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又是什麼?”他有預感,離玉玲瓏不遠了。
“誰知道呢!”孟媛學他之前的語氣答道,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胭脂、服裝、金銀首飾都是打扮的東西,淩雲天想要誰打扮?她的腦海情不自禁浮現起妖精皇上,一想到他穿上女裝,腦海很自然浮現當日的花魁舒伊淼,比三幅神女畫像多份風塵之色,同樣也把大腳掩飾。
對啦,是腳!
孟媛雙眸一亮,唇瓣勾起自負的甜笑,標準的瓜子臉上兩個深深的小酒窩,讓人忍不住看多兩眼。
淩旭昕湊近俏臉,單手撐在她所坐的椅子上,懶洋洋地戲謔道:“本王累了就不奉陪。”她肯定又想到什麼了。
“王爺對我信心還蠻大的,小女子可怕讓你失望了。”孟媛側頭神秘一笑,視線定住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眸裏,幽邃的墨色像漩渦一樣吸納所有的東西,引人深入。
“看似,你很喜歡看著本王爺的臉。”他薄唇一勾,嘴角嗜著惑人的邪魅,配上他俊美猶如神鑄的五官及輪廓,散發出一種勾魂的惑人邪氣。
孟媛趕緊揮了揮手,阻隔他越來越靠近的俊臉之外,更防止自己沉淪在他的妖邪之下,裝出不耐煩的樣子。
“那隻能怪王爺越來越風騷了。”沒錯,本來就是千載難逢的美男子一個,隨著相處越久,發現自己一次比一次禁不住他曖昧的色誘。
“那麼說你喜歡風騷的男子?”淩旭昕不滿地反問,眼光銳利似刀,吐出的語氣卻輕聲細淡,仿佛他在給多一次機會她。
孟媛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她喜不喜歡又怎麼呢?難道他王爺想轉型?可這也不用征求她的意見啊!慢著……
她突然為自己的猜測感到喜悅湧上心頭,笑眯眯了眼眸,小唇綻放一朵純潔而熱情的笑靨,任誰看了都會喜歡。
“若我說喜歡那種外冷內熱的,王爺有何意見?”
“瞎子,你白長了一雙眼眸。”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從她口中得到什麼答案,隻要不是“風騷”兩字便行,因為他覺得男子中的風騷佼佼者非淩甫奕不可,媲美女子的柔氣。
“那王爺的這種呢?”這個男人還真不可愛。
“本王從不做替補。”淩旭昕斜眼瞅她,他莫名堅持,誓旦旦地答道。
孟媛頓了頓,渾身僵硬,無法動彈。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突然放大幾倍的俊臉上,一股異樣的柔軟從唇裏慢慢地擴散到四肢。
“要是本王爺看上的,就不在乎以什麼手段得到。”淩旭昕遠離她的唇瓣幾寸,狂妄冷笑,非常滿意她臉上的失神。這證明他對她是有影響力的,並不隻有他受影響。
孟媛沉默地看著他,抬手以手背擦著唇瓣,站了起身。她很早就知道,所以他不可能為了她放棄皇位。
“王爺就等著拿玉玲瓏吧。”
“好。”淩旭昕一掃書桌上的東西,懶惰地坐在上麵,等著她表演一出好戲。這樣的女子才是他看中的女子,聰慧中不失可愛,她的小把戲都能勾起他的興趣,使他忍不住和她糾纏下去。
孟媛拉起還微濕的裙擺,蹬掉鞋子,她的小腳穿著濕襪子踏在地上,觀察著雕紋石板的規律,隻見雕刻著花叢中石板留有大小不一的空隙,足夠踮起腳而過。
淩雲天布下這麼多暗示,為的是讓誰身穿華麗女衣獻舞一曲?原先她一直以為是淩甫奕,但石板留下的空隙根本容不下他的腳。那這是為誰了?
舞,她是不會跳。雖然比較冒險,但古代的機關原理上都采取簡單的設計,隻要踏過全部的空隙,應該就算是一曲舞步吧,不會踩少,隻要踩多。
淩旭昕注視那抹忙碌的倩影,嘴邊的笑意一直淡不下去,越來越深。蹦蹦跳跳如小孩遊戲似的,卻異常吸引他的視線。
孟媛雙腳叉開著地,隻聽“哢嚓”一聲,離她十步之遠的石板打開,她壓在心頭的大石頓時消失。
激動興奮的她轉身對他盈動一笑,伸手指著那個石板裏的錦盒,口還沒出聲,肩上被貫穿的痛楚讓她一抖。
時間仿佛在貫穿她的那顆停止,她低頭看了眼貫穿左肩的利箭,血沿著箭頭滴落。
“玉玲瓏……”眼前塗白模糊,腳底一空,她淒美一笑。
事發突然,讓淩旭昕措手不及,等意識到的時候,入眼的是她淒美的笑顏,腳下的黑洞正吞噬她。
“不要!”
他衝上去想阻止,手快速伸去握住她的手,可惜還是趕不上。
“野丫頭!”
好疼……感覺力氣慢慢抽離體內,熱熱的液體沿著肩膀走失,到底是水濕了她的衣還是血,她也分不清。
孟媛微睜眼眸,黑洞出口的男子伸著手在嚎叫,慢慢無力撐開眼皮,看不見卻聽見他在叫她野丫頭。原來在死亡接近的時候,時間就過得如此慢。
霎時冰冷淹沒她的全身,身子緩慢下沉,不痛,呼吸變得好困難,她能感覺到水在流動,溫柔地包圍著她。
淩旭昕毫不思索,製止力全數瓦解,決然也跳下去。第一次,心裏極度害怕失去某樣重要的東西。他覺得,隻要她在身邊,這樣東西就不會失去。
流水聲叮叮作響,空氣中帶著水汽的濕潤,一股帶有清風般的力量躥入身體,涼透的舒服感充溢全身。
孟媛掙紮地張開雙目,眼前已不是暗室,看上去像是一條船,手緩緩摸上左肩輕輕一碰,沒有想象中的疼痛,驚訝地回過神來,她拍拍左肩,一點都不疼,暗黑的血跡已幹,證明她曾經受過重傷。她到底睡了多久?身上的傷明明很嚴重,到底怎麼回事?
孟媛疑惑地起身,見枕頭邊有一套幹淨的衣服,猶豫半刻拿起它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