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侍衛(3 / 3)

“請太醫?”殷含還沒完全清醒,睡眼朦朧地望著依芙。

“娘娘,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的?”依芙看她臉色不太好,真是有點擔心。

殷含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沒事,隻是昨晚睡得不好,所以才起遲了。”

“那就好,奴婢就放心了。奴婢去給娘娘準備梳洗。早膳和午膳都送來了,娘娘想吃什麼再吩咐。”

“嗯。”殷含點點頭。

依芙於是退了出去,安排宮女們張羅一切事宜。

看著依芙出去,殷含又趴在了床上,她真的是很困呀。她揉著有點紅腫的眼睛,傻傻笑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為了一個隻見過一麵的男子失眠一夜。

這件事如果被人知曉,可不羞死人了。

隨後她又想到,這似乎於禮不合。一個後宮妃子怎麼可以對一個男人念念不忘?雖然她隻是皇上名義上的妃子,可是女子該守的禮節還是要守的。

殷含拍拍自己的臉,在心裏告誡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自尋困擾了。

這樣想了之後,殷含果然心情輕鬆不少,自昨天碰見季悅澤以來的糾結解開了。

至少,她是以為自己放下了。

殷含不知道的是,季悅澤自昨天偶然一遇後,心裏也是思緒百轉。

其實,季悅澤在近幾個月來,多次潛入宮中,確認她安好無恙。

很多次他默默看著她白天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直到夜晚芙邀宮窗門關閉,燈火熄滅,才悄悄離開。

他知道她深受皇上寵愛。

他也看得出來,那個貴為天子的男人是真心對她好,所以他才會選擇出現在他麵前,以幫他對付紅月交換留在宮裏的權利。

季悅澤這麼做,隻是為了實現當初對她的承諾,就近保護她。順便保護那個可以給她幸福的皇帝。

劍閣偶遇,她不小心撞進他懷裏,雙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穩住身子。

那一刻他冰冷的心頓時有了暖意,不由得輕輕伸出手,又在即將擁著她的瞬間快速收回手。

她抬起頭,眼裏還有一絲驚慌,但是隨即望著他的眼失神了,他看到她的清澈的眼睛開始漫出一些疼惜。

“很痛嗎?”她問。

季悅澤心裏一震。很多年前,那個小女孩也是這樣充滿關心憐惜的眼神。

多年後,盡管她不記得他,但是,她還是問了同樣的問題。

這樣,足以讓他下定決心,要一輩子竭盡全力保護她。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全力對付紅月,保證皇上的安全,以免她為那個男人擔憂。

自得知閭王爺買通紅月謀刺皇上,到白家軍進駐皇宮,如今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月。經過半個多月的嚴密戒備,皇家侍衛隊的精神緊張到極致,但絲毫不敢鬆懈。

對於白家軍,大臣紛紛上書,嚴明軍隊進宮於禮於法不合,要求白嵐撤軍。

此時的禦書房,皇上正在為此事召見白嵐將軍。

“白將軍對此事有何看法?”

“皇上,如今宮裏加強守備,紅月再厲害也是孤身一人,這對他實在不利。臣以為,紅月遲遲不動手,就是想讓我們慢慢鬆懈,然後找一個最適當的時機。如果我們現在撤軍,不就正中計了嗎?”

白嵐說到這,想起最近的傳言。

“臣敢問,皇上是否信得過白嵐?”如果皇上對她也有疑心,那麼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無用之功。

“白將軍何出此言?”

“皇上,白家軍進宮,朝中各位大臣已經眾多猜測,皇上不怕臣趁機對皇上不利?”

白嵐的姑姑是當今的太妃,而太妃又是九王爺的生母,九王爺今年才七歲,因為年幼獲得皇上恩準尚未遠赴封地,如今留在宮裏由太妃撫養。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紅月一事,知道的人本來就不多,白家軍進宮也是以著捉賊的借口,實在有點勉強,難怪外人有所懷疑。

而且,紅月行刺的密報也是由白家的密探在收集軍情的時候無意捕獲的,白嵐當初也是經過仔細分析考慮,才最後決定上報皇上。

隻是,經過這麼久,紅月依然毫無動靜,加上越來越多針對白嵐的傳言,此事就變得有點複雜了。

皇上聽到白嵐的話,微微一笑,猜到她的為難之處。

“白將軍,不必多慮。朕一向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難道朕還怕你謀權篡位嗎?朝中大臣諸多猜疑也是憂在社稷,還請白將軍多多擔待。”

蕭燁有時也對朝中那幫元老很無奈,他們對社稷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但思想老舊頑固也是讓人不可理解的。最近因為季悅澤和白嵐的事,他們那幫老人家對他有很多意見。

蕭燁體恤他們,總是以極高的禮節相待,但他們似乎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白嵐聞言,跪拜:“皇上相信臣,臣當萬死莫辭。”

皇上連忙從座位起身,走過去扶起白嵐,“白將軍,咱們君臣之間實在不必多禮。”

“白將軍,朕有一個人,可以助你此事。”他吩咐一側的太監,“把季侍衛宣進殿。”

不一會,季悅澤進來了,他向皇上行過禮就默默站在一旁。

“白將軍,這是朕的第一侍衛,與紅月有點淵源,以後就讓他統領宮裏的白家軍,這樣就不怕別人猜疑白將軍的忠心了。白將軍認為如何?”

“皇上英明。白嵐謝皇上體恤之情。”

“那好,季侍衛,白將軍,紅月之事就全權交給你們。朕還要接見謝大人,你們先退下。”

“臣等告退。”

季悅澤、白嵐退出禦書房。

白嵐把季悅澤細細打量一番,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不簡單。

“季侍衛不像是拘束於皇宮的人,怎麼甘於做一個侍衛呢?”

皇家侍衛官屬武三品,他又是皇上的第一侍衛,官位武二品,隻比她的武一品低一級,算得上不錯的。但她看出,他不是追求功名的那種人,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似甘於俯首於人。

“白將軍身為女子,又為何舍棄安逸,苦戰沙場?”季悅澤反問。

“家族使命,不得不為。”白嵐無奈一笑,這個問題也不是他一個人問過。女子為將,本就不多見。白家卻比較特殊,一門三女將,戰功顯赫,被世人傳為奇事。

白嵐對他的不卑不亢很是欣賞。

“白將軍是個有擔當的人。”這樣的女子不多見。

不知道何故,季悅澤看著白嵐,想起了另一張倔強的臉,雖然她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女子,身上都有讓他敬佩的東西。

“季侍衛過獎。”

白嵐自袖中掏出一個令牌,“季侍衛,這是白家軍專用的軍令,以後宮裏的白家軍就由你派遣。”

“白將軍這麼輕易交出軍令,不怕皇上趁機收回你的軍權?”季悅澤看著手上的令牌,暗自詫異她的灑脫。

“季侍衛說笑了,白家軍雖然姓白,可它始終是皇上的軍隊,皇上要收回隨時都可以。”況且,這位新皇,不像那種忌諱軍權、猜忌將領的昏庸君主。

“白將軍放心,軍令,季某定會善用。”季悅澤接過令牌。

“那紅月之事就勞煩季侍衛多加費心了。”

兩個人在類似於客套的對話中,不知不覺地生出對彼此的欣賞,一種惺惺相惜的友情在慢慢生長著。