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婭不是跑步健將,所以速度很慢,慢到什麼程度?旁邊的湖裏遊著一窩小鴨子,拍著翅膀,嘎嘎地趕超了她;右邊林蔭小道上,一個三四歲的小孩踩著腳踏車,一用力就超過了她;後麵一群穿著不知是哪一隊球衣的年輕人,在這裏鍛煉,已經是第五次還是第六次追上她?
她停下來,拍著胸脯喘粗氣,跑不動索性就不跑了。一個人在公園裏靜靜地走著 ,心跳慢慢平穩了下來,爬上一個石拱橋,極目遠眺,這裏風景不錯。
風輕輕地吹來,撫在周身很是愜意,她伸手解開馬尾,輕輕地一甩頭發,讓發絲迎風飄揚。遠處,鴨子在水中嬉戲,耳邊傳來流水的潺潺聲,多美好的一天。
要是沒有那些煩心事該多好?要是明天就收到學校的入學通知書,該多棒?要是從來沒認識過托馬斯.渣男,那就更完美了!
可惜,人的一生,總是不盡如人意。
天馬行空地想了一會兒,這時,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在說哈羅。她下意識地轉身,抬頭一看,竟然是尤裏安.達海。他穿著一套紅黑條子的球衣,一陣風似的朝著這邊跑來,看見她回頭,便伸出兩根手指在空中揮舞了一下。他人高顏挺身材又好,這跑起步的樣子,簡直是神采飛揚,氣宇非凡,不引人注意也難。
事實上,他們這支隊伍都挺惹眼的,一群人大概有十來個,看上去二十上下,全都是運動款的型男。顧婭不迷戀足球,也看不懂這到底是哪個隊的球衣,隻是以前聽前輩說過,德國有很多足球俱樂部,球迷們經常約好了一起發神經。比如裸奔,再比如穿上蝸牛殼在地上爬……其腦殘度,完全不忍直視。
沒怎麼和這個鄰居交談過,所以,她也猜不透他是屬於什麼情況。反正在這個神奇的國度中,一切皆有可能。
尤裏安不拘小節地她打招呼,引得其他人也一起望了過來,一下子被這麼多美顏帥鍋圍觀,壓力有些大,她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見狀,這群人裏頭有人叫道,“尤裏安,你在和誰調情啊?”
尤裏安笑罵,“別胡說,那是我家的鄰居,我剛打了個招呼。”
“咦,這不是剛才那個跑步比鴨子還慢的亞洲小姐嗎?”
說完,大家嘻嘻哈哈地哄笑了起來。
雖然笑聲中並無惡意,但顧婭還是漲紅了臉,心中默默地好一頓腹誹,哎呦,算你們腿長,跑得快。可人家跑步是為了減壓,又不是專業運動員。你們笑得這樣花枝亂顫,真的好嗎?
聽見隊友們的話,尤裏安亮晶晶的目光又掃了過來,眼中帶著一絲絲的笑意。在陽光下,他的笑容顯得特明媚,整個人也很光彩奪目。
心情,隨著這一笑,似乎又放晴了。哈,德國果然遍地是帥鍋,來這……是個正確的決定!
說說笑笑中,這隊人馬就這麼跑著過去了。
運動過後,出了一身臭汗,被風這麼一吹,又幹了。顧婭低頭看手表,八點半了,見時間不早了,便踏著夕陽回家。
比起來時的迷茫,心裏似乎又有了一些力量。
回到家後,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趴床上去了。明天起床後,又將是新的一天,得繼續和德國的官僚勢力奮戰。
大概是真累了,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這一天本該就這麼翻過,誰知,睡到半夜的時候,又有突發事件。
顧婭睡得正香甜,突然夢中傳來一陣敲門聲,一下又一下,那急促的哦,就跟催命似的。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後來覺得不對,做夢哪有這麼清晰的?於是,豎起耳朵仔細一聽,果然,有人在外麵狂敲她家的房門,還帶著一點rap的節奏感。
她隻得爬起來,擰開床頭櫃上的小台燈,瞥了一眼過去,才淩晨五點。這是誰啊,一清大老早的,就來饒人清夢?要知道,顧婭平生最煩的兩件事,一是沒飯吃,二是睡覺被人擾。
實在不想起,可那敲門聲又實在太驚心動魄,隻得拿件衣服披在身上,懊惱地爬下床。
外麵這位把門敲得跟僵屍侵襲地球是的家夥,要是在她開門後,給不出一個讓她滿意的答案,她肯定翻臉發飆。
憋著一肚子無名火,把拖鞋踩得劈啪作響,顧婭頂著一頭雞窩頭,就這麼睡眼朦朧地去開門了了。走了幾步,腳下有點濕濕的感覺,不過,她也沒在意。一伸手,把門給拉開了,正想張嘴抱怨,抬頭一看,卻望見外麵的人。
混沌的大腦,頓時清醒了,硬是把剛想說的話給憋回去了。
我擦嘞,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