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體裂開般的疼痛刺醒了她。她終於想起來了,昨天晚上自己和人情亂意迷的情景。藍蝶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她晃了晃頭。而身邊,藍翼卻像一個無辜的孩子,沉沉地睡著,臉上還露出滿足的笑容。他的衣服被扔在不遠處的地板上。啊!怎麼是藍翼?藍蝶的眼前一黑,自己怎麼會醉成這個樣子?天啊!如果哥哥醒來自己要怎麼交待?爸媽回家自己要怎樣解釋?還有,還有以後自己怎麼麵對這件事?
藍蝶仿佛看到大家對她指指點點,恨不得戳穿她的脊梁骨的情景。天啊!藍蝶感到一陣陣窒息向自己襲來。昨夜自己的瘋狂在腦中不停地回放著,越來越快。她仿佛看到自己緋紅的臉和迷醉的雙眼,還有裸露的肢體。…….她迷迷糊糊地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靜靜地站在大衣鏡麵前,她麵無表情地脫下衣服,然後換上哥哥給她買的白色連衣裙。她還記得,哥哥那句話:我的妹妹是世界上最純潔、美麗的女孩。兩行清淚從她的眼中流了下來,滴滿了冰冷的地板。
藍蝶爬上了陽台,一臉絕望地看著腳下喧鬧的車流和人群。“我為什麼要愛上自己的親哥哥?為什麼還要做那樣羞恥的事?”止不住淚水,藍蝶閉著雙眼,身體也在這時斜斜在墜了下去。像一隻純潔、美麗的白蝶,翩翩然…..
客廳裏,藍翼正甜甜地做起了夢。夢裏他拉著愛人的手在教堂裏,接受神父的祝福。幫她帶上結婚戒指時,他看到眼前嫵媚可人的小女人竟是小蝶。當他們幸福地擁吻時,突然一陣風把小蝶刮走了……
“小蝶,……”藍翼驚醒了。突然樓下傳來一陣沉悶的巨響,他摸著不著衣物的身體,一陣不詳的預兆湧上了心頭。他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跑到到了窗戶邊,一抹熟悉的白色震痛自己的眼簾。
藍翼跌跌撞撞地下了樓,撥開人群。他看到藍蝶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周邊的點點血跡像無數把尖銳的小刀捅向自己。刺目、痛心。他顫栗地扶起藍蝶,聲音顫抖嘶啞:“小蝶,你怎麼了?快醒醒!”
藍蝶虛弱地睜開了眼:“哥,對不起,昨天…..,昨天晚上,我沒有製止你,還那樣……。妹妹愛上哥哥,我……,我錯了。我該死,該……”話還沒有說完,藍蝶口中吐出一塊塊血沫。鮮紅,鮮紅的。
“不,不,,小蝶,你不是我的親妹妹,你是唐叔叔的孩子。”藍翼緊緊地摟著藍蝶軟弱無力的身子,已經泣不成聲:“爸媽不忍讓你傷心難過,才沒有告訴你真實的情況。還有,還有,你的名字原來叫唐蝶的……”“唐蝶……,唐叔叔的女兒,自己就是爸媽口中的幹女兒……”
看著藍蝶不斷抽搐著的嬌小身子,藍翼的心快要碎了,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過。這種痛比自己麵臨死亡更勝千倍、萬倍。突然間他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臨結婚前那一刻,為了藍蝶的一點小事恐慌萬分,原來她才是自己生命中最最愛的人。
有一種愛因為離得太近,又因為愛得太久,自己竟感覺不到。有一種愛他一直以為是親情,沒有想到這種親情是建立在深醇的愛情上。又有一種愛,因為自己的忽視,竟發生殘酷的摧殘。……
“小蝶,你知道嗎?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發現自己一直深愛著你,隻是自己以前不知道而已。”
但是已經晚了。藍蝶張了張嘴,大口地喘著氣:“不是兄妹就好,就好…..。哥……,哥……,我…..”藍蝶張大嘴還想說什麼,可是突然間覺得好累,好累。她輕輕地閉上了雙眼,嘴角帶著絕裂的微笑,雙手軟軟地垂了下去。
“天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灰蒙蒙的天空裏,回響著藍翼撕心裂肺的泣訴。他抱著毫無氣息的藍蝶往醫院狂奔。每跑一步,藍翼就感到心裏的血往下滴,但,已經疼得沒有知覺了。
“不,不要啊!小蝶挺住!哥哥抱你上醫院,哥哥救你。” 藍翼已經被藍蝶血水滲透的連衣裙、近乎支離破碎的身體,麻木了所有意識。一輛大車呼嘯而來,藍翼茫然無顧,抱著藍蝶瘋狂地穿梭在車流之中。
“砰”地一聲巨響,世界驟然停頓。兩個模糊的影子在空中劃出一道淒美的弧線,慢慢下墜,下附。像一雙苦戀著的蝴蝶,纏綿、癡迷,讓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