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太子妃位
夜色深沉,靜得幾乎可以聽到園子裏小蟲覓食的聲音。
璿璣閣後院的雪月小築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怡神清香。
貓貓閉緊美目屏息滑下浴桶,任溫熱的水線漫過她的額際,這幾日發生的事太多,也沒好好照過鏡子,她的眉心竟多了一彎嫣紅的月芽!可以肯定這不是胎記,因為在那夜之前都是沒有的。她擰了擰秀眉,隻聽說過女子有守宮砂,沒聽說過初夜後還能多出個紅色印記來的。
這月芽形印記有什麼特別嗎?她記得君煬和慕容鬆柏在看到她眉心時異樣的神情,君煬的藍眸在他情緒波動時就會轉為深紫色。
忽然,窗外明亮的月光將一道長長的黑影投射到窗紙之上,她霍地坐起身來,迅速隨手取過屏風上的浴衣披在身上,剛剛將腰帶係緊,那房門之上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貓貓綻開一抹輕笑,走上前去打開房門,看都未看來人一眼,便再施施然走回房內坐到中間的梨木圓桌前。
“貓貓,外麵多了那麼多暗衛,你應該先回玄黃穀才對。”柳殘玉一臉凝重地閃身進來,亦坐到桌前。
“他們?在璿璣閣內還傷不到我。”她吐舌笑笑,用膝蓋想也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哼,想在她的地盤逮她?可沒有那麼容易。
“你是如何回來的?”他柔聲問道,劍眉卻是深深擰起。
“嗬嗬,我把玄漠打得滿地找牙,大大方方地就回來了唄。”誰叫玄漠剛好選了那個秘洞?那條水下通道她沒費多少力氣就出來了,就讓玄漠去水裏撈吧。
他目光突然投向她額上的紅色月痕——
貓貓摸了摸前額,訝異地看向他陰鷙的神情:“師兄,你知道這是什麼?”
“貓貓,你……”是,他知道,卻問不出口,不能問,也不敢問,一旦那層紙被捅開,誰都回不到從前。
柳殘玉倏將她攬入懷中:“貓貓,你記住,一定不能愛上任何人!”
“師兄,你在說什麼?”她愕然抬起螓首:“這印記有什麼特別嗎?”
他沉吟許久,將她抱得更緊,沉聲道:“赤月之印!”
“赤月之印?”她喃喃低念,驀地想起來——赤月出,糜幽現,天下合!
難道,這……這就是所謂的“赤月出”?!
他沉重地點了點頭,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想。
“赤月與糜幽和天下又有什麼關係?”她眨著迷惑的星眸。
柳殘玉輕柔攬著她:“月野王朝的皇室寶藏已經傳承很多年了,之所以這麼多年都無人能打開,是因為一直缺少一樣東西。”
“赤月?”她隱隱有些不安。
清潭般的黑眸鎖緊她:“太子既已知道你就是赤月之身,一定會想盡方法讓你動情。”
“是,他甚至還許下我太子妃之位。”她坦白說道。
“皇室留下一幅機關路徑圖,有這幅圖才能進入皇陵;還有四把金鑰匙,用來打開皇陵入口那四道門,有了這些東西就可以入皇陵取得寶藏,但最後需以赤月之身的情血喚醒糜幽,才能打開天機寶盒,取出盒內的不死秘藥——但用情血喚醒糜幽後,你也必死無疑!”
她渾身一震,隨即露出一抹苦笑:“我的作用就僅止於此?”既然橫豎她都是要死的,糜幽為什麼要把她帶來這個地方?是巧合還是使命?
柳殘玉痛苦地閉緊黑眸:“貓貓,我一直都不願你陷進這場恩怨的,我可以不要什麼天下,也根本不屑什麼不死秘藥,隻想大仇得報後帶你回玄黃穀平靜地生活,但現在就算是想讓你置身事外也不能了。”
貓貓不覺低歎,一切的疑問都迎刃而解了。
皇上在慕容雪舞剛一出世便封為太子妃,隻是為了讓慕容雪舞不出任何意外地愛上太子;慕容鬆柏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卻沒有與她相認,隻是為了保護她;君煬對她軟硬兼施,隻是為了殺她取血?
嘖嘖,她的命還真不是一般的苦,怎麼不管前世今生,她喜歡的男人都要殺她呢?
等等,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君煬怎麼可能是她喜歡的男人呢?她很討厭他的!對,所以她當然就不會有什麼狗屁情血了。
燦亮的星眸看向蒼白的指尖,她唇角掠過一絲淺笑,君煬可以利用她取情血,她當然也可以利用君煬取糜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