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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誰是誰的路人甲

愛情,本來就不應該前怕狼後怕虎。這是我十九歲那年,歐陽丹教我的。

隻是她自己,一直做不到。

我們開始得那樣美好,結束得卻是這樣倉皇。

這些回憶像泉水般,不停地湧入我的腦海,令我頭疼欲裂。

酒吧裏昏黃絢麗的燈光,讓我想起那年聖誕節的煙火,也是這樣迷人。可是,真的已經很遠了。

周嘉承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不禁吐出一句:“好像聖誕節快到了吧。”

我也不知道是對他說,還是對我自己說。

我看見他微微一愣,停住了腳步。隔了好幾秒,他在我身邊坐下,湊到我耳邊,輕輕地說了句話,然後起身走開了。

他走去了黎素素身邊。

我木然地望著周嘉承清瘦的背影,眼睛迷蒙了,漸漸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他對我說:“初夏,對不起。”

我心裏積攢許久的憤恨,隨著他這句話,消散不見。我終於明白,這麼久以來,我要的不過是這句話。

梁初夏,你三年的感情,換來一句“對不起”,值得嗎?

但我已經不計較了,我們因為他的一句“我喜歡你”而開始,那就也因為他的一句“對不起”而結束吧。這樣也算是有始有終,我還能說什麼呢?

周嘉承,終於從我的眼睛裏、我的心裏、我的世界裏,消失了。

從此,我們再無牽連。

在這場青春的旅行裏,我從來就不是那個領隊者。

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中喝了多少酒,隻記得人潮湧動中歐陽丹一直緊緊拉著我的手。

我望著她說完“有你真好”,就斷片了。

手機不知響了多少遍的時候,我的意識終於稍稍清醒,便伸手摸索自己的手機。可是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到。我猛地睜開眼睛,待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後,頓時傻了眼。

我正睡在酒店幹淨舒適的白色大床上!

房間裏一片昏暗,隻有床頭燈微微地亮著黃色的光,讓人有種深夜的錯覺。洗手間裏有水流的嘩嘩聲,我腦袋嗡嗡直響,再加上昨夜的酒精後勁兒,我隻覺頭痛欲裂。

我掙紮著起身,緊張地掀開被子,看到衣衫還在時,略微寬了心。

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找到自己的包,開始翻騰著尋找手機。然後我翻著通話記錄,努力回憶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看見通話記錄中“費子辰”的名字時,我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狀況。

我不顧昏昏沉沉的腦袋,努力轉動思緒,尋思著能編個什麼理由來解釋自己糟糕的酒品。

“醒了?”幾步之遙傳來費子辰的聲音。

我抬頭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想要說些什麼,卻一時開不了口,因為我被他的樣子嚇到了。

他裸露著上半身,腰間隻裹了一條浴巾,一隻手拿著毛巾擦拭著頭上的水滴,一隻手自然地垂落在身旁。整個動作,毫不避諱。

我二十一年的青春裏,第一次真實地看到一個成熟男人的身體。而且,我不得不承認,他身材很好。我咽了咽口水,立即意識到此時此景是有多尷尬,不禁轉過臉去:“那個,你能不能穿上衣服?”

他並沒有理會我的話:“哦?害羞了?昨晚你可不是這樣。”說罷三兩步走至我麵前,饒有興致地望著我笑。

我臉唰地就紅了,也不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甚是心虛。

“我……我……我酒品不好,斷片了……”我話都開始說不利索,非常懊惱地認為昨晚肯定又做了什麼丟人的事兒。

費子辰的手輕輕劃過我的臉,停在了下巴處:“梁初夏,你可真會耍我。”

我愣愣地看著他,一臉茫然。

“大半夜哭著給我打電話,非要見我,見了麵死活不肯回家,自己主動要跟我來酒店,借著酒勁發瘋,還……”

“別說了……”我實在不忍聽下去,打斷了他的話,“不管昨晚發生了什麼,我都跟你說聲抱歉。我……真的喝多了。”

我此刻已經懊惱到不行。我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我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最後那片燈紅酒綠中,以及周嘉承的那句“對不起”。

我等待了數月,期盼了數月,以為他不會也不敢說的那三個字,他終於說出了口。不知是欣喜過頭還是怎麼著,我一激動就喝得不省人事了。

此時,我望著費子辰戲謔的神情,開始胡思亂想,以及緊張。

雖說自己穿著衣服,但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感到甚是惶恐。

“那個……那個……我們……發生什麼了嗎?”我低著頭,吞吞吐吐地問出這個傻得要死的問題。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用手輕輕抬起我的臉,看著我一臉的惶恐,不管不顧吻了下來。

我驚魂未定,隻覺得他濕潤的唇,無比冰涼,沒有一絲溫度。他微微閉起眼,手從我的脖子遊走到後背。

我呆呆地睜大眼睛,腦中想的是推開他,手卻被他鉗著,怎麼也使不上力氣。身體像有電流絲絲穿過,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但僅存的意識告訴我,我需要反抗!於是我抬腳就衝他狠狠地踢了過去,他立刻鬆開我,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我拿過桌上的紙巾擦了擦他遺留在我嘴上的口水,很生氣地說:“你太過分了!”然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望著我很利索地做著這些,什麼話也沒說。

我穿好鞋,看了看還站在那發呆的費子辰,說:“後會無期。”然後抬腳就往門口走。

如果說我之前還對這個人有些好感,那麼從這一刻開始,什麼都沒有了。

“我們昨晚什麼也沒有發生,剛才是逗你的。”他在背後終於開口。

我頓了頓,想說什麼,終是沒有。即使什麼也沒發生,但那又能代表什麼?他在我心裏,儼然不是個君子。

於是我打開門頭也沒回地走了。

酒店的地毯是暗紅色的,我一步步朝電梯走去,卻覺得這暗紅甚是刺目,心裏憤憤地想:我的初吻,竟這樣被掠奪了!

費子辰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他盯著梁初夏消失在門口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靜。是他,沒有控製好局麵,嚇走了她。

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如果說一開始,他心裏抱著一絲邪惡的念頭,那現在,連他自己也搞不懂,他到底想怎樣。

第一眼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他著實嚇了一跳。那眉眼間的調皮,讓他恍了神。包間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纖瘦的身影上,有那麼一秒,費子辰差點就站起身來走過去抱住她。他躲在昏暗的沙發角落裏,看著她和於之遠巧妙地周旋,輕輕揚起了嘴角。

於之遠並未見過許佳音,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年,他剛好在美國。對於他們的種種,他也隻是在費子辰偶爾喝醉的時候得到一些零散的信息。隻是知道,他們共度了一年神仙眷侶般的生活,然後許佳音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自此,費子辰不再談及愛情。他說他的愛情,死在了那個叫許佳音的女子手裏。

有很多次,費子辰醉酒後沉沉睡去,於之遠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從小學就開始廝混在一起的哥們兒,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何曾想過,一向瀟灑自如的費公子,會因為一個女人,迅速地成長為一個成熟寡言的男人。他倒對這個許佳音抱了十萬分的好奇心。但這是費子辰的禁區,他從來不敢過多追問,他甚至連許佳音的照片都沒有見過。

梁初夏的出現,讓費子辰一度以為這是上天跟他開的一個玩笑。他怎麼也沒想到,梁初夏的眉眼,像極了那個消失得無影無蹤、絕情地傷他至深的女子。

無數個孤單寂冷的深夜裏,他徘徊在那座熟悉的公寓外,像著了魔般,不忍離去。

當他終於開始漸漸適應失去許佳音的生活時,平靜卻被突然出現的梁初夏打破了。他怎麼能不去想,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了!

他冷笑地自嘲起來,枉你自詡聰明,竟逃不過一個女人。

費子辰任煙霧在身邊繚繞,緊鎖著眉頭,手不停地敲擊著玻璃茶幾,發出有節奏的聲音。這是他煩惱時慣有的動作。

她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他憑什麼動起了得到她的歪念頭?隻因為長了相似的眉眼嗎?他不禁責備自己,怎麼可以這樣想!

電話響了起來,打斷了費子辰的思緒。

他瞄了眼手機屏幕,微微愣了愣才接起來:“喂?”

“子辰哥哥!”聲音把費子辰的耳朵震得嗡嗡的地疼。

“小茜,什麼事?”費子辰將手機往外拿了拿,跟耳朵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我下周日就回國啦!子辰哥哥你可要接我哦!”小女孩嬌滴滴的聲音令費子辰有種全身都是雞皮疙瘩的感覺。

“啊?嗯……好。”一時都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回答她,心裏是一萬個不願意。

費子茜,他的魔王堂妹,就要回來了。費子辰想想都覺得頭疼。

出了酒店的門,我就給歐陽丹打電話。

“這麼早啊?”歐陽丹懶洋洋的聲音傳過來。

“你還好意思睡覺!我讓你拉著我一點,你怎麼能讓我昨天喝多!”我興師問罪起來。

“不會吧?你走的時候特清醒,說話字正腔圓的,哪裏有喝多的跡象?本來要送你回家,你堅持要自己走的,拗不過你啊。”她停了停似想到什麼,突然驚呼,“你不會是被人強暴了吧?”

“你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我要是被強暴現在就在警察局了,你還敢在家睡大覺!”

但確實也沒有遇見什麼好事。剛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昨天晚上的事,現在看來是不能說了。如果歐陽丹知道我昨晚跟一個男人在一起,沒準兒要拿著刀追著費子辰逼他娶了我呢。我可不敢惹這個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算了吧。

在確定我什麼事也沒發生後,歐陽丹放心地掛上電話,繼續睡她的回籠覺。

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大清早的城市,寂靜而又清澈,而我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當某些事從你的生命中抽離,以一種從未來過的方式告別,你突然就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走了好一會兒,覺得肚子餓了,便順勢鑽進一家KFC吃早餐。

都說世界很小,人生何處不相逢,此言還真是不假。

就在我一口油條一口豆漿吃得不亦樂乎並津津有味地觀賞著窗邊坐著的兩位帥哥時,突然就意識到哪裏不對,一口豆漿差點就噴了出來。

我用紙巾擦了擦嘴,仔細地看了看,確定其中的一位帥哥,正是酷似吳彥祖的秦笑。

因為隻見過一麵,所以我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況且他還有朋友在。我稍微想了幾秒鍾,還是站起身向窗邊走過去。準備大方地說聲“嗨”時,秦笑對麵的帥哥抽開椅子,刷地從我身邊走開了,那樣子,好像非常氣憤。

而秦笑,望著KFC晃動的大門,緊緊地鎖住了眉頭。

我被這詭異的氣氛搞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個“嗨”字也被堵在嗓子裏。

秦笑一轉臉看見呆立在不遠處的我,先是一愣,繼而露出標準的微笑,伸手跟我打招呼:“嗨。”

我向前幾步,自然地坐在剛剛那個走掉的帥哥的座位上:“好巧啊,你也來吃早餐?”

“嗯,我就住附近。”秦笑說著指了指KFC斜對麵的小區。

“哦。”我也不知道要找些什麼話題來聊,下意識地問道,“你跟朋友吵架啦?”

說完我就後悔了,這算是侵探別人的隱私吧。

秦笑輕描淡寫道:“沒什麼,從小到大的哥們兒,鬧點小矛盾。”他停了停,問,“對了,我一直想請你們吃個飯,你看什麼時候有空?”

“我們?”麵對邀請,我反應有些遲緩。

“是啊,總聽春曉提起你們幾個好姐妹,昨晚她叫我一起去玩,我沒空還挺抱歉的。”

“這樣啊。”我想了想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好了。”

“好的,那我訂好位置通知春曉,你們一起過來。”秦笑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我要去上班了,晚上見。”說罷拿了身邊座位上的西裝,向大門走去。

我讚歎,有誌青年就是不一樣,周末還上班。

早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照進來,暖暖的。

我看著漸漸消失在路邊的秦笑,有點恍然。心裏畫上了個大大的問號:有一起吃早餐的哥們兒嗎?

我給春曉撥過去電話,響了許久也沒人接,我掛上電話給她發了條短信過去:你家吳彥祖要請我們吃晚餐呢!

我到家後,準備補個覺。

我躺在床上,昨晚發生的一切開始在腦子裏回放。

我努力去回憶離開酒吧後發生的一切,卻越想越困頓,最後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夢裏,我一個人在黑暗的大街上走著,路邊沒有一盞燈也沒有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就那樣漫無目的地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覺雙腿開始酸脹,我就坐在路肩上開始唱歌。

你累計了許多飛行/你用心挑選紀念品/你收集了地圖上每一次的風和日麗/你擁抱熱情的島嶼/你埋葬記憶的土耳其/你流連電影裏美麗的不真實的場景/卻說不出你愛我的原因/卻說不出你欣賞我哪一種表情/卻說不出在什麼場合我曾讓你分心/說不出旅行的意義

突然有光從遠處照了過來,我看見黑暗中走過來一個人影。我停止了唱歌,盯著那個人影看。那人越來越近,我想努力看清他的臉,但不管他走多近,即使很快就在我眼前,他的臉依然是模糊的。我揉了揉眼睛,待再睜開時,眼睛卻被那人用手覆上。我的眼睛在他寬大的掌心裏撲閃著,心跳得很快。

我正不知所措,有溫暖的氣息噴在我臉上,他輕輕地吻了我。那樣溫柔的,綿延的,一個吻。

時間,似乎都靜止在這一刻。從未有過的暖,湧過我心坎,緩緩流淌。我覺得整顆心都快到嗓子眼了,我很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卻動彈不得。

我掙紮著揮舞著雙臂,然後猛地睜開眼,待看見那盞熟悉的天花板吊燈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個多麼曖昧的夢。

我懊惱地想,這是被下了蠱了吧,大白天做這種夢。

摸過手機看時間,已經下午了。

春曉發來短信:親愛的,晚上六點,海上漁家,V6,準時來哦。

我回道:收到。

然後起床開始洗澡洗頭,收拾自己。

我一邊洗澡一邊想剛剛那個夢,還有夢裏那個溫柔的吻。這種感覺,是周嘉承從未給過我的,那種心跳的期盼,好似看見海市蜃樓的驚喜。

不由得,我又想到早上在酒店時費子辰冰涼濕潤的吻,頓時打了個激靈。

不會的,才不會是因為他。

我甩甩頭,將水溫調低,閉上眼,任冷水從頭上淋下來。不要瞎想了,怎麼會跟費子辰有關。他那樣可惡,想想就覺得窩火。

我到達海上漁家時才五點半,包間裏一個人都沒有。於是我一個人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遊戲。

我一邊玩遊戲一邊看著服務員進進出出上冷菜。服務員高挑的身材被剪裁得當的製服裹得相當曼妙,我不禁讚歎,高檔酒店就是高檔酒店,連服務員都是一流的。

玩了一會兒遊戲挺沒勁的,我就站起來觀察菜式。我饒有興致地讓服務員給我講解每道菜的名字和來由。她們很是敬業,居然講得一套一套的,我的讚歎之情更深了。

差不多講完的時候,春曉挽著秦笑推開包間門進來了,我笑盈盈地迎上去:“恭喜恭喜。”

春曉問:“何喜之有?”

我擠眉弄眼:“這麼一枚大帥哥在手,這不是喜事?”

春曉嗬嗬地笑:“就你會貧!”

我們坐下來繼續等人。我問:“還有誰?”

“老幾個唄。”

“哦。”我悻悻地點頭,心想,不會有黎素素吧。

事實上,春曉深知我心,並沒有叫黎素素。來的人隻有歐陽丹和季銘。

我們五個人圍著一個十人桌,怎麼坐怎麼別扭。歐陽丹建議換個小包間,我一把製止了她。

“你們一對對的,想擠在一起甜蜜?我可不能成全你們!哼,都坐的遠點兒。”說罷我安排起了座位,一點都沒意識到今天請客的人是秦笑。

我一上來就現學現用,將剛剛服務員給我講解的菜名一一說了個遍,搞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秦笑嘖嘖道:“沒想到你對菜這麼有研究。”

“那是,我會的可多呢。”我得意地揚了揚眉。

“得了吧,肯定是剛剛從服務員那兒學來的。”歐陽丹一語道破了我的小把戲。

我夾過一個肉丸隨手塞進她嘴裏:“就你聰明!”

大家哈哈大笑。

一頓飯吃得很是歡樂,觥籌交錯中我看見歐陽丹臉上印著幸福的笑容。我微微出了神,已經算不清她到底喜歡季銘多久了。身邊所有的人都看得出她對季銘的心思,我想季銘那麼聰明的人也一定明白的,但他們倆誰也不捅破這層關係,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彼此站在一起,看得旁人急得要死。我甚至無數次要替她跟季銘挑明,即使他拒絕,好歹也死得明白。但歐陽丹說,感情是她自己的,誰也不許插手。所以,我們也隻能幹著急。

我想,行事風風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歐陽丹,此生的克星便是季銘了吧。

我們看著季銘身邊的女友換了一個又一個,類型也千差萬別,卻獨獨沒有歐陽丹這款。有時候歐陽丹喝多了,也會淚眼婆娑地跟我說:“初夏,他根本不喜歡我這種女孩子吧?”

那時候的歐陽丹,脆弱而敏感。她少女的心,全用在了季銘那裏。我對那樣的歐陽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知道時間越久,她越發不敢表明自己的心跡。她怕在季銘的身邊,自己連朋友的位置也失去了。我很想告訴她,失去總好過這般煎熬。

但歐陽丹是聽不進去的。固執的她,寧願傻乎乎地頂著“最好的異性朋友”這一稱號,為他東奔西走,為他做一些在我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