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消逝 8 刺殺
刺耳的門鈴聲在籠罩著狂風暴雨的小區裏尖銳地響著,修長蒼白的手指始終固執地摁在門鈴上,瘦削的女人穿著單薄的毛衣和牛仔褲站在雨裏。
隔壁有個胖女人打開門:“瘋了啊你,摁了半小時了,這家人還沒回來。”
門鈴聲突然停了,然後轉身就走。
“真是有病,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老有女人送上門。”
女人又走過去,一手抵住剛要關門的鄰居,胖女人嚇了一跳,看著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
“這段時間有沒有一個臉長得圓圓的女人上門?”
“你是誰啊?打聽這事。”
“說。”
見擺脫不了,胖女人才說:“有啦有啦,那段時間那個女孩子經常跟這個房子的男人一塊兒外出,有個很漂亮的女人還經常來找她的麻煩……”
話沒說完,那人就鬆開手,轉身走了。
“真是神經病,要問又不聽人家說完。”說完砰地關了門。
陳紹言今晚喝了不少酒,下車時打開車門都用了好一會兒,等他下了車,一回頭嚇了一跳。
麵前站著一個女人。
陳紹言眯著眼睛看著站在麵前的女人,看了半天,突然哈地一笑:“我還以為是鬼呢,原來是江靜歌。”
江靜歌看著他:“你怕鬼嗎?怕麻豆變成鬼來找你嗎?”
陳紹言一愣,酒醒了不少,有點暴怒地推開靜歌:“江靜歌,我現在沒有找你麻煩,你就最好離我遠遠的。滾!”
江靜歌被他推得跌倒在地,手臂擦上水泥地,刺骨地疼,這疼也激起了她內心更多的恨。
陳紹言站在那裏,居高臨下:“是那個女人太傻了。我真心要她回到我身邊,她居然偷走我最重要的東西,什麼所謂的正義,什麼所謂的友情,所謂的良心,這種可笑的東西,她說得頭頭是道……”
“她已經不是新聞記者……她威脅不到你……你為什麼還要讓人去害她……”江靜歌站起來。
雨下得越來越大,大到她眼睛都睜不開,雨點砸得她的皮膚生疼。
但她還是搖搖晃晃地朝陳紹言走過去,她伸出手,搭上陳紹言的肩,靠他很近,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的詛咒之聲:“那個傻丫頭,其實一直愛著你。是我一直讓她退出你的生活,因為你沒有心,因為你配不上她,可她就是愛你。陳紹言,你不是對我有恨嗎?你為什麼不來殺我?為什麼要殺一個愛你的女人?她一直在等你,等來的卻是你送給她的死亡……”
她突然冷笑:“你知不知道,那個箱子現在在我手上。你是不是死也想不到,麻豆會把它交給我?”
陳紹言皺眉,想推開她,卻發現身體突然失去了力氣。
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疼,等他低頭的時候,一道閃電劈亮了天空,江靜歌手裏的刀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腹部,大片的血跡染紅了他白色的衣服。
旁邊的助手反應過來,一把推開江靜歌,她被推了出去,頭部砰地撞上了旁邊的花壇。
陳紹言捂著腹部蹲下來。
他的助手拿出手機打120。
黎寫意被一聲響雷給驚醒了,外麵的雨下得很大,凶猛地打在玻璃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他撐著身子坐起來,摁響了有聲報時,現在是深夜十二點。
他的手搭在額頭上,一陣發涼,覺得口渴。
他掀開被子下床,摸索到了房間的水壺,晃了晃,裏麵已經沒有水了,他本來想摁鈴,但是想了想,還是站起來,摸索著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