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孟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既然正大沒有和你複婚的意思,那咱倆就有可能。”
周雨晴見二孟不死心,就說:“我們準備複了。”
二孟不相信周雨晴的話:“你不用騙我,我知道你倆沒複。”
周雨晴無奈,隻好說:“二孟,我要是真不和他複,一定嫁給你,行了吧。”二孟一臉認真:“那我等著。”
“哎,你別等著呀,耽誤了你的事,我可負不起責!”
“不用你負責!”
看到二孟走了,周雨晴在心裏想,這個二孟真是腦子有病,難道他真沒看出來自己不喜歡他嗎?情竇初開的時候都沒有感覺,現在自己都殘花敗柳了,他也大腹便便,怎麼可能再來電?晚上下了班,周雨晴把玫瑰帶回家,插在茶幾上的花瓶裏,屋子裏立時有了生機。
正大下節目回家,發現電視開著,周雨晴歪坐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正大看見茶幾上的玫瑰花,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周雨晴被驚醒了,故意挑起話巷:“回來這麼早,沒去約會呀?”
正大不悅地道:“看來你約了,怪不得不想複婚。”
周雨晴剛要辯駁,想了想,忍住了,她俯身嗅著玫瑰:“這個世界說是公平,其實還真不公平,男女談戀愛,花錢買花送的總是男人,女人嘛,不花錢就能聞花香,挺好。”
正大不冷不熱:“你那個老同學送的吧?不錯,挺有情調。”
正大去衛生間洗漱,周雨晴跟到門口:“和他說過多少遍了,少玩虛的,他就是不聽,非要送。還別說,女人有花收才叫魅力,要是談戀愛,連朵花影都見不到,就算是結婚了也得散,你看,咱倆就是個例子。”
正大洗著手,不接話茬。
周雨晴倚在門框上繼續說:“我想了想,咱倆談戀愛那幾年,你從來沒送過我花。其實當時我也挺想讓你送的,可你那時候太窮,買不起,我還是挺體諒你的,覺著有那錢還不如去吃碗大肉麵實惠。現在想想,也怨我沒把你培養好,我有責任呀。我和你說,現在你跟人家宋天然好了,觀念上也得與時俱進,雖然你沒她有錢,可也別太摳門了,該送就得送,女人都喜歡花。”
“謝謝你的提醒。”正大從衛生間出來,故意深吸兩口氣,“嗯,是挺香的,這滿屋子都是花香。你們是不是快結婚了?人家等你這麼多年,再等就等不起了,你呢,也這麼大歲數了,再拖也拖不起了。就像你說的:有些事不抓緊,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孟也商量來著,打算風風光光地把婚事辦了。”
正大問:“他有房子?”
周雨晴故作一臉神氣:“你這話問得太沒水準了,你以為人家都像你呀,為套房子氣喘籲籲地活著?不但有,而且還是躍層呢,人家說了,等結婚了,把我媽也接過去享清福。二孟這人吧,以前我是看著不來電,可來電又有什麼用?當年我倒是觸上你這張電網了,現在看看,還不等於自己找死?活了三十多年我終於活明白了,找結婚的不能扯那些虛的,就得找一個實實在在對你好的。”
“嗯,這倒是句實話,你找了這麼些年,總算找著了。我祝福你。”“謝謝,到時候請你喝喜酒。”
“一定去。哦,對了,你結婚了是不是就要搬走了?”
周雨晴一愣:“怎麼?著急攆我走?讓我給你騰窩?”
正大說:“跟我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我不是希望你去住寬敞一點兒的房子嘛。”
“謝謝你的好心。不過,走之前,你得把我的那一半房款給我結了。我覺著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人家二孟,就得把跟你這段前史徹底一刀兩斷,別拉拉扯扯、藕斷絲連的,對不起人家。你說是吧?”
“應該的。說吧,多少?”
“不多,湊個整,一平你就按一萬五給我吧。”
“多少?”正大一驚。
“一平一萬五呀。你這一驚一乍的,是嫌便宜了還是嫌貴了?咱旁邊小區上個月的開盤價就是一萬五。”
正大說:“這房子買的時候還不到六千,離婚的時候,才一萬出頭,這才幾天,你就漲到一萬五了,你可真敢要!”
周雨晴神態自若:“不到六千的時候,我是往圍城裏走,一萬出頭的時候,我是往圍城外走,這能一樣嗎?再說了,一萬出頭的時候,你也沒給我錢呀。要是那時候把賬清了,你現在不就省心了?一平就能省小五千,咱這八十六平,能省多少呀!趙正大,你就是太聰明了,可聰明往往被聰明給耽誤了,那就成了愚蠢。你說你不拖著多好,這一拖,房價噌噌奔兩萬去了,我現在要你一萬五,還是看在咱以前的夫妻情分上給你打了個折扣……得,你不用謝我,我打折扣,心甘情願。人家二孟也說了,離,是緣分沒了,不能因為離了就傷了感情。一平給你便宜一千,一萬四,就是對著這份感情,我們可都是講理的人。”
正大被噎住了。
周雨晴繼續說:“我拿到錢就結婚,你現在都耽誤我五六年的幸福了,可別再耽誤了我下半輩子的幸福。你厚道點兒,饒了我吧。”
“好!”正大答應著,轉身朝臥室走去,砰的一聲摔上房門。
周雨晴看著那扇還在顫抖的門,冷笑了一聲。
正大回到臥室,惱火地朝牆上擂了一拳頭,痛得齜牙咧嘴,又不敢出聲。
一大早,正大來到弟弟上班的房屋中介所,跟正義打聽現在房子好不好賣。正義說:“還行,前段時間,國家調控房價,很多人都觀望,可是觀來望去,房價還在漲。這不,都等不及了,著急看房買房,現在賣房的人開始坐地漲價了。”
正大問:“你看咱家那套房子能賣個什麼價?”
正義說:“一萬四五吧。”
正大讓弟弟替他辦兩件事:“第一件事,你把咱家那套房賣了;第二件事,你再找個稍微偏僻一點兒的地方,用賣房一半的價格再買一套,房子小點兒也行,貸點兒款也行。”
突然要賣房,之前一點兒征兆都沒有,正義意識到大哥和嫂子杠上了。等正大一走,正義連忙給周雨晴打電話,周雨晴聽說正大要賣房子,心裏一驚,後悔自己把玩笑開大了,她擔心地問正義:“能賣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