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寫意被人壓住了雙手,卻依然笑得自信滿滿:“我是副團長,完全有理由有權力讓她在拿到信物前成為X團員……而且,我是即將成為團長的人,因為我沒有想過我會輸。”
陳紹言臉色微微有些難看,轉頭向江靜歌:“他說的是真的?”
江靜歌看向黎寫意。那是一雙漂亮清冷的眼睛,她說:“是的。”她隻是對遊戲感興趣而已。
陳紹言萬分不甘地向旁人使了使眼色,他們放開了黎寫意,然後離開,末了,陳紹言說:“你居然和黎寫意扯上關係,真不簡單!小心有一天,他會把你吃了。”
“謝謝提醒。”江靜歌朝他笑。
陳紹言瞅她一眼,說了“怪物”兩個字,就和一幫人走了。
黎寫意甩了甩剛剛被打疼的手臂:“多謝了。”
“什麼是X遊戲團?”
“沒什麼,隻是一群喜歡遊戲喜歡打賭的瘋子玩在一起。哦,那個紅頭發的叫陳紹言,你應該認得吧?陳家的寶貝兒子,和你家關係好像還不錯。”
她的興趣不在陳紹言:“下個遊戲是什麼?”
黎寫意定眼看她:“關你什麼事?”
江靜歌轉身要走:“那我將這話傳達給陳紹言。”
黎寫意猛地一下擋到她麵前,狠狠地盯著她:“你在開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
“你確定要加入?”
“當然!聽起來挺好玩的。”她突然一笑,雙眼發亮。
“你知不知道這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每個遊戲可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黎寫意露出很嚴肅的表情,看樣子是想嚇退她。
她歪了歪頭:“不輸不就可以了嗎?”
是啊,不輸就可以了。在她所有的成長曆程裏,江容至從來沒有教過她“認輸”這個詞。“以前的遊戲很幼稚,比如看誰能從老師的手裏拿到下一次試卷的習題,或者誰能更快地從父母手裏騙取最大一筆零花錢。其實挺無聊的,我隻是覺得自己什麼也沒有,每天過得很無聊。如果不找點事情做,那就更無趣了。”他挽起褲腳坐在河邊的青石板上,雙足浸在清水裏,語調輕緩。
“你至少……還有唱戲。”
黎寫意像聽個笑話似的:“唱戲?你這一輩子真要聽你父親的話,死在戲台上?”
她愣住了。她沒有想過,她腦袋裏裝不下那麼多東西,她每天隻是想,怎樣成績才能再好一些,晚上的練習才能不出錯,才能不被關進暗格裏。
他回過頭衝站在他身後的江靜歌一笑:“遊戲很刺激,你確定要玩?”
她也笑,燦爛而美好:“當然。”
黎寫意打開書包,拿出一樣東西,遞到她麵前:“這個是X-GAME團的團員信物。明天下午六點在這裏見麵,我會帶你認識其他團員。”
一根水銀色的十字鏈,靜靜地躺在他素白的手心裏。
他臨走時,突然回過頭。
他的身後是玫瑰一樣的夕陽,嘩啦地綻開半邊天,穿著白衣白褲的少年便這樣站在玫瑰海裏,雙手插在褲兜裏,揚了揚眉梢,問她:“江靜歌,我剛剛想到一個遊戲,想聽嗎?”
她緩緩地點點頭。
黎寫意笑:“賭誰先找到我父親有外遇的……如果我贏了,就親一下你吧!”
遠方夕陽紅得像血塊一樣,慢慢地崩離。他站在那裏,突然笑了。
她卻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