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柳殘玉所料,雲王太過蒼促的起事很快就被鎮壓下去,皇上最寵愛的淑妃娘娘長兄,也是二十年前力助當今皇上登上皇位而受封的雲王在一晚之間突然暴斃,從此退出月野朝政,其手握之兵權也落入太子之手,在這場血光禍事中,太子反而成了最大的受益人。
璿璣閣內,纖秀的身影麵窗而立。
“璃浪,通知太子,除了上次金家莊那個,毒尊還有一人,五十萬兩銀子買真正的毒尊,一點都不貴。”
璃浪蹙起劍眉:“貓貓,你真要這麼做?”
“你擔心什麼?我貓貓可從不賣假消息的。”她回過頭笑得一臉輕鬆:“欠的債都該還了。”
如果她猜得沒錯,君煬已經開始懷疑柳殘玉的身份了,控製她既可得情血,又可讓柳殘玉拿出機關路徑圖,還真可謂是一石二鳥呀,不得不說他是用心良苦了。
“貓貓,你既已經掌握了毒尊,為何不想辦法拿到赤血情花的解藥?”柳殘玉清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憂心,始終隻有他是最關心她的,但她無法愛上他,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助他報了家仇。
她正要開口,門外傳來低沉的聲音:“閣主,禦林軍統領楊大人在外麵等著,說有人約貓貓姑娘去一趟。”
三人俱是麵色一變,楊帆與璿璣閣素無來往,更別說貓貓從不與這些人打交道的,現在卻突然指名找她,看來赤月之印一現,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月野王朝的皇宮也如別的宮城一般富麗堂皇,但又絕不招搖,園林屋宇錯落有致,貴而不俗,這就是皇室,生就的高貴。
“民女貓貓叩見皇後娘娘千歲。”
貓貓低眉順眼地跪伏在棲鳳宮的地上,堂皇的宮殿、繁複的宮裝、一言一行都得小心謹慎講究規矩的宮儀,這些就是皇家的生活了,但是關她屁事呀?她本就不屬於這個地方,即使是為了自己額上這赤月之印,她就得跪在這大殿之下,強迫她接受原本不以為然的東西?
天哪,她怎麼會有這破印的?又是怎麼會認識君煬這麼一個人的?!如果她當日不去飄香院,就算她是赤月,他的人生跟自己本該是永無機會交錯的,她不禁有置身噩夢的無奈。
“無須多禮,抬起頭來吧。”
貓貓依言站起身來抬頭看向那高居鳳位的女子,月野王朝母儀天下的皇後。
她雖然年近四十,看起來卻依然風華絕代,雍容華貴,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那對與君煬幾乎一模一樣的幽藍鳳眸,不同的是,她的眼波流轉的竟似是有些……妖媚?貓貓心頭暗驚。
“嗯,果然生得天姿國色,也算溫婉端莊。”皇後先是有些詫異,繼而抿嘴輕笑,說不盡的風情萬種。
貓貓努力忽視額前的黑線,愕然睜大星眸,天姿國色?呃……那也勉強受了吧,可這溫婉端莊麼……她可不可以理解為,自己還算是隱藏得比較深?
皇後微微挑起眉眼,這女子膽量倒是不小,敢這般直視她。
“你既與太子情真意切,皇上與哀家也不會計較什麼身份高低,皇上已經決定賜婚於你,你可願意?”她直視向貓貓,眼底是犀利的探詢,這女子如若真愛上太子,就隻能暫時改變計劃了,自古以來,誰不覬覦那不死秘藥?
這下貓貓可是真的呆住了,這皇後說什麼來著,情真意切?!真是讓她哭笑不得了——君煬如此心急,看來必是那背後之人讓他忌憚了。
“皇後娘娘,”貓貓突地往地上一跪:“我……民女知道此話罪不容恕,但太子妃一事滋事體大,民女希望娘娘能再詳甚考慮。”
“這卻是為何?”皇後一怔,隨即玩味地微笑。
“民女自認無論家世容貌都難以與太子殿下匹配……”她是想拿到糜幽送她回去,但這麼高的代價,她不敢賭,萬一糜幽無法喚醒,她還真做這個太子妃不成?
“真的隻是如此嗎?”皇後笑眯起鳳眸:“丫頭,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話要說?”
貓貓沉吟著,她總不能說,不好意思,你兒子太“爛”了,我實在難以欣賞吧?
皇後挑起眉:“既無異議,三日後,太子會至玄黃穀稟明你師傅天機老人,議定此事。”
啊?!貓貓瞪大眼,這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