了虎頭村第六屆村委換屆選舉來臨。

王玉峰知道王愛忠沒有借錢王金寶上訪的經費之後,金寶才開始有了寫唱歌的夢想,並且知道因為此事兩家的關係又鬧得不融洽了。他為了讓自己“副支部書記”的政權早日扶正,他有意把王金寶安排進選舉村民委員會擔任副職,王金寶為了顧全大局,也毫不猶豫地服從了王玉峰的安排。

本屆選舉分別設立了虎頭村投票箱,和黃貝W投票箱,還有一個流動票箱。選舉大會從上午九點半開始,可是到現場會的選民隻占了應選人數的二分之一,剩下二分之一的選民也許他們大部分是既不想選玉峰,也不想選溫進生,當然也有一些選民壓根就不想進現場投票。當現場的選民把自己的選票投進票箱後,鎮裏的領導就讓選舉委員會的人抱著流動票箱,親自進入沒有投票的選民家裏,當他們來到王春孩院子裏的時候,還遭到了王春孩母親的責罵。

吃午飯時候,他們三人來到舊村牛旺家。

王牛旺家和三貨家都在舊村裏住,而且還是接牆而住。牛旺的父親緊靠著灶火台手裏拿著一團麵,在給他們削麵。他們哥三個正在吃飯,一盤黃蘿卜、茴子白鹽的鹹菜,一大盆金瓜炒山藥蛋,他們一人捧著一碗炒山藥蛋吃著,雖然炕上還放著一瓶高粱白酒和酒杯子,但誰也沒敢喝,因為他們知道今天吃完中午飯還得抱著票箱去找黃貝W的趙問D去拿選票了,所以他們誰也沒喝酒。

這時,王愛忠和王愛晉兄弟倆個氣喘籲籲的找上門來。

吆,王書記來得正好趕上吃飯,快坐下,咱哥幾個喝一盅,剛才我們要喝來,可是金寶說工作時間不能喝酒,吃完飯還得去趙問D家了,來來來,老四這裏坐。牛旺笑嗬嗬地招呼著王愛忠和王愛晉往炕頭上坐,說著就給他們倒酒。

王愛忠見牛旺這麼熱情,於是端起杯中酒看了金寶一眼,一飲而盡,對牛旺和三貨問道:你們知道我回來幹甚來了?不知道麼。我是代表黨支部專門趕回來,命令你們立即停止今天下午的選舉。這是因為甚呢?你說停止就停止了?你以為我們會聽你的嗎?

王金寶見三貨反問王愛忠,知道愛忠哥這是枉費心思,別說牛旺和三貨不聽他的話,就是自己現在也不會聽他的。

王愛忠理直氣壯地說:王玉峰他隻不過是一個村主任,他憑甚叫你們成立選舉委員會了?我才是虎頭村裏的支部書記了?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組織法》規定:村民選舉委員會必須是在村黨支部書記的領導下進行,黨領導一切,你們知道了不?我們不是黨員不知道,哦你的意思反對我們三個不聽你的,隻聽玉峰的,不讓我們進選舉委員會是不是了?三貨惱羞成怒的反問著王愛忠,現場氣氛立即僵硬起來。我不是反對你們進選舉委員會,我是說你們都被王玉峰利用了,這次選舉黃貝W的人不能進咱們村選舉,你們先聽我的,把今天下午的選舉工作停下來,咱們召開社員大會後再選也不遲。我們憑甚聽你的了?愛忠見三貨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服從玉峰的安排,牛旺雖然是老好人,他誰也不願意得罪,可是他姐夫王有柱和王玉峰是一個家族的,盡管愛忠和有柱也是親倆姨,但論起家族毫無疑問,王有柱還是心甘情願的偏向著王玉峰。

王愛忠是個明白人,村裏的這些人情世故他都懂,於是他就把希望寄托在王金寶的身上:金寶,你去把票箱給我拿過來,我一下子就把它狗日的燒了。沒想到王金寶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從牙縫裏說了句:我再也不聽你的話了。遭到了愛忠不滿:反了你了?你敢不聽我的話?王金寶還是低著聲音說:其它的都好說,你要燒票箱,這可不行,我要是聽了你的,鎮領導會追究我的責任。再說和黃貝W合並的事情早就定了,今天上午鎮長開會的時候你早做甚來?愛忠氣籲籲地說:好好好,好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王愛晉你去把票箱給我點了。

王愛晉聽了大哥的命令就向票箱走去,卻被牛旺攔了下來。這時,三貨大聲喝道:牛旺,你放開,他弟兄倆今天要是敢把這票箱燒了,我就不性王了。三貨作為選舉委員會主任把這話撩在這裏,愛忠立馬嗅到了火藥的味道,隻好就此作罷。

王金寶麵對眼前的事態,他不管不顧地反複思考著他和王愛忠的幾次交集,他認為自己這回既不傾向於王愛忠,也不討好王玉峰的做法是正確的選擇。因為他始終知道自己是一個共產黨員,也知道自己如果不是黨員的話,那王玉峰這回也不可能讓他再進村民選舉委員會的,他現在隻想著如何了解王玉峰寫書當作家的事,不想在想當村幹部為村民辦事的事了。

黃貝W的分會場就設在該村原書記兼村主任的趙問D家裏。下午,王金寶三人就坐進王玉峰的桑塔納和鎮裏的一位領導走進趙問D的家中。

趙問D一家很客氣的接待著來客,一陣寒暄後,趙問D拿出一遝早以簽好的選票走過來對選舉委員會的人撒謊說:我還以為你們今天上午就下來了,讓我把失散的人們從四麵八方都召集到我家,等了你們一上午,結果你們還不下來,他們就把選票簽好給了我,讓我帶他們往票箱裏投了。趙問D說著就把六十二張選票一下子投進了王牛旺懷抱的票箱。

王金寶能猜到趙問D的張六十二張選票填寫得都是“王玉峰”的名字,但因為自己勢單力薄,王愛忠早以讓他傷透了心,村裏的人們又都見風使舵,他就算是一個黨員在這種局麵中也隻能順其自然地進行。

王玉峰再次當選為虎頭村第六屆村委主任後,第二天下午,兩年沒有來王金寶家走動的王愛忠夫婦,忽然提著二斤雞蛋,和兩袋豆奶粉走進金寶家:三叔,金寶不在家,又做甚去了?唉!這孩自從回來就得了個唱歌的毛病,寫一頓來,唱一頓,想甚會唱就唱,半夜三更也不害怕,穿上衣裳就出去唱了,這可咋辦呀,還要唱得神經了的呢?父親有些擔心的對他大侄兒訴苦。你別瞎說!母親立馬打斷父親的話,生氣地反駁道:我孩的腦子好著了,你神經了我孩神經不了,你們看不了我孩的好看?門兒也沒有。那年,還不是上了村裏人的當,把我孩鼓搗起來去告人家玉峰的狀,結果半途中又誰也不管我孩了,這才叫我孩鑽進了牛角尖。感謝老天爺哇,既然老天爺賜給我孩唱歌、寫作的靈魂,那他就神經不了的,你們放心哇。

王愛忠知道三嬸這番話是衝著自己說的,他站在門口不由的長歎了一口氣,這時曹奮X趕緊走過來一把拉住母親的手解說道:還是我三嬸說的對,咱金寶是個開朗的孩,甚也能想開了,到哪能神經了呢?我三叔盡胡說八道。三嬸,這是我和愛忠給您買的雞蛋,還有豆奶粉,正月就想下來看您們倆的,可是我娘病了一場,忙的沒顧上,三嬸看您瘦成甚了,快吃上些補補哇。

母親冷冰冰地說:我一直都是這麼瘦的身體,老毛病了,全村人都知道了,又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我可不吃,你還是給他二大爺和二大娘拿上去哇,要不她們倆又笑活我呀。看我三嬸說的些甚了?咱們就是打了罵了也還是一家人,這村裏就他老兄弟兩個,還再有誰了?我和愛忠以前做的要是有不對的地方,還得請三嬸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多多擔待了,咱們老這樣下去,叫人家村裏的人笑活了,您說不是?再怎麼說我三叔和我公公是一個娘腸肚裏生出來的,親著了,你說我說的是了哇?

父親聽了,插口說道:還是我奮X會說話,真個咱們親著了麼,我們老弟兄兩還都活著,他們到球大哥不理球二哥,你說我們要是都下世了,又怎地呀?

母親知道愛忠夫婦提著禮物上門,一定是又遇的什麼為難的事情,想讓她幫忙。因為幾年前就出現過這樣的慣例。那年,愛忠的白灰賒賬賣給星火鐵廠,過了兩三年還是要不到錢,後來他夫婦倆實在沒辦法了,就讓母親扮作他們的親娘,到了鐵廠辦公室哭哭泣泣地一鬧,廠裏立馬就給他們結清了全部欠款。

所以,母親直截了當的對他們問道:你們兩三年沒來我們家來了,這回突然拿上這麼多東西來,一定是又遇到了難為的事情了,有甚事你們就明說哇,就算打鬧過我這人也不是小節的人,能幫的事情絕不會看你們的好看。

曹奮X聽了高興地說道:哎呀還是我三嬸直來直去的,有甚也要說在明處。其實,我們這回也沒遇到甚難事,這不是,又要遇上支部換屆選舉了,這回支部書記也要選了,愛忠把咱金寶鬧成了黨員,這回就是想叫金寶到時能選咱愛忠一票了。啊,就這事,我還當甚事了,你們放心,咱金寶和玉峰還不記仇麼,愛忠既然把他鬧得入了黨,那他肯定不會忘恩負義,到時候一定會投選愛忠一票的。

王愛忠插口說道:金寶回來,你們叫他到我家和我坐一坐哇。

母親自作主張地答應:行了,金寶一回來,我就叫他上你家去。

當天中午,王玉峰為了答謝金寶、王牛旺和三貨三人在選舉委員會的工作,特意在古交酒店裏邀請他們三人吃飯,結果是沒找到王牛旺,於是玉峰就領著金寶和三貨來到古交,他們走進一家烤魚店,邊吃邊聊,一會兒玉峰就和金寶聊到了支部即將換屆選舉的工作上。金寶,這幾天你愛忠可是到處在說我的壞話,還蹬鼻子上臉的,我對他一再忍讓,可他到好,把我直接告到縣裏去了,這回我和他可是要徹底翻臉了,如果組織上還堅持讓我當這個村主任的話,那我這回是非要把他的這個支部書記撤換下來不可。說真的,這回我和誰撘班子也不和他撘了。

王金寶好奇地反問道:他到縣裏告你甚問題來?他能告我甚了,還不就是反對我把玉清、二毛、建芬他三個鬧得入了黨的事麼,反對我那年不讓愛G、玉林和你嫂嫂入黨的事。哦,你說頭兩年他剛把你和奴心剛鬧得入了黨,你們就鬧我,當然在那種情況下換成是你,也肯定要設法阻止的了。哦,一個村裏同時出現了兩個黨支部,太不應該了,你說對吧?恐怕這種現象在其它村莊裏都沒有出現過。

王玉峰沒有提他瞞著王愛忠和黃貝W合並的事情,隻是就真假村支書一事展開了話題:那年他當了支部書記,我是村主任,我叫他把我發展成黨員,他那人小心眼,就不願意讓我入黨,你說我當時已經是村主任了,村主任就相當於支部副書記的職位,你說他憑甚不允許我入黨了?他以為離了他地球就不轉了,後來我就在其他地方入了黨。他不願意發展黨員,鎮黨委就讓我代替他在村裏發展了三個黨員。

王金寶知道這是玉峰的一麵之詞,於是替愛忠辯護道,你比他有錢,又舍得給領導花,要不然鎮裏的領導都偏向著你?說白了這還是官場腐敗造成的結果。你別管我用甚手段入的黨,是不是了?反正社會它就這樣,有錢能使鬼推磨。玉峰說到這裏,三貨順口興致勃勃的說了一句:黑貓、白貓,能逮住老鼠就是好貓。對!三貨這話說的很對。好了好了,咱們不談這事,玉峰您聽我說一句啊:我不管愛忠他這次是因為甚又和你鬧,但是,這次支部換屆你要是把他撤換下來,首先我是第一個不高興的,你別看我們弟兄倆這兩年有些過節,說到底我對愛忠的意見,那還不都是因為你。那年我把你告到縣檢察院後,你就花錢讓反貪局的人鬧我誣告罪,還是王春孩一家給我出麵作證,反貪局的人才又不追究予我,後來,市反貪局調查組走後,一個星期之內春孩爹就因為墊地工程被你們鬧得勞教了兩年,就這件事情你能擺脫了公報私仇的嫌疑嗎?如果王春孩要是沒有和我一起告狀的話,你們肯定不會讓公安局去抓人家,對不對?

王玉峰有些委屈,他連忙解釋道:啊呀我那有這麼大權力了,那都是人家其他領導安排的,你冤枉我了,你想,你們把人家上麵的領導連帶著告到省裏,人家能輕饒了你們?我當時也是騎虎難下,你說我能有甚辦法了?隻能順其自然地服從。王金寶擋住了玉峰的話茬:好好好,你先聽我說,抓走春孩爹之後,我本來要繼續催案的,可寫好《材料》之後,就去找愛忠借些上北京的盤纏,誰料愛忠就是不肯借錢給我,從這一點上講,我想你應該感謝他。不管怎地說,現在我們倆能坐到一個桌子上吃這頓飯,他是有一定功勞,完了,你再把他的支部書記給撤換了,你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你叫我怎地回去見我父親了?我們可是親叔伯兄弟啊?你好好想一想,我覺得你這樣做很不合適?

王玉峰覺得金寶說得在理,但沉思少許,為難地對金寶提出了反問:那你說,我現在該怎辦了?支部換屆這次是必須要經過黨員大會選舉的,因為黃貝W也合並進來了,你說就他那倔驢一樣脾氣,白眼不開,你叫我咋辦了?

三貨連著催促吃菜,金寶經過一陣思考過後,眼前一亮,對玉峰說:我看這樣哇,我給你倆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哇,既能讓他有麵子,還能體現出你的寬宏大量,何樂而不為呢?王玉峰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有甚好辦法了,說來聽聽。

王金寶胸有成竹地說:你不是說這個支部書記隻要不是愛忠,你和誰搭配也行嗎?這到底是不是你的真心話了?

王玉峰果斷地回答:這肯定真是我的真心話了,你說他隻想占便宜,還不願意承擔責任,背後還要搗我的磨子,誰能容下他了?好好,反正我看來,你現在正是飛黃騰達的時候,將來不管是誰當這個支部書記,村裏的事情,最終還是你說了算,這樣吧,我來給咱們當這個支部書記哇,你繼續當你的村委主任,從今往後我跟你搭班子,你看行不行了?

王金寶哪裏知道,王玉峰為了把黃貝W合並進來,早已把支部書記的職位承諾給了趙問D,而且在此之前為了把王奴心從王愛忠身邊拉攏過來,也曾對王奴心承諾過:隻要把王愛忠搬到,就讓王奴心當村裏的支部書記,現在,王金寶提出這樣的要求,好像也早在王玉峰的預料之中一樣,他幹淨利落地拍了一下桌子,果斷地說:好。我說話算數,你要是當書記的話那就不用選了,直接把黨員叫到一起,開個小會舉手表決一下,就行了。

王金寶聽了,對玉峰的果斷敬佩得五體投地。

王玉峰見金寶遲疑地看著他,轉眼之間又對金寶猶豫道:我這邊你盡管放心,說出去的話,一定算數。不過,我就是擔心你家愛忠到時候他不肯把書記讓給你,他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金寶也直截了當的說,這個,你就別操心了,事到如今如果他還沒有這自知之明,不願意把這個位子讓給我的話,那我還和他談甚的兄,論甚的弟了,從今往後我就和他繼續分道揚鑣了。好!那你今天晚上回去就和你愛忠哥好好地談一談,不要因為這事你們弟兄倆再鬧得僵硬起來,咱們倆還能坐在一起,更何況你們這還是一個爺爺的子弟,你說是了不?是是是,你考慮的比我更周到,我要是能有你這麼一個大哥,那該多好。來來來,咱兄弟們甚也別說了,都在酒裏幹。好,來玉峰哥,幹杯!

王金寶哪裏知道,王玉峰為了把黃貝W合並進來,已經把虎頭村的支部書記的崗位已經許諾給了趙問D,現在他明明知道王愛忠不會把支部的位子讓給金寶,但眼下隻能順水推舟,因為他真的下定了決心,這次要把王愛忠從支部的位子上撤換下來,他轉念一想,要是王金寶與王愛忠因為支部書記之爭,分道揚鑣的話,那他就沒必要再把虎頭村的支部書記讓給趙問D了,自己這些年摸爬滾打的,不就是為了爭奪實至名歸的一把手而奮鬥的嗎?

王玉峰無心之中對金寶心生感激之心。

晚上。愛忠和奮X夫婦早已準備了一桌好久好菜,把熱情地金寶接待到飯桌上後,兄弟倆就打開了話匣子,愛忠給金寶講述了爺爺的故事,講述了大爺當兵時的故事,以及二大爺當了村民兵連長為何又被玉峰的大爺鬧得開除了黨籍,去勞教的故事,最後講到了他如何入黨,又為何不批準玉峰入黨的事情,總之,所講述的內容都與王玉峰的家族有關。

王金寶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從小就沒有感受爺爺奶奶的那份親情,也沒有感受的大爺和二大爺以及他和愛忠們的親情,相反在他的腦海裏愛忠好像永遠都是他的絆腳石,處處想躲都躲不開一樣,讓他身心交瘁。

王金寶明白愛忠請他吃飯的意圖,於是把眼前的形勢給愛忠進行了深入的分析,要是人家玉峰這回非要和你競爭的話,你就是花上錢也是白扔,你肯定比不過人家玉峰,這是其一。其二,你雖然是支部書記,但是這些年從上到下都知道虎頭村的一把手就是人家玉峰,你就是一個空架子。玉峰能瞞著你把黃貝W的人合並進來,那黃貝W的黨員幹部到時候就都會聽人家王玉峰的話,支部要是競選話,那你肯定要被人家選下來的。

王愛忠聽到這裏,對金寶提出了一個尖銳的要求,你說的這些我早就考慮到了,我也知道我難辦了,所以我才請你商談。金寶,為了咱們的家族你就不能為哥哥我兩肋插刀,拿出你一個光棍漢的魄力,把玉峰給咱們把他鎮壓住,替我把這個支部書記保住,讓他當一直當他村主任,咱兄弟們可千萬不要給老祖宗丟了臉啊?

王金寶聽了愛忠的話大吃一驚,原來愛忠讓自己入黨的原因是想把自己當做炮筒使用,今天晚上終於把他的廬山真麵目暴露出來了。這時,王金寶想起了下午王玉峰對他說的話,乘機把自己的心裏話對他講了出來,我今晚就是為了家族的臉麵來的,我就是怕你的這書記讓玉峰搶走了,要不我也不會來和你吃這頓飯的。上次要不是我鬧玉峰的話,你的書記就叫人家搶去了,可是你還一直蒙在鼓裏,不但不領我情,你還不支持我一直告玉峰的狀。這次,你害怕了,就讓我出麵再把玉峰給你鎮壓住,叫你當書記,你真個精透鍋了,好事都是你的,賴事就是我的。咱們誰也不是傻瓜,我問你,我要是把玉峰給你鎮壓住,一分錢的好處也不給我就要求我去給你賣命,這話居然能從你嘴裏說出來?我哪裏有錢了?有些錢,還要給兩個孩鬧媳婦,這樣吧,你要是把玉峰鎮壓住,不再競選支部的話,我把石灰窯給了你。我不要你的石灰窯,既然你沒錢給我,那你把支部書記讓給我當,反正你是當不住了,我當上也照樣是咱們家的光彩,你說對了吧?嗯,象兒足村的金順就是,他知道自己當不住了,就把位子讓給了侄兒,我讓給你,也比較玉峰搶走了光彩。

王愛忠猶豫了起來。

就在這時,曹奮X從廚房衝出來,嚷嚷道:不行,這回誰也不讓,村裏的支部書記的這個位子非你哥當不可,他王玉峰就是搬來一座金山也不讓他當,別說是你了。

王金寶要當支部書記的夢想破滅後,就匆匆告別了王愛忠,離開了村莊,不再替愛忠著想,於是,王玉峰便很順利地當上了支部書記。

第六屆村委換屆選舉剛剛結束不久,全國就傳開“非典”的緊急防控措施,村支書兼村主任的王玉峰就把王金寶任命為“非典防控”副隊長,在村口負責排查工作。

一天,郭縣長帶隊來到該村視察工作,一位副鎮長知道郭縣長很喜歡唱歌,為了討領導開心,就把王金寶創作《光棍兒光》的事當眾告訴了郭縣長:郭縣長,王金寶可是我們鄉的一個人才,他發表過,還編寫了好幾首歌曲,他的《光棍兒光》那真是唱得太好聽了,要不您一會聽著。

郭縣長聽了,好奇地轉身對王金寶說:那就唱一首讓我聽一聽?王金寶平日裏唱歌都是在鄉間地頭,公交車或者大街上唱,聽眾都是普羅大眾,現在突然讓他給郭縣長他們演唱,一顆心總是突突突的跳著,他不敢輕易表現自己,回頭用征求的眼光看了王玉峰一眼,畢竟王玉峰是這群領導中的貼心人。王玉峰嬉笑著,揮手說道:唱吧,難遇郭縣長想聽你的歌,你就放開嗓門唱吧。

王金寶聽了王玉峰的話,張口就對著縣電視台記者的攝像頭,把他自以為榮的《光棍兒光》給郭縣長演繹了一遍,贏得的眾人的鼓掌和讚美聲。

郭縣長讚口不絕地表揚道:嗯,唱得好唱得好,還有甚拿手的了,再唱一首哇。王金寶受到了郭縣長的誇獎,接著又把一首《山裏人要往山外走》給郭縣長演唱了一遍。

郭縣長聽完,看了一下王金寶平日唱歌學習的環境,他不知道王金寶舉報過村王玉峰涉嫌貪汙村裏的人畜飲水工程款的事情,當著領導成員的麵當即指示:王金寶確實是我們縣文藝青年中可以培養的一個對象,我們縣政府要對這樣的人才重點進行文化幫扶,你們要馬上給我拿出一套方案來,像王金寶這樣肯鑽研的人才,統統給我報上來,王金寶你有甚要求,等“非典防控”工作解除後,你盡管來縣政府找我。

王金寶聽了郭縣長的指示,很是感激,仿佛自己出人頭地的機會就在眼前。可是事情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順利,送走郭縣長的第二天上午,王玉峰有些責備地對王金寶說:你昨天見到郭縣長不應該把你的歌都給他唱了的,人家大腕出名不就是靠的一首歌嗎?唱多適得其反,了解你的人知道你是一腔熱情,不了解你的人還以為你是神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