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哥的電話(1 / 3)

山藥蛋又叫土豆、馬鈴薯,原產於南美洲,後流傳於歐洲,亞洲,在不同的國度和地區有著不同的稱謂和叫法,而樓煩人又都喜歡把山藥蛋簡稱為山藥,王金寶也是其中的一個。

這些年王金寶紮根農村,總想用文字藝術的形式把家鄉的特產作為名片傳播,可他又忘不了年輕時候的故事,所以常常把自己比作一顆無人看管的山藥蛋苗,總想生根發芽,總想開花結果,為此我流過不少眼淚,吃過不少苦頭,遇過不少凶險,做過不少嚐試,熬過不少無奈,度過不少孤單,破過不少防線,失去了原本不少不該失去的東西,終於換來了這本不被人們看好的結果,但王金寶還是要麵帶微笑的叩謝:生他養他的這片黃土地。

樓煩有著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氣候類型,種植山藥蛋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是當地農民主要收入來源和縣產業脫貧扶持重點,“2015年,‘樓煩山藥蛋’被認定為地理標誌證明商標,此為太原市繼山西老陳醋、清徐葡萄、陽曲小米等之後獲得的第七個地理標誌證明商標。從此,樓煩山藥蛋進入農業部名特優名錄,受中國質量協會質量追溯管控。”

獨特的自然環境和特殊的地理位置,樓煩山藥蛋贏得了“品質優、口感好、市場受歡迎”的良好口碑。

就在這一年,杜交直鎮虎頭村的黨員王金寶剛剛把父親的喪事處理完畢後,知道該村新來的第一書記張Y同誌要利用村集體閑置的一千畝土地,打造“樓煩山藥蛋”的試驗田兼育苗基地時候,他就義無反顧地站出來支持張書記的工作,沒想到養牛的王三栓對抗著第一書記的扶貧大計,以及原石L村和黃貝W的村民小組長趙T同和崔J奎也在同一時間內,拿著和原村支書王玉峰簽訂的《合同》,強烈要求第一書記張Y每人給他們分二分菜地,老支書王愛忠為此與他們據理力爭,結果形成了僵局,於是副書記王玉峰就利用自己市人大代表的特權,把這個問題直接反應給了縣、市有關領導,說是第一書記張Y同誌來到虎頭村後,居然把愛上訪的王金寶鬧成黨員幹事,在村裏故意製造摩擦,搞反動,這樣就給張Y同誌的扶貧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困難和壓力,村主任溫玉軍也開始在村民和領導們之間充當起了和事佬,支部書記馮改花也憑借自己在鎮政府兼職為借口,對原支部書記王玉峰言從計聽。

虎頭村的發展就這樣不溫不火地進行著。

2016年清明過後,王金寶在該村第一書記張Y的講解中得知:“樓煩山藥蛋”已經被國家認定為地理標誌商標的消息後,歡欣鼓舞的他正發愁無事可做的時候,忽然揭開山藥窖,發現窖裏還有幾百斤即將發芽的山藥蛋,他眼睛一亮,於是就把窖裏的山藥蛋全部裝進塑料袋,放到自己的三輪車上,找了個廢舊的油桶一分為二,在半截油桶上焊接了鐵料盤,最下邊開了個燒柴火的口,撿了些木柴,遺憾地告別了工作處處受阻的第一書記後,就來到了古交,租了個房子,做開了賣燒山藥的生意。

第一天,他賣燒山藥蛋沒有去公園門口,而是把鐵爐子搬在金峰超市對麵的小橋上,雖然路過的人很多,但是買燒山藥的人幾乎沒有,他一下午連三顆燒山藥也沒有賣出去,晚上回到出租房的院子裏,又把剩下的燒山藥全部白送了大門口打撲克的人們。

第二天下午,他聽了房東大哥的建議後來到水泉寨公園,他想挨著中心醫院那個賣燒山藥的人擺攤,可是,俗話說賣煤的見不得賣炭的,那個人聽見他是樓煩來的,瞪大兩隻眼睛氣洶洶地說:去去去,滾得遠點,別讓我看見你,再不走小心我把你的爐子扔了啊!

王金寶聽了,一聲不吭地把爐子又搬到三輪車上,在離開他大約五十米的地方擺起了攤。

這裏吃燒山藥的人比較多,但也都很認生,因為他一說話總是帶著濃厚的樓煩口音,所以即便他賣得要比那個人便宜,也照樣沒有人買他的燒山藥,直到那個人收攤走後,他才勉強的賣了幾顆。

王金寶賣燒山藥原本是看著那幾百斤即將發芽的山藥蛋,扔了有點可惜,他想把窖裏的山藥蛋變賣成錢的同時,利用業餘時間繼續搞自己的創作,可是幾天下來,他又租房又買這買那的花出去的錢,遠遠超出了這幾百斤山藥蛋的五倍。金寶倒不是心疼這幾天花出去的這幾百塊錢,他是怕這裏的人笑話以自己為代表的樓煩人。因為王金寶很喜歡吃山藥蛋,不管是燒的、煮的、蒸的、炒的、炸的、還是搗的,他都愛吃,所以,他對樓煩山藥蛋有一種特殊的情懷。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幾年他也曾想過在村裏養一群羊,或者放幾頭牛,或者承包幾百畝土地專門種植樓煩山藥蛋,可是遺憾的是他至今還是光棍一人,所以在村裏種植、養殖的事情隻能望洋興歎。

王金寶想到這裏,忽然看見桌子上的一對音箱,一個念頭閃了過來,於是他馬上捕捉到這個閃電的念頭,油然而生來了這麼一句:大火燎了皮,小火再燒烤;樓煩燒山藥,味道就是好。接著,放開了自己的伴奏《我的家鄉》,跟著音樂他一邊哼唱,一邊填詞,就這樣一直創作到深夜。他覺得要是把燒山藥編成歌詞,用自己的伴奏在公園門口一邊燒山藥,一邊唱歌的話,那他的燒山藥一定是名利雙贏。

王金寶就是這麼一個人,決定了要做的事情,那他就會不計成本的要把這件事情做到最好,才肯罷休。他不僅要把燒山藥的歌詞編寫出來,他還要把生鏽的油桶爐子上麵加一個不鏽剛的罩子,讓顧客看到就衛生的感覺,另外他又買了兩張桌子,讓顧客可以坐在桌子上一邊吃燒山藥,一邊聽他唱歌。他停業兩天,第四天出攤之前,就把燒山藥蛋編成的歌詞,用噴繪布打出來,掛在三輪車上做廣告,然後拉上他心愛的一對音箱,把他當年上了電視的原創歌曲的伴奏放出來,戴上耳麥,喊了一聲:賣燒山藥來,跟著伴奏一邊用柴棍燒山藥,一邊唱這首《燒山藥》的新歌,非常專業,非常出彩的一個燒山藥蛋哥,歌聲一響,四處就湧來許多聽歌、看熱鬧的觀眾。一顆燒山藥稍大一點的三塊,一般大的兩塊,再小的一塊,他賣得供不應求。

《燒山藥》的歌詞是這樣寫得:

大火燎了皮

小火再燒烤

樓煩燒山藥

味道就是好

吃了燒山藥

生活步步高

養胃助消化

貢獻還不少

燒山藥來金寶

醋溜格枝陽陽蒿

老百姓的傳家寶

燒山藥來金寶

味道鮮美營養好

吃了它個愣騰飽

《燒山藥》的歌曲唱出來,王金寶一下子就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有的人還用手機把他燒山藥的場景拍成小視頻,頻繁的分享在微信朋友圈裏。也有的人直接就認出了他就是八年前上過電視、做過專訪報道過的那個愛寫、愛唱歌的樓煩王金寶。

在古交廣場開著向陽羊湯館的老板王引S,一眼就認出王金寶:老同學,好多年沒見了,想不到你還是老樣子啊。那年上了一次電視也是甚也沒鬧成哇?現在又賣開了燒山藥。王金寶笑嗬嗬地看了一眼老同學回答道:噢!沒辦法,這都是命。如果我要不是回到村裏跟著我叔伯哥哥加入了共產黨的話,那我就不可能卷進村裏的鬥爭,也就不會寫出《光棍兒光》的歌曲。

王引S和王金寶是一個鄉鎮的,雖然王引S出生在杜交直鎮一個條件最差的小山村,可是他有一個在鎮政府做飯的好父親,還有一個能吃苦的好母親,在學校時王引S憑著父親的關係天天和鎮領導幹部的孩子們混在一起,學習成績遠遠不如王金寶,可是到了社會上之後,學習好的王金寶老是做甚都做不成,而學習比較差的王引S憑借父母親的條件早早地娶到了古交的媳婦,成了家,還在村裏當了三屆村幹部,後來把村幹部的職務又推給了其他人,自己一心一意地回到古交幫妻子經營起了羊湯館,他家的生意做得很紅火,前年不幸失火損失了一百多萬,今年又照常營業起來。

所以春風得意的王引S看著老同學正黑眉處眼地在公園門口賣燒山藥的場景,有些同情地說:金寶,我的羊湯館就在廣場開的了,賣完燒山藥,過來喝羊肉湯來哇。他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盒中華煙,抽出來給王金寶遞過來。王金寶忙忙亂亂地用他那滿是黑的燒山藥手從王引S白胖胖的手裏激動地接住那支中華牌子的香煙,說了一聲感謝的話,不由的對二零零八年樓煩縣電視台為他拍攝的個人專訪內容進行了回憶。

連綿起伏的山脈,石樓巍峨,流淌著的河水像一條長龍蜿蜒盤旋,從虎頭村門前緩緩流去,黃土坡下住著幾戶落伍的窮苦人家,三十多歲還未成家的王金寶走到一顆掛滿綠果的棗樹下,用一隻手抓住樹枝,另一隻手捂在嘴上,對著綠油油的大青山高喊了一嗓子:吆嗬嗬……

接著在這美麗的小山村裏響起了一曲美妙動聽的歌曲,畫麵首先出現了《走出大山》四個醒目的大字,下麵另起一行寫著:王金寶專訪。王金寶誇著小包行走在古老的石墩橋上,左小角打著歌名:《我的家鄉》並署名作詞、作曲都是王金寶。

王金寶頻繁的出現在屏幕上,在田間,地頭,河邊,山坡裏,水庫,錄音棚歌唱:

山溝裏吆嗬嗬

河水流淌

黃土那個高原

五穀飄香

山溝裏吆嗬嗬

牛羊肥壯

青山那個綠水

姑娘歌唱

我愛你我的家鄉

無限風光

我愛你我的家鄉

人間天堂

吆嗬嗬

土裏土氣的王金寶演唱完這首歌曲以後,一位洋氣的導演高P做了清晰的開場:剛才這首《我的家鄉》是歌唱我們美麗富饒的樓煩家鄉的一首歌曲,它的詞曲及演唱都是由我們樓煩縣虎頭村的村民王金寶獨立製作完成的,他今年三十六歲了還沒有成家,在別人的眼裏他是一個怪人,但,當我了解到他的情況以後,準備對他做一次專訪。

伴隨著淡淡而優雅的音樂,播音員字正腔圓的介紹起來:王金寶從小生活在樓煩縣石坡鎮虎頭村家境貧寒的他還從小就喜歡唱歌寫作,在學校還當過優秀的班幹部。他十九歲那年,父親得了一場大病,給這個很貧困的家庭雪上加霜,無奈之下金寶退學回家,挑起家庭裏的重擔。

播音員的畫外音講到這裏,金寶出場接著說道:退學以後我就回到村裏參加了勞動,在村裏賣過沙子裝過石頭,攢了一些錢就大膽的承包了一個煉煤泥焦炭的廠子,但是在社會上我的經驗很少,那時候我隻有二十一歲,結果被人騙了,連本錢搭進去不說,還欠下人家五千多塊錢。

王金寶從沒有像困難低過頭。他笑對人生,認為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他找到了苦中取樂的法寶,在清徐暖氣片廠一幹就是兩年。五年後他回到村裏。

王金寶哭訴著說:我在村口碰到父親,沒想到父親都不敢認我了,我撲過去叫了一聲爹,父親都不敢答應……父親用粗糙的手揉了眼睛,好半天他才確定的認了出來,第一句話就這樣激動的說:啊呀我的兒啊,你總算回來了,你這幾年可把我和你娘想煞了……我和我爹相跟著問長問短的回到家裏,我娘看見我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裏失聲哭了起來。

回家後,金寶看見年邁的父母傷心流淚的樣子,於是答應不再去外麵闖蕩了,他在離家不遠的古交市龍山焦化廠找到了工作,一邊上班,一邊寫著自己的故事,還經常向外投稿。

這麼多年在外麵經曆了很多風風雨雨,覺得自己的故事很有必要寫下來,將來有機會的話就發表,出一本書。我有這種想法,所以我就一直堅持寫作,有時候寫出稿子,我就往外投稿。有一天我寫的一篇《失戀》的小發表了。

在此後的日子裏,金寶寫出歌詞《山路彎彎》,《踏上回歸的路》,散文《雲頂山上留下我的歌》等,分別在《太原市群藝文化報》,《古交文藝》,《古交日報》等刊物上發表,深受廣大讀者的好評。

我平時喜歡一個人去山上玩,去看山上的風景,去唱歌,唱《信天遊》或者《少年壯誌不言愁》這些歌,突然我有一天我心血來潮,有了一種的靈感,隨口就唱出了一首《軟溜溜》的歌曲,當時就是在抒發自己的情懷。《軟溜溜》就是寫一個小夥子在工廠裏愛上了一個女孩,但不敢去表白的這樣一種暗戀的情懷,是這樣唱的:

哥哥的毛眼眼

望著妹妹你那個紅嘴嘴,

火熱的心呐

按不住的就要跳出來

渾身身的軟溜溜

二零二年的秋天,金寶做出了他人生道路上的又一個重大的決定。

我又寫出了一篇一萬多字,送到山西省文聯《火花》雜誌社。

外景畫麵,王金寶來到省城太原,山西省文學藝術界聯合會的牌匾高高懸掛在八角樓的門前,伴隨著優雅的音樂金寶走進省文聯大樓。

原省文聯《火花》雜誌社社長、主編王Z忠,坐在他的辦公室回憶起了王金寶動聽地說:看了他寫的一些東西,當時感覺他本身寫的也比較粗糙一些,但是他那種真實的東西很震撼人,因為我在農村呆過,我知道農村生活的艱辛,我能感受到一個青年非常壓抑的,非常想改變這種環境的那麼一種跳躍的心,所以當時我就建議他到山大或者更高的地方再進一步的進修。

金寶對著特寫的鏡頭說道:聽了王Z忠老師的指點,我就決定去山西大學深造。

從山西文聯出來以後,金寶就下定決心要去山西大學深造,但是學費成了他最大的問題。他一個人孤單的走在省城的大街上,不知道回家後該怎麼對父母開口。

金寶憂愁地說:回家後,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母親。

母親鬢角長滿了白發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心酸地說著:我孩兒想要念書去了,可是沒錢,他對娘說,娘我去下煤窯掙錢哇,娘可不叫你去下煤窯,怕要了命了。沒辦法,娘倆在炕上哭了一場。他從小就愛寫作,愛唱歌……我說金寶你把筆扔了吧,那是狗糞,跟上那支筆要命呀,可金寶怎麼也不扔那支筆,後來我也就隨他去了,由人家哇。他說,娘我當了光棍也要寫了……

金寶臉上露出一絲希望地說:後來我娘就給我想去一個辦法,當時讓我很吃驚。

母親武斷地對鏡頭說:咱家還有五間房的宅基地麼,問你爹這是你的,還是咱劍鈴的了,問他爹說是金寶的。我說要是金寶的了,就給賣了,讓我孩兒念書去。

金寶聽了母親的話,滿心鼓舞地說:我感覺到我娘說的對,賣就賣了吧,反正宅基地對我來說也沒有用。

這時,播音員在一首《山裏人要往山外走》的歌曲中講解:在母親的支持和幫助下賣了宅基地,金寶就拿著五千元懷著沉重的心情告別了父母,伴隨著《山裏人要往山外走》的一首原創歌曲,踏上了去山西大學深造的路,屏幕上打出兩行醒目的大字:

《山裏人要往山外走》

詞曲唱:王金寶。

北風吹出那個藍藍的天

汾河繞著那個石L山流

為了夢想一生追求

山裏人要往山外走

走哎

走南闖北他雄赳赳

翻山涉水有苦樂也有

山裏人要往那山外走

走不出山外不罷休

兒女私情藏在心窩

心中也有那一首歌

歌聲蕩起千層波

身後邊的腳窩真個多

該專訪節目隻放了第一段,第二段的演唱部分也許是涉及到一個敏感詞“上訪”,沒有在屏幕上放出來,歌詞如下:

山裏山外那歲月不停留

想家的人他流浪在外頭

回想起往事和親朋好友

誰能把淚水釀出美酒

走哎

自從上訪沒有結果

我才開始了文學創作

寫寫得又唱起歌

道路艱辛又坎坷

金寶在此後的日子裏,他還又根據自己的真情實感創作了

一首《告狀歌》。

王金寶在古交公園裏賣燒山藥的生意很紅火,把原來那個最能賣燒山藥人的生意頂得無法做了,他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燒出來刮擦好得燒山藥一個也賣不出去了,以前經常在他這裏吃燒山藥的人,現在都跑到了樓煩家的攤子上,他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看見樓煩家的人氣旺的時候不敢再出攆樓煩家,快到了收攤的時候,當他看著自己的燒山藥一個個地變得時延了下來,氣得就再也忍不住了,於是索性就把爐子搬到三輪車上,直徑來到樓煩家的攤子前,蠻不講理地說:

趕緊把你的音樂關了,古交燒山藥的那個人氣洶洶地對王金寶發出了命令,你看你把我的生意頂得不能幹了?我這麼多燒山藥賣不出去了,你得賠我錢,我一家老小就全憑我賣燒山藥養活了,你一個樓煩家跑到我古交賣燒山藥,人家誰和你一樣了?還拉上這音箱像驢喊一樣,每天圍上一圈人,這像甚了?

王金寶知道這人的來意後,他來到調音台前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但是耳麥沒關,大音響傳送著金寶洪亮而帶著混響的聲音,爭辯道:樓煩家咋地了?這古交城做買賣的大部分都是外地人,許你在這裏賣燒山藥就不許我樓煩家賣嗎?是的,在古交公園賣燒山藥我就是老大,你今天不把我的這些燒山藥替我處理了,我就不叫你在這裏賣。呀呀呀,我還不是欠下你了?憑甚要替你處理這燒山藥了,來,在場的古交人也可多了麼,你叫大家評評理,現在要不是過去的社會,我這個賣燒山藥的來到古交就非得拜你的碼頭,我輪到誰管也輪不到你來管我。金寶說著轉身對坐在公園低矮圍牆上坐的人們解說道,你們是不知道了,前幾天我剛來這裏賣燒山藥的時候,本來想挨著他賣來,可是這人仗著他是你們古交人,就故意欺負我這個樓煩來的,不叫我在這裏賣燒山藥,還要扔我的爐子,後來我才拉的音箱賣開的燒山藥。現在沒人買他的燒山藥了,反倒要我替他賣燒山藥,你們說這個人講理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