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最後的時間（14）
我動了動，“空桑哥哥，我不舒服。”
他又狠狠抱了我一下，這才鬆開，卻仍是將我圈進懷裏，隻不過是雙手換了個地兒，改摟住我的肩背和腰。
“這是哪裏？空桑哥哥，隻有你一個人嗎？其他人……福伯呢？”
空桑哥哥親親我的發頂，低沉嗓音與我說了個大概。空桑哥哥說，幾乎是在我與陸江城消失的同時，其他人也都發生了變故。不知別人的情況如何，空桑哥哥說自己被隔離在了一間石室裏，石室卻不是封閉的，另有通路。然後，他這一路走來，並未發現其他人的蹤跡。
“那你比我們幸運多了，你還有個出口啊。”我便將我與陸江城在那冰室內的遭遇於空桑哥哥說了，嗯……略去了感情話題不提。直覺告訴我，這並不是個談感情的好時機。
“多虧了大白呢！要不然我們恐怕還困在那裏出不來。”
“齊雲早已熟知阿嫵的味道，能找到你也是必然。”他親親我的嘴角，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那現在怎麼辦？空桑哥哥你能找到出去的路嗎？”
“為何不與陸江城出去？”
“因為你在裏麵啊！哎，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
我眼睛四處亂看，看見大白乖乖窩在牆角，看我們。我咬唇：“那你高興不？”
頭頂上方傳來歎息聲響，空桑哥哥的聲音帶了絲無奈，又好像摻雜了其他什麼，“算了，出去再說。”
空桑哥哥拉我起來，我腿麻了一下。
“能走嗎？”
“沒事。”我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問空桑哥哥：“大白怎麼又變成灰色了？”
空桑哥哥幫我攏了攏披風，這披風還是他的呢，雖寬大礙手，卻也沒在那一番亂中丟失。“齊雲長在靈山，靈山多寒，到了熱的地方，自然便褪毛了。”
“褪毛？”
“你說那石室有寒冰床，想必應著低溫的關係，齊雲便褪了一層……狗毛。”
我一邊被空桑哥哥牽著走，一邊看大白，“那大白原來就是灰色的。”
“嗯。”
呼——虧我還以為是被我養殘了所以變灰了呢！害我內疚好久！誤會真可怕。
我們又走到了另個岔路口。
我發現這地底下相當四通八達，岔路尤其多。好在這一路走來，牆上火把子不少，一點即著，沒再發生那樣的地轉天旋牆壁驟然消失的意外。
我害怕得以為是地震，空桑哥哥安慰我說不是，可能是我們當中的人無意中觸動了地底機關。若真有地震，恐怕整個地下通道都得坍塌。
我沒來由打了個寒顫，卻見空桑哥哥又拿出一張圖紙。
“咦，怎麼感覺這張跟先前那張有點不一樣？”雖然畫著的密密麻麻線條看起來差不多，可這紙張……摸上去明顯要輕薄許多。
空桑哥哥維持著以手代筆的姿勢，看我，道：“嶽母留下的東西怎能讓旁人看到。”
我一噎，“那福伯呢？”
空桑哥哥道：“這個問題……我沒想過。”
我：“……”
“唰”一聲，空桑哥哥收了圖紙，“阿嫵，你是想繼續往前，還是我們回去？”
這個問題之前與陸江城一起是也碰到過，隻是，他沒給我選擇，而我，沒選擇他的那個選擇。
我望了望前路，火光並不能找出太遠，前方是一片模糊的黑暗。後麵呢，未燃盡的火舌跳耀，一路行來一路光明，卻是很有吸引力。
突地，手被握住，空桑哥哥道：“罷了，這畢竟是嶽母留下的東西，見不到恐怕你是不會安心的。走吧，跟緊我。”
我心裏一陣說不出的滋味。
我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我問：“空桑哥哥，你為什麼要陪我來這裏？這和你……其實沒什麼關係的，而且，可能會有危險。”
“別把我想得那麼偉大。”
“啊？”
“阿嫵，我隻想你能毫無顧忌地待在我身邊。答應我，這件事結束以後，永遠陪我。”
“去臨冬城嗎？”
“去哪裏都行，隻要你高興。”
“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啊！”
“嗯？那就是答應了。”
“我都還沒說話呢？”
“你既無反對，那便隻能是答應了。”
“……”
“空桑哥哥，你說大白怎麼就知道拿腦門去撞牆呢？”對於這一點，我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空桑哥哥不假思索：“因為齊雲鼻子靈。”
“啊？”
“忘了我跟你說的？齊雲是相當通人性的，它既認定了你，便會想方設法助你。齊雲必是聞到了那個方位的不同之處。”
“真高段。”
“齊雲確實比某些人有用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