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難以接受的現實(1 / 2)

第三十二章 難以接受的現實

我總是幻想著有一天奕軒會回來,他踏著潔白的梔子花開,來到我身邊,淡雅的對我笑著:小傾,我回來了。可是這種幻想始終像泡沫一樣,當我還沒來得及捉住它,它就破裂了,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寸草春暉,骨肉至親;尋回姚禦翔,媽媽心中的石頭終於得到放下。這七千多個日日夜夜的想念與擔憂,盼望與失望,是要怎樣的一顆心才能承受得了這樣的患得患失。此中的苦唯有媽媽一個人能體會得到。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姚禦風竟用一天一夜的時間把姚禦翔從漢城帶來了。

今日,果然是姚家大團圓的日子,晨曦之光緩緩生氣籠罩著整個姚府之時,出閣的秋瑾在衛鏡涵的陪領下回到姚府,守在媽媽的身邊,等著姚禦翔的歸來。

秋瑾清瘦了不少,失去了先前那如池魚嬉水般的活潑,也失去了如鳳尾花開的熱情,這時的秋瑾就如那滿庭即將凋謝的花朵一般。見她如此,我滿顆心都揪緊在一起,不停抽搐的痛著,心中有一句話不停的回蕩著:人生已是如此,又何必苦苦的糾結下去。隻是這句話,我不懂,秋瑾亦不懂,是我們不想要懂,還是懂不了。

衛鏡涵站於秋瑾的身側,滿臉渡滿了深深的笑意,隻是他的眼中那一股如流水般靈動的希望已經漸漸暗淡了,他是否後悔了,他娶的人是他心中想象的姚秋瑾嗎?還是他自責,他毀了一個快樂的人的一生。

媽媽見秋瑾清瘦如黃花,先前疏開的眉頭,此時已蹙成一團亂絲。媽媽此生為了一個姚禦翔,已經受了不少苦了,難道天就這麼的不得意逐人心願,讓媽媽過上一兩天清靜安詳的日子嗎?

秋瑾的執著,媽媽身為母親自是最了解的,她不能怪任何人,她不能問衛鏡涵,秋瑾為什麼如此清瘦,她不能責怪秋瑾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當日秋瑾答應婚事之時,想必一顆心早已隨她心中那一絲美好而去了,而勸著她,甚至逼著她的人正是我們,如果心死需要定罪的話,那麼我們就是罪魁禍首。

媽媽忍著滿心的悲涼,含著淚光的盈盈眸眼看著衛鏡涵,“鏡涵,你要好好照顧秋瑾。”

衛鏡涵聽著媽媽的話,更加的摟緊著秋瑾,“媽媽,我會的。”

站立於一旁,滿臉威嚴的爸爸,此時已經眉頭深皺,他是不是後悔了,或許他當初沒那麼固執,執意要秋瑾出嫁,那今日的秋瑾是否會如此。爸爸看著媽媽,深情的說著“舒娟,相信鏡涵吧。”

看著秋瑾一臉淡然如雲兮,唯有苦澀衝於心頭。如若人生能得一如意,那此下想必秋瑾就像一個快樂的小姑娘一樣,聽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找回,她定會圍繞在我身邊蹦著,跳著,把心中所有的激動,所有的喜悅,像湧泉一樣傾盡而出;隻是人生難以如意,又偏偏遇上秋瑾這樣執著的人,此時的秋瑾,就如一灘死水般平靜,任何事物都不能激活她那顆沉睡至死去的心。

朝陽已經漸漸剝去一層紅暈升至於半空中,姚禦風沒到,沈漪雲因剛誕下孩子,身子虛弱沒來,二娘也因身子不適沒到。媽媽正滿心焦慮的尋問著:“怎麼他們還沒到來?”之時。守於前門的人興奮的往前廳跑來,嘴裏還不停的抱著:“老爺,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媽媽無比激動的說著:“老爺,你聽到沒有,我們的禦翔回來了,你聽到了沒有?”

爸爸粗糙蒼老的雙手緊緊的握著媽媽,說:“舒娟,我們的孩子終於回來了。”

當幾個身影遮住了明媚的光線,爸爸媽媽已經相互相依著上前,秦叔說:“老爺,夫人,老奴把二少爺帶回來了。”

我帶著好奇之心,望向秦叔身後的姚禦風和另一個人時。腦海裏如同響起一個晴天霹靂,那巨響的聲音似乎穿破我的耳膜,我聽不清旁人的對話,滿腦子蕩漾著秦叔那句:“老爺,夫人,這便是二少爺。”

見清來人,如波濤洶湧的心始終是平靜不了。滿眼如雲煙彌漫般茫然,隻見得眼前之人,一身白色西裝著於修長的身上,嘴角彎彎,笑得極其的美,那是一種溫柔的美,這種美,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白皙的手背上,還印有幾個似虎牙般的痕跡,那是我留下的。

那一年,因貪玩的我,頑皮的爬上樹上,他沒來得及時,我便從高高的樹上摔了下來,摔傷了骨頭;當大夫幫我接骨之時,那種錯位的疼痛,竟是如此讓人難以忍受,我捉住了他的手,緊緊的咬著不放,他痛得得滿臉都扭曲了。原來那個曾經,我有多痛,他就有多痛。當大夫幫我接好骨之後,他的手背已經血淋淋。大夫說,如果我再繼續咬著不放,恐怖他的肉就掉下來了。或是因為痛,所以從那次之後,他便沒讓我受過傷。我的傷漸漸好了,他那被我咬的手背也漸漸痊愈,隻是再也沒有之前那麼完美無痕,幾個虎牙猙獰般的烙印於上。每次我見著了他的手,都會問他,為什麼不推開我;他每次都說,因為我要跟著你一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