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來到八仙奶家門口,我撥通紡妤的手機,叫她出來開門。當我抱著邁進屋子的時候,心在激烈地跳動,感覺有些緊張,身子禁不住搖搖晃晃。這房屋是新建的,牆麵都刮了仿瓷,在熒光燈照射下,光亮如白晝一樣。我輕手輕腳靠近紡妤,她漸漸地往後退縮,瞅著我和孔雀,眼裏充滿疑惑。我把孔雀放置她跟前,搓了搓雙手,露出獻媚的微笑,指著它對她說:“瞧,這就是傳說中的鳳凰,我特地將它奉獻給你。”
“這,這是鳳凰嗎?”紡妤嘀咕道。
“是,我覺得是。”我肯定地回答,但底氣不足,尋思了一會,自圓其說道,“其實世上根本就沒有鳳凰,因為它早已滅絕了。現在所說的鳳凰,都是人們用別的東西替代的,比如說我今天在潯江城吃的龍鳳湯,就是用草母雞替代鳳的。我想,鳳凰是百鳥之王,要是用一種鳥來代替,恐怕隻有孔雀最合適,因為沒有別的鳥兒比它更美麗。”
紡妤默然傾聽,臉上毫無表情。她的反應如此冷淡,著實叫人心裏發怵,不過我還是抱著一線希望,耐心地對她說:“你看,這是一隻藍孔雀,它要是開屏了,非常好看。”
為了逗她高興,我刻意在孔雀麵前晃悠,做出各種滑稽動作,試圖誘它開屏。可是,任憑你擺弄什麼姿勢,任憑你怎麼喊孔雀快開屏,它就是不予響應。等我停止折騰了,紡妤輕輕摸了摸孔雀脖子,然後扯動自己的裙擺,在它麵前跳起優雅的舞蹈;隨著紡妤翩翩起舞,孔雀忽然鳴叫一聲,漸漸的張開尾巴,展現出一道色彩豔麗的畫屏。我頓時興奮不已,忍不住拍手鼓掌,很孩子氣地叫喊:“哇,孔雀開屏了,孔雀開屏了。”
當紡妤停止舞蹈之後,孔雀也隨即收攏羽毛,把畫屏隱藏起來。
“你的舞姿真是優美,”我湊近紡妤身邊,笑吟吟問道,“這孔雀開屏,你看漂亮不漂亮?”
“漂亮,非常漂亮。”紡妤讚歎道。
“紡妤,”我直言不諱地說,“你需要的兩件東西,我都一一獻出了,希望你能兌現諾言,咱們盡快喜結良緣。”
“兌現諾言?”紡妤說,“我需要的是龍骨鳳翅,而你獻出的是什麼,魚刺和孔雀。”
“不錯,”我提醒她說,“可我拿魚刺當龍骨,已經得到你認可。”
“龍骨算我認了,”紡妤說,“不過,孔雀就是孔雀,絕不是鳳凰。”
“什麼鳳呀凰的,你到底見過沒有?”我頗激動地說,“不管怎麼說,這孔雀不是鳳凰也跟鳳凰差不多,為了得到它,我花了一萬多萬塊錢。”
這錢不能白花,無論你認不認可,我都不能輕易放棄。想到這裏,我像螃蟹似的張開雙臂,突然撲向紡妤,將她緊緊摟在懷裏。眼下天熱,雙方穿衣很少,我的手臂夾住她的手臂,我的身子貼緊她的身子,隔著薄薄的裙子,可以感覺到她的膚肌光滑細嫩,一時叫人欲火升騰,禁不住動手動腳。紡妤驚叫一聲,使勁推了一把,從我懷裏掙開,嚴厲警告我不要亂來。
“嘿嘿,大美人,我今晚絕不放過你。”
我一邊浪笑,一邊撲向紡妤。她躲閃,我追逐,好似玩躲貓貓遊戲。當我將要抓住她的時候,眼前倏地閃現一個穿黑衣的骷髏,衝我張牙舞爪,似乎要把我吃掉。這骷髏太可怕了,嚇得我心驚膽戰,深身直冒冷汗;驚恐之下,我不由得踉踉蹌蹌後退;到了門口,看見孔雀還在,抱起它往外麵跑。鑽進車裏,透過車窗張望,隻見紡妤正在與八仙奶嘀咕著;看到老太太身穿黑衣,不免讓我心有餘悸,巴不得盡快逃逸;都說八仙奶克死自己親人,是因為命硬,依我看她家肯定是凶宅,剛才分明出現鬼影。好不容易弄到孔雀,卻沒有達到目的,真是晦氣。沒辦法,我隻好發動車子,灰溜溜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