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愛沒了,恨還在!
等待的日子總是漫長的,姚禦風並沒有如衛鏡涵所說,在一兩天的之內前來衛府。我像往常一樣,站於瑤閣的窗前,看著窗外的一景一物。
瑤閣不像玉閣,推開門就可以看見那將要撐破天的樟樹。瑤閣的外頭都種滿了木槿,現正當陽春三月暖陽天,木槿又是適應力極強又加之喜陽光之物。瑤閣處於東麵,木槿又是種於暖陽照射之處,因此木槿花開得特別的燦爛。一朵朵不同顏色的木槿花並排成一簇,白的,粉紫的,紫的;基部千篇一律皆是紅色。暖風拂過,它們就像婀娜多姿的少女在陽光輕輕擺動輕盈的身姿翩翩起舞;靜若時,它們更像是身著華衣,麵帶羞色,散發迷人芳香的女子在花叢中靜靜的等待心怡男子的采摘。歎息的是這樣的美好都是短暫的,每當夜幕降臨的同時,它們也跟之幕落了,凋謝了。隻是它們的凋謝是為了下一次更絢爛地開放。
我知道木槿花的話語是:溫柔的堅持。在第一次見著這些木槿花時,瑤閣中的婢子就告訴過我,那是衛鏡涵為秋瑾種下的。我知道這些木槿花不僅僅是因為它們是秋瑾喜愛的花,還是衛鏡涵對秋瑾溫暖的堅持。隻是這份堅持還會開花結果麼?每每想到這裏,我都強迫自己,不讓自己再想下去。
有時候,我也會問自己,我的等待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能見著姚禦風,拜托他告訴奕軒,我沒事?還是等待姚禦風前來告之我,鄭記洋行已歸蘇家所有,從此再無他人能奪去鄭記。
每當夜幕來臨時,我都會感到異常的煩躁;一是因為時間流逝之快,二是因為我在擔心姚禦風,衛鏡涵雖然天天都到瑤閣來,但卻沒給我帶來任何關於姚禦風的消息;不是衛鏡涵不肯說,是因為連他都不知道姚禦風在幹嘛?我開始擔心姚禦風的安危,我怕姚老狐狸發現姚禦風偷梁換柱助我逃離之事,以姚老狐狸的毫無人性,我怕他會對姚禦風下手。
有時候我又會感到非常的矛盾,自己都自身難保被人囚禁於此了,還當那麼多心作甚?我就這樣在矛盾中掙紮著。直到來到衛府的第七天,姚禦風終於來了。
那一天,也是夜幕降臨時,我看著窗外一朵朵毫無生氣凋謝的木槿花,心中正生出愁意時。姚禦風喚著我的小名,他的聲音如飄渺在山峰之間的風穿入我的耳朵裏,那樣的不可思議,那樣的讓人捉摸不著。我順著聲音的來源之處,回眸望去,正與姚禦風四目相對。我百感交集的看著他,我不知道從頭我心掠過的是苦?是悲?是思念?還是無法原諒?我隻知道,在看到姚禦風的那一刹那,所有砌築成我心中那一堵牆的苦與背,痛與恨頃刻崩塌。
沒有淚水,沒有擁抱,我們就這樣四目相對的站於原地。姚禦風眼中布滿血絲,滿臉狼狽,失去一股生的靈氣。他張開口,輕聲的問道:“你好嗎?”
我艱難的點著頭,那個‘好’字還未說出口;我又搖了搖頭。何必自欺欺人,多做矯情呢?我跟他都落魄成這樣了,還能好嗎?外麵的風破窗而入,雖是陽光暖風天,但是太陽落山了,所有的溫暖都跟之而去;那一陣風吹得我直打寒顫。姚禦風褪去身上的外套,走到我的身旁,將外套披在我身上,扶著我坐落到一旁的沙發上,爾後倒了一杯熱水遞至我手上,說:“喝口熱水暖暖身子吧。”
我看著姚禦風的一舉一動竟看得出了神,聽了他的話我,我才喝了一口。可是水太燙了,燙著了舌頭,我放下杯子,一副痛苦的樣子。
姚禦風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皺緊眉頭,柔聲的責備著:“看你,一副丟了魂魄的樣子。”這一柔聲,說得我心中直發顫,好像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我們倆還是當初那兩個深愛著彼此的人兒。可是我是清醒的,鄭記是怎麼沒的,父親是怎麼死的,我都一清二楚。
看著姚禦風一副深情的樣子,我實在不願意告訴他,剛才在我心頭萌發的是一個怎麼樣的可惡想法。就在剛及姚禦風為了披上外套的那一刹那,我想,如果真的報不了仇,如果到最後沒辦法讓姚老狐狸血債血還;那麼就選擇負債子還吧,就在剛才,我可以肯定,姚禦風是愛我的,我可以拿他的愛當利劍,深深的刺殺他,讓他痛不欲生。
姚禦風,我問你,替我死的那個人是不是綠柳?”我直視姚禦風的雙眸問著,冰冷的語氣直穿破姚禦風的柔情,讓他的柔情碎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