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大泄了氣:“給誰了?不是我吧?”
“給你我還說什麼,‘肉爛在鍋裏’。再說,中獎那天晚上,你還在班上做節目。”
正大苦笑:“你還記得我那天晚上在做節目啊?行,你還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吃兩片腦清片吧,桌子上有。”
周雨晴說:“我跟你說正經的。”
正大說:“正經什麼啊正經,就一個夢,能正經嗎?”
“我說的你別生氣啊。你想想,正果去買彩票這事,當時在出租車上,除了我之外,就兩個人知道。”
“你是說出租車司機?”
“司機光知道正果去買彩票了,他還能知道中不中獎的事嗎?”
“你神經病啊!”正大突然明白過來。
“誰神經病了?我又什麼都沒說!”
“你還沒說?車上除了你和正果,還有司機,就剩下一個正義,你這還叫什麼都沒說?”
“是你說的正義,反正我沒說。”周雨晴狡辯。
正大無奈,點著周雨晴:“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
“我都說了嘛,不想跟你說,你偏問,還怨我?再說,這夢都是反著做的,越夢見是誰幹的,越證明不是他幹的。我這還給正義洗清冤情了呢。”
“你就是有病!”正大氣得肚子都要破了,轉身出去。
從家裏出來,趙正大耳邊還在響著周雨晴的話:“你想想,正果去買彩票這事,當時在出租車上,除了我之外,就兩個人知道。”
趙正大放慢腳步,思忖起來,不過,他還是覺得不該往那上麵想,隻是又控製不住。
正果已經出了兩次事,都是有驚無險,如果再出事,那就不好說是什麼情形了。周雨晴這麼想著,決定給正果找個能照看她的地方。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娘家。如果讓老媽照看個十天半個月還行,長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老媽都這把年紀了,應該頤養天年,好好享享清福。何況自己現在跟正大已經離婚,老媽一直對這事耿耿於懷,讓她照顧已經不是小姑子的小姑子,根本不可能。想來想去,想得周雨晴腦袋都疼,後來總算想到一個地方,覺得這兒還比較靠譜。
早晨送好好去幼兒園的時候,她把正果也帶上了,她跟園長把家裏的情況和正果的情況詳細描述了一番,懇求園長能收下正果。園長當即拒絕,說這件事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周雨晴也不氣餒,始終微笑著,一遍遍重複著自己的困難。
“這是幼兒園,不是收容所。”園長看了正果一眼,“她這麼大,到幼兒園確實不合適。”
周雨晴從皮包裏掏出一管口紅:“園長,這可是好好他爸的同事從國外捎回來的,我這人平時也懶得用……”
園長把口紅推了回來:“好好媽,你這事真不行,沒有這個先例。”
周雨晴又把口紅推過去:“您答應了不就有先例了嗎?別看我們家正果是好好他姑,其實那就是虛長了個年歲,要是論心理年齡,她還真未必比好好大。所以呀,她跟好好在一起,特別能玩到一塊兒去。”
園長感歎:“你們也怪不容易的。”
周雨晴滿是感激:“還是女人懂女人。園長,你說,誰家願意攤上這種事,攤上了總不能躲著吧?我們家正果還會畫畫,畫得可好了。她原來還給動漫公司畫過,她還畫過好多動畫片呢,電視裏都演過,有好幾部呢。”
園長驚訝地打量正果:“是嗎?”
周雨晴忙著點頭:“是是,正果一天到晚在家教好好畫,我就是想呀,讓正果到幼兒園來,還能教教別的孩子。當然,你要是能收下她,就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了。”
園長一臉為難:“你們的情況,我也理解,可是……可是我就擔心別的家長不同意。”
“白教他們家孩子畫畫,還不收錢,誰不高興啊?”周雨晴說著,從包裏拿出圖畫本,遞過來,“園長您看看,這都是正果畫的。”
周雨晴翻著畫冊,給園長看。園長敷衍地笑笑,接過畫冊,翻看了幾頁,立即被正果的畫吸引了,不覺又好奇地打量著正果。
“這還是她畫著玩的。”周雨晴忙說。
“不瞞你說,我們這兒原來有個美術老師,還真沒有她畫得好。”園長憐愛地看著正果。
周雨晴一看有縫可鑽,連忙誇獎起正果如何懂事,如何會哄孩子,肯定不會給幼兒園添麻煩。園長猶豫再三,總算答應讓正果先試試。
周雨晴陪著正果,和園長一起把正果送進好好的班裏,好好一見姑姑來了,高興得要命,拉著正果的手挨個給小朋友介紹。周雨晴躲在窗戶外向裏張望,小朋友有的在玩積木,有的在畫畫。老師拿著紙筆,遞給正果,引著正果坐到桌前。老師對正果說著什麼,正果就畫了起來。老師招呼小朋友來看正果畫畫,小朋友一個個都很興奮,好好更是喟瑟得不行了。
寥寥幾筆,正果畫出一個逼真的喜羊羊,老師帶頭鼓掌,小朋友們也跟著熱烈地鼓掌,好好一臉驕傲地說:“姑姑,我姑姑!”
周雨晴看到這一切,終於放心地走了。可她沒承想,半天時間不到,正果就闖禍了。園長沒敢打周雨晴的電話,是覺得那個女人太能說了,而是直接把趙正大叫到了幼兒園。原來,好好和小朋友搶玩具,正果幫著好好,一把把小朋友推倒在地,人家孩子臉上蹭掉一塊皮。孩子奶奶來了,心疼得直掉眼淚,非要讓幼兒園和趙正大給個說法。正大賠著笑臉跟人家道了半天歉,孩子奶奶沒再追究,唯一的條件是讓正果別再來了。園長無奈,說本來我們是想發揮一下好好姑姑畫畫的特長,教孩子點兒東西,沒承想出現這種情況。正大要把正果接回家,正果卻不走:“我想和好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