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陽光最是熱烈,照射在山崖下的瀑布,在彌漫的水氣上映出一道模糊的七彩光環,雖沒夏日暴雨後放晴後出現的彩虹壯觀瑰麗,但亦別有一番滋味。
種植棚臨水而建,二人坐在上麵,騰出腳了,望向那潺潺的流水,傾聽大自然美妙的各種聲響,一時間,都無語了。
段天心裏充滿了感動。許久,他嘴唇顫抖地說道:“我願永遠住在這。”
方芸沒有答話,隻是絞著手指。
段天整個人處在一種巨大情感衝擊下的戰栗中,他再忍不住,伸出手。
仿佛是很長的距離,終於,終於,段天的手按在方芸的肩上。方芸並沒有像上次那樣跳起身子躲開,任由段天的寬厚的手按在自己的肩上,方芸心底的幸福的顫抖迅速擴展全身。方芸眼淚出來了,淚掛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像顆顆閃耀的珍珠。
方芸身上不可遏止地顫抖傳到段天的手心上,傳到段天的心上,原來,原來,方芸是愛著自己的啊。一股從未有過的巨大的幸福潮流湧上心頭,讓他快樂得幾乎要呻吟出來。他兩手按過去,緩緩用力,讓方芸轉過身麵對著自己。
方芸垂著頭。
段天的頭,一寸一寸地湊了過去,嘴唇終於碰到方芸的象牙一般聖潔的額頭。山林間的一切聲響都仿佛停止,兩人清晰地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
段天嘴唇繼續往下,親到那濕潤的眼睛,秀巧的鼻子,終於,終於……段天咬到了方芸的嘴唇。一旦咬到,就像一切都開啟了,段天大力摟過方芸,盡情地吻了起來。
啊,又甜、用香的嘴唇,又滑又靈巧的小舌。
方芸的玉牙抵不住段天的進攻,終於放行,方芸頭微仰著,手則僵硬而緊緊地抓著段天的衣服。
天啊,吻,原來是這個滋味,這太讓人受不了啊!可是段天,仿佛沒有停止的念頭,隨他了吧,這個、這個冤家 ……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聲清脆稚嫩的聲音喊道:“哎呀,方老師和段老師在親嘴了!”
兩個人立時鬆開,看到一個最是調皮的男孩在那裏叫。
男孩“哎呀”了一聲,蒙住自己的嘴巴說道:“我媽說看不得大人親嘴的,看了會爛嘴巴。”想是男孩的母親為防兒子偷看自己而老公親熱這樣嚇唬男孩的。
男孩一溜煙地跑走了。方芸麵色酡紅,紅暈順著脖子一直到那晶瑩潔白的肌膚,界限非常明顯,段天看了忍不住吞了口水,方芸“氣”得一拳打過來。
段天雙手摟過的腰,唇又碰了下方芸的唇,方芸躲了一下,但沒掙脫段天懷抱。段天手一用力,居然抱起方芸來。
方芸被段天這個孟浪的舉動嚇壞了,呼道:“段天,段天,快放我下來。”
段天心中得意極了,抱著方芸下到草地上,旋轉起來,大聲說道:“方芸,方芸,我愛你!我愛你!!!”
山穀回音,方芸羞得沒法,喝道:“讓學生聽到了,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可真要生氣。”
段天剛把方芸放下來,從山林遠遠鑽出七個學生頭來,頭戴著各色的花環,他們快樂地奔過來,邊跑邊傻嗬嗬地笑道:“方老師,方老師,我們也愛你哩!”
傍晚,段天看著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方芸給孩子們依次做晚餐,布置作業,心頭填滿了幸福,啊,這個小小的彩虹坪,他段天尋到了他誌同道合的愛人,命運啊,他要感謝命運,感謝林曉的西行的提議,感謝張勇的支援,感謝西行路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他最直接要感謝的就是那次塌方,沒有那次塌方他們是不會拐到這裏來,他甚至要感謝那讓自己狠狠摔一交的石頭,沒有它自己怎麼會在這啊,當段天回憶西行的路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候,行程的稍微改變都會使他與愛人失之交臂。段天現在快樂地想哭,想叫,想呼喊。
方芸不理他的瘋樣,兀自忙著,等段天看到方芸手中從教室裏拿出段天睡覺的睡袋等事物的時候段天結束自己的幸福的胡思亂想,忙過去,問道:“方芸,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