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盤散沙
今日的梁誌恒可真累,一路把我背到明莊,又一路把我抱回姚家。姚禦風靜靜的站立姚家大門口,一動也不動就如一棵幹枯的大樹,臉色就如那灰沉沉的天空一般,一見著梁誌恒抱我回來,匆忙的往我們這兒跑來,倉促間還差點摔了一跤,落寞的看著我和梁誌恒,不發一言。
被玻璃碎片割傷的手,依舊趟流著血,一滴,兩滴,……一路上血跡斑斑,就連誌恒身上白色的襯衣也被我的血染出一朵朵比那盛開的紅梅還要紅豔的花朵,梁誌恒深深的蹙著眉頭,說:“小傾的手受傷了,我們現在必須幫她處理傷口。”
梁誌恒的話敲醒了正木訥在一旁的姚禦風,他看著我流著血的傷口,說:“我來吧。”說完便從梁誌恒手中抱過我轉身往姚府走去。
梁誌恒跟著我們身後,我滿臉焦慮看著誌恒,說:“誌恒,你先回去吧。”
梁誌恒憂愁的看著我說:“可是……”
我微微的閉上眼,繼而睜開,對著梁誌恒說:“快回去吧,哥哥……哥哥……。”
梁誌恒明白我的意思,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你好好照顧自己。”說完便轉身與我們反方向的跑了回去。
哥哥,誌恒,我們是不是越來越遠了。那個疼我,愛我,把我捧著手心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哥哥,他居然叫我滾。想到這些,我感到身心異常的疲憊,整個身子都發著抖,好冷的天,好冷的心。我畏縮在姚禦風的懷裏,隻覺得他的身子很熱,很暖,是我可以棲息,可以養傷的地方。
姚禦風把我抱回了玉閣,拿出消毒水為我清洗後,拿著夾子,仔仔細細的把摻在我手心的玻璃碎片一小塊一小塊的挑了出來,然後為我敷上藥,纏上紗布。
我從來沒近眼打量過姚禦風,棱角分明的臉龐,異常的冷峻,低垂著的長長的睫毛下,墨黑色的眼眸十分的冷漠,可是冷漠中又透露出一絲柔情,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眉頭深皺,額頭上還滲出一絲絲汗水。我伸出手把他的眉毛撫平,姚禦風身子一震,抬起如黑水晶一樣閃爍的深邃雙眸看著我,我縮回了手,看著眼前的人,才知道自己錯意了,原來想念一個人太久了,就會產生幻覺,把另一個人當成他,心中的他眼神溫和柔軟,定不會像眼前的他一樣深不可測。
姚禦風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我抬眸看著姚禦風,四目雙對,想從他眼中看出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深情?不可能,他隻不過是在演戲騙我而已。
我告訴自己,蘇暮傾,一個人傻過一次就夠了,沒必要再傻第二次。
姚禦風終於開口說話:“暮傾,我錯了,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我看著姚禦風,心裏恥笑著,又開始演戲了。我輕蔑一笑,說:“姚禦風,你有閑工夫在這兒演戲,我可沒有。再說了這裏也沒別的觀眾,不會有人給你掌聲的。”
我的話刺激不到姚禦風,他還是自顧自的唱著,演著,戲台上的戲子還沒他演得好,“暮傾,請相信我,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的,好好的過日子。”
我推開了姚禦風,輕哼著:“姚禦風,是你瘋了,還是我病昏了頭。你的這些話,應該要對你的慕琉月說去,怎麼能在我麵前說這些讓人感到惡心的話呢,你就不怕我瞧不起你。”
我想這會姚禦風是真的瘋了,因為不管我怎麼說,他都重複著那一句:“暮傾,跟我好好過日子吧。”聽了他的話,我隻覺得可笑,姚禦風居然會求著我跟他好好過日子,我知道,這隻不過是一場會落幕的戲,我不願意站在戲台,跟他演起對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