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就讓我陪你一起痛吧。”
我知道路上經過的行人都會用詭異的眼神來打量著我們,我不去理會那麼多,隻要秋瑾能好起來,隻要秋瑾能明白,不管她再如何消沉,在這個世上,梁誌恒永遠都不會屬於她的。我希望她能早日想通,接受鏡涵的愛。
秋瑾將手上的鴛鴦枕交予我,說:“暮傾,代我向誌恒說一聲祝福吧!我知道我今生是等不到他了,可是我不會吝嗇到連一聲‘祝福’都不給。”
我有些詫異,感覺今日的秋瑾好像有哪裏不一樣,可是卻怎麼看都看不出來。“秋瑾,既然你來都來了,為何不進去親自送上祝福。”
聽著我的話,她臉上的痛苦不由得加深些許,她說:“暮傾,我無法麵對他跟別的女子拜堂成親。”秋瑾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來撫摸抱在我手上的鴛鴦枕,“這是我一針一線為誌恒繡的,你一定要交給他,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聽著她口中‘希望’一詞,我雙眉微蹙,疑惑的問著:“是何希望?”
秋瑾雙目凝視著枕頭上的鴛鴦,臉上的痛楚已漫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在春日的照耀下波動的春水一般,浟湙瀲灩,浮天無岸。她臉上泛起一絲絲春光的羞澀,說:“以前,我總會想,一定要嫁給他;連做夢都想著跟他同床共枕,如今……”
秋瑾說到此就不願再說下去了,我知道她是不願意那些醜陋的現實將她心中那美好的夢打碎。我緊緊的抓起秋瑾放在鴛鴦枕上的手,肯定的說道:“秋瑾,你放心,我一定會親手交給他,還會讓他以後的每一個晚上都會枕著這對鴛鴦枕入眠。”
秋瑾聽到我這麼一說,早前那如春日紅光的紅暈已經漸漸加深,此時的她,兩旁的臉頰已如熟透了的紅柿子一般。“這樣我便安心了,早前在繡這對鴛鴦枕的時候,我早已將我的思念和我的靈魂附於這對枕頭上,以後的每一個晚上,我就能跟他同床共枕了。”
秋瑾的語氣極輕,像是雲煙一般,一吹就散。我滿心深痛,但是無論如何,我卻不願去打破她心中那一絲美好的‘希望’。
秋瑾離開的時候,黎明之光已經穿破了整個天際邊。冬天的黑夜總是來得快去得慢,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明。在這明亮的世界裏,我看到的不止是秋瑾離去的背影,還有衛鏡涵在站於一旁,目送著秋瑾離去的深痛目光。這算什麼,我苦笑著,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原來是我就在你的身邊,深深的愛著你不可自拔,可是你卻把我當成陌生人。
我抱著鴛鴦枕往梁府走去,身為他們之中的局外人,我除了把事情看得透析之外,什麼都做不了。我不能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也插手不來。目前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將手上的鴛鴦枕交給誌恒,幫秋瑾完成所謂的‘希望’。
這場婚禮,開心的人有幾個呢?誌恒開心嗎?薑靜殊開心嗎?誌恒的心中有個陸明綺,薑靜殊的心中有個衛鏡鴻。
小的時候,聽過一位大師說過這樣一句話:“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我抬頭看著天,心中問著:“老天爺,你是不是糊塗了?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安排?讓我們每一個人都痛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