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說:“我都沒敢把這條信息往牆上掛,就咱家那房子,一上牆肯定有人搶!”

周雨晴感到懊悔,但嘴上卻硬著:“正義,賣不賣是你哥的事,我管不著。”正義提醒:“可那房子有你一半呀!”

“我無所謂,我要錢不要房。倒是正果不好辦。正義,嫂子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幫你哥賣房子之前,最好先把正果接到你丈母娘那裏住幾天,讓正果先適應適應新環境,以後,正果就得你們哥兒倆輪著照顧了。”

“嫂子,這不好吧……”

“這有什麼好不好的?賣了舊房換新房,好事呀!你自己看著辦吧!”周雨晴說完,氣呼呼掛了電話,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好你個趙正大,還玩真的了你!”

一想到正大要賣房子,周雨晴就覺得馬上有人要去家裏看房子了,她在麵館待得忐忑不安,幹脆回家坐鎮去了。剛到家沒多久,二孟居然追來了,倒把周雨晴嚇了一跳。

二孟說:“我去飯店,聽說你著急忙慌回家了,我不放心,怕你有什麼事。要我說,你別在這裏住了,你們這麼耗到最後,肯定都筋疲力盡,何苦呢?我知道正大都要買房子搬出去了,這就說明你倆沒有希望了。”

“你怎麼知道的?”周雨晴有些詫異。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反正我說得沒錯就是了。”

“二孟,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可我再怎麼努力,就是找不到那種感覺。”“我知道,我知道,不過我有耐心把你的感覺等出來。”

周雨晴歎了口氣:“人家都說,這男女要麼一見鍾情,要麼日久生情。可我和你,兩樣都不沾。咱們倆,也就適合做個同學或者朋友。”

聽周雨晴這樣說,二孟很難接受,他覺得周雨晴是用友情來拒絕愛情。周雨晴反問:“那男人是不是總想把友情發展成愛情?”

二孟真誠地說:“雨晴,這麼多年,我眼睛裏晃的都是你的影子。”

聽二孟坦白心跡,周雨晴有點兒感動,但還是拒絕了,她希望二孟能清醒一點兒,就說:“二孟,感情這東西可不同情一根筋,你當幾輩子的愚公,也未必能移動愛情這座大山。”

二孟還不死心:“孟薑女能哭塌長城,我就不信我二孟感動不了你。”周雨晴無奈了:“二孟,你可別犯傻,我真擔不起你後半輩子的幸福。”二孟說:“我真想不明白,我這麼死心塌地地追你,趙正大又有了外遇,你怎麼還能對趙正大不死心?”

周雨晴說:“我就是上輩子欠他的。”

正大從房屋中介出來,一直在外麵鬱悶地瞎逛,房子就要賣了,這個家徹底散了。前些天答應父親的事,也成了吹彈可破的肥皂泡。如果時間能倒流,生活還會像眼下這樣狼狽不堪嗎?正大正胡思亂想著,接到宋天然打來的電話,說想請正大陪她吃頓飯,正大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兩人坐在西餐廳一角,宋天然問正大:“你好像心不在焉呀,遇到什麼難心事了?”

正大不想回答,叉起一塊牛肉送進嘴裏,宋天然放下刀叉:“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沒弄明白,說出來你不介意吧?”

正大說:“說吧。”

宋天然說:“你和嫂子,哦,不,你和前妻離婚之後,為什麼離婚不離家呢?這樣住在一起,不尷尬嗎?”

“對你來說,我的答案肯定很可笑,但是,現在有很多人離婚不離家,歸根結底,都是錢鬧的。”

“情都不要了,還要錢做什麼?”

“說是這麼說,可是房子就那麼一套,要是離婚又離家,讓誰去睡馬路?”

宋天然認為這些都不是問題,可以出去租房住,幹嗎非要住在一起。正大苦笑,覺得宋天然想問題想得太簡單了。宋天然認為,既然不想租房,願意這麼合住著,肯定兩人還有舊情。正大不願意談論這些問題。宋天然表態,如果正大是因為經濟方麵有困難,在外租不起房子,自己願意幫忙。正大不願意接受宋天然的幫助,打算把房子賣了,以後要麼租房,要麼到城鄉接合部換套小房子。宋天然搖搖頭:“你費那麼大勁兒幹嗎?如果你願意,可以搬到我那裏住。”

聽宋天然這樣說,正大搖搖頭。宋天然把一張銀行卡推到正大麵前,說你既然不願到我那裏住,就把你前妻的房款給她,不用賣房子。正大將銀行卡推回去,表示不能要。宋天然想了想說:“那這就算是我借給你的,以後你再還我。”

正大說:“這輩子我什麼都敢欠,就是不敢再欠人情債。”

宋天然道:“你這樣,我特別難受。我其實、其實隻是想幫幫你。你知道的,這點兒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正大當然明白宋天然為什麼要幫自己,但他還是拒絕了。宋天然突然抓著正大的手說:“我就想讓你把前段感情早早結束,不結束你就不會有新的開始,我一直在等待著你的開始。”

正大試圖掙脫開宋天然的手,卻被宋天然死死地握住:“你有情,我有意,沒有什麼不合適的。你看著我的眼睛,你敢說,你對我一點兒感情沒有嗎?”

正大躲閃著宋天然的目光,不敢去看,他怕看了,就會掉進去。宋天然見正大不敢看自己,心裏想,別逼得太急,不然會起反作用。於是,放開手,深情地說:“我不逼你了,但我要明白無誤地告訴你,你是我看好的那盤菜,我不會讓它從我眼前被別人端走。”

宋天然覺得,正大不肯接受自己的幫助,是礙於麵子,一個大男人花女人的錢,畢竟不體麵。如果周雨晴願意賣掉另一半房子,自己很願意買下來,那麼,自由出人正大家的人就不是周雨晴,而是自己。那樣的話,朝夕相處,正大和自己的感情不升溫都難。

正大怎麼都沒想到,宋天然居然去麵館跟周雨晴攤牌了。周雨晴一見到宋天然,就想起一句話,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她提醒自己不能失了風度,讓眼前的妖精輕看了自己。周雨晴平靜地問道:“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