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是你嗎（4）
是了，之所以會覺得別扭，大抵上，想必原因有二，一是不能接受自己的雙腿不能行走，自暴自棄所以別扭；二嘛，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在意別人說什麼了吧，那樣的話，別扭也難免。
我偷偷看了空桑哥哥一眼，這人……兩樣都沾不上邊，是啊，那他有什麼好別扭的。我們往往帶了自己的心思與偏見去揣測別人，這怎麼可能行得通呢？別人的內心世界，那是一個多麼廣袤空泛而又與我們不相同的地帶。
“在想什麼？”空桑哥哥已經沒吹簫了，漫不經心開口與我說話。
說沒想什麼好像有點和事實不符，事實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呢！多半是關於你的。不過，我開口卻變成了：“在想我的明天在哪裏？”是啊，娘說，人生因了夢想而偉大。沒有夢想，那麼目標也行啊。可我好像一個都沒有。
不知不覺間，我就把這想法同空桑哥哥說了。空桑哥哥笑出了聲。
“好吧，你就笑話我吧。”我有些挫敗，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
“我沒有笑話你。”空桑哥哥道，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措辭，“你很勇敢。”
我勇敢嗎？那算有點吧，可是……“勇敢不能當做人生目標啊！”
“勇敢不能當做人生目標，但失了勇氣，便什麼目標也達不成。”
好像是這個理。我高興了一點，看著空桑哥哥欲言又止。
空桑哥哥好笑地看著我：“怎麼了？”
我有些扭捏，無意識絞著手指，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其實，我有夢想的。”
“哦？”空桑哥哥已經擱了翠綠的簫，單手支了腮，好像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我身上，他說：“我們阿嫵有什麼夢想？”
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對著空桑哥哥鼓勵的眼神，我便將掩藏在心裏多年的話一股腦兒倒了出去：“我的夢想就是，有一天可以買一個四合院，要大大的那種，然後把我喜歡的人都關進去。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在笑話我？”
空桑哥哥直起身子，聲音溫和地可以滴出水來：“不，沒有，沒有笑話你。可是，阿嫵，你喜歡的人……指的是哪些人？”
我覺得這個問題有些白目，實在有失空桑哥哥的水準，但仍舊認真答道：“喜歡的人……就是喜歡的人啊！”
空桑哥哥似乎歎了口氣，再說口的聲音便帶了些無奈：“喜歡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喜歡的人當然有男有女啦。”
空桑哥哥的臉色突地有些難看，我抬頭看天，是因為天色太暗的關係吧。
空桑哥哥半響不說話，我有些急了，“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夢想很不靠譜？可這是我唯一的夢想了……”
空桑哥哥道：“阿嫵，你這個夢想……很好，隻是……咱們不能隨便把誰都關進去。”
我睜了大大的眼，“在把他們關進去前，我當然會征求他們的同意啦。”說著，我擺擺手，“我知道，強扭的瓜是不甜的。”
空桑哥哥點頭，“女的可以關，男的不可以關。”
我訝然：“為什麼？”
“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為什麼，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哦。”我悶悶道。
“其實，我覺得，你的夢想非常好。”
“真的嗎？”我有些將信將疑。
“這樣吧，四合院我幫你準備。或者，你如果覺得這個院子不錯，就拿去用。不過，鑒於你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在關進什麼人之前，要來告訴我，我替你把把關，免得……你被人騙。”
我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困擾我多年的夢想，就這麼實現了……一半？實在是太冷人吃驚了。果然，娘說的是對的，夢想不能光靠想的，行動才是王道。不知道該怎麼行動的話，就滿大街逢人吆喝好了。
哦也，娘萬歲！
空桑哥哥你真是個好人。我笑眯眯把他看著。
空桑哥哥就咳了一聲，“別高興得太早，我很嚴格的，不要想著阿貓阿狗都往裏麵關。”
我猛點頭，心裏想著，我如果要關你會怎麼樣？想了想，還是作罷。
“……真是見鬼了，和小孩子玩鬧……”
“空桑哥哥你說什麼？”
“沒什麼，肚子餓了，去吃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