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停頓的時候,早有一雙手幫我撿起絲帕子,將我扶起,然後把絲帕子交到我的手中。我緊緊地握住絲帕子,將它揉成一團,握在手心中。
“姐姐,這可是出於蘇州的上好絲綢,雖說姚家的上好物品比這好得多,但這是妹妹的一點心意,禮輕情意重,你可要保管好它。”薑靜殊說著說著,便伸著雙手過來握住我的手,道:“外頭的土匪盜賊雖然清出,但是那些多了手腳的阿貓阿狗,你可要擔心些。”
薑靜殊說這話時,前去取六安瓜片的彩屏正好前來。我知道靜殊這番話不單單是在說給彩屏聽,她更是話中有話。我告訴自己要堅強,決不能讓人看出破綻,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連累薑靜殊,我抑製住心中的痛楚,緩緩說道:“姐姐的一番好意,妹妹定會好好保管著。不過前些日子倒是有聽統帥府裏的人傳出,如今已派人前去掃了那些盜賊的巢,想必不久被盜去的東西就會物歸原主,那些匪徒盜賊定會得到嚴懲。”
正在我說話之時,彩屏已沏好了六安瓜片,我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那滾燙燙的茶水燙傷了我的舌頭,也燙傷了我的心。
薑靜殊,說:“這茶太燙了,你慢些喝。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是你的就是你的,別人想搶,也搶不了。”
我放下杯子,卻聽得杯子落地的聲音,那清脆的玻璃響聲,刺痛了我的耳朵。薑靜殊咻地一下,拉著我站了起來,焦急的問道:“有沒有燙著?”
我擺了擺手,“我沒事。”說完便吩咐彩屏把碎片弄掉。膽小懦弱的彩屏許是被玻璃的破碎聲嚇到了,竟愣在一旁,我滿心的怒氣無處可出,如今見著她如此,憤怒地說道:“你是怎麼做事的?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薑靜殊深知我此刻的心情,連忙拉住我,對著彩屏說道:“你快些清掃吧,當心這玻璃碎片紮傷了人。我先扶你大少奶奶去換身衣裳。”說完便扶著我往內室裏去。
進了內室,薑靜殊才鬆了一口氣,說:“姐姐,你要振作點。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想出辦法奪回鄭記。”
我沉重的點了點頭。說:“幫我告訴誌恒和父親,我一定會把鄭記奪回來的。”
薑靜殊聽著我的話,才說道:“所以的一切都在那絲帕中。”
我看著手中的絲帕,柔軟的絲帕上隻繡了一個“落”字,便別無其他。我知道剛及薑靜殊要告訴我的是:‘蘇落’。鄭記已落入姚老狐狸的手中,可是這條絲帕子除了告訴我這些,便再無其他。
我皺著雙眉,將絲帕子遞至薑靜殊的眼前,說:“我想知道的不止這些。”
薑靜殊敞開絲帕子,說:“這絲帕子是有玄機的,誌恒怕這條絲帕子落入他人的手中,便用了一種藥隱去了絲帕上的字,你將絲帕子浸泡在水中,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
誌恒做事越發的小心翼翼了,雖然我知道他再也不是那個放浪不羈的浪子了,可是我卻未想到他有如此深的城府。是不是在這你爭我奪的世界裏過久了,再笨的人也會變聰明。可是我蘇暮傾怎麼會如此愚蠢至極,以為鄭記會永遠屬於蘇家的,以為姚老狐狸沒那個本事,可是我錯了,一敗塗地。姚禦風,你真的保護不了我嗎?我該說,是姚老狐狸的手段太強,還是你在我跟你父親之間,你選擇你的父親呢。
薑靜殊並沒有多留,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多留一秒,便會多一份危險。雖說她是薑家的女兒,姚老狐狸不能拿她怎樣?可是我不能保證那樣鬼迷心竅,貪戀錢財的人會做出什麼事來。
薑靜殊離開的時候,告訴我一個,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是有希望的消息,那就是她懷孕了,她懷了誌恒的孩子。這也算是她對我的一絲安慰吧。我握住了她的手,掉了一顆淚水,這顆淚水真是喜悲交集呀。我對她說道:要好好的,保護好孩子。
那是誌恒的孩子,那是我們的希望。今生我不再會有孩子了,哥哥和明綺也是不可能的了,至於秋瑾,想來也無望,唯有誌恒,唯有他們的孩子,會是我們夢的延續吧。將來有機會,我一定要告訴誌恒:一定一定要讓這個孩子幸福。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